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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06:戏内

这个认知让白树小小地松了一口气,他在伸展一下还在酸痛的四肢,在看到袋子里面的药时,他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决定再吃一次药。

吃完药之后,白树又观察四周,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衣柜,里面只挂着几件衣服,包括自己之前送给融笠的那件雨衣。白树偏头不去看,一转眼却看到了被扔在角落里面的一张身份证。他拿过来一看,原来是融笠的。

“融笠……”原来是这个融笠,“出生川城,原来是本地人。九零年七月十九……”白树把身份证放回原处,关了衣柜的门,走到窗户处,拉开窗帘,盯着外面的夜色,鼻子又开始泛酸。

他会死吗?融笠会杀了自己吗?他知道了融笠的事情,以后会不会也像之前死去的那些人一样,被融笠那样对待?

“爸……妈……小英,我好想你们啊……”白树低低地哭着,过了很久,他逐渐平静了下来,用手擦掉了眼泪,看着眼前的防盗窗框,回头看了一眼衣柜。沉默了片刻之后,他里面行动,快速地从衣柜里面拉下两条裤子,绑住防盗窗框,在找来凳子,另外一边绑住凳脚,然后用力地开始拧。他一边拧一边紧张地看着房门,耳朵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声音。

防盗窗框被拧开了缝,白树庆幸自己瘦,胖一点的估计都爬不出去了。出了房间,他从二楼直接跳了下去,虽然下面是土地泥,但因为夜黑风高的,看不清楚地面,又着急,左脚在落地的那一瞬间还是不小心的崴到了。

他忍着痛,拿着一条裤子快速地移向木屋。

眼前正有人需要自己,他怎么能因为害怕而见死不救呢?

白树观察了四周一遍之后,确定融笠不在木屋之后,他走向另外一个房间。他记得工具房隔壁的房间有一个小窗户,如果能把那个铁架子弄开,他就有机会到达工具房,前提是希望通往两间房的门没有关。

白树爬进去的时候,用力撞开了门的时候,他激动得差点叫了出来,一下子又意识到自己此时的环境,连忙摸索到了徐觅的位置,幸亏还有气息,只不过人好像已经晕了过去。

白树找来刀子割掉了几乎捆住了他整个身体的麻绳,最后徐觅倒在地上的时候,白树终于知道了手脚都被锤碎了骨头。

徐觅被剧烈的疼痛惊醒了过来,又痛苦地哀嚎出声,白树连忙捂住他的嘴巴,神情高度紧绷,“嘘嘘……别叫,我来救你的,千万别喊。”

徐觅死死地盯着他,眼睛因为疼痛而忍着痛苦,逼出了眼泪,他死死地咬着牙然后点了点头。

白树松开他,徐觅忍着强烈的痛苦,由着白树将他从小窗户拖出去,撞到一块不大点木板上,然后借助木板,摸黑离开。

道路的不平坦,徐觅有时候痛得忍不住哀嚎出声,白树不忍心地看了一眼之后,别无他法继续前行。两人到了白树之前在对面看到的房子处,他把徐觅放好之后,连忙跑到人家大门外面,拍打着,“有人在吗?我需要帮忙。”

白树用力拍打了好久,仍旧没有听到有人出来开门的声音,旁边的徐觅忍不住偶尔□□着。白树又去敲了另外一家,还是没有人回复。

“先生……”徐觅忍不住开口,“恐怕……没人……”

白树第再次经历到了什么叫作绝望,他看了一眼寂静漆黑的四周,除了虫鸣声就只剩下他们两个人的喘息声。融笠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回来,他如果发现自己带走了徐觅,肯定会杀了他们两个人的,他得赶快离开这里。

白树又拖起木板,“徐先生,我会救你出去的。”

徐觅望着看不到的夜色,感受到夜风的吹拂,手脚的痛楚让他忍得鬓边冒汗,嘴唇发白,“谢谢。”

白树苦笑,嘴上虽然这么安慰着,但其实他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的离开,“不客气。”

“或许这是对我的惩罚。”徐觅望着夜色,回想过去,突然说,“我不该那样做。”

白树不知道徐觅做错了什么事,“你有什么罪回去可以自首,但是融……他杀掉你的话,那是他做错了事。”

徐觅哭出声来,“对不起……我没忍住,请允许我哭一会儿。”

白树也难受。

“你呢?”

“什么?”

徐觅问:“你做错了什么?”

“我?”白树被问倒了,他做错事了吗?做错了什么事?“我不知道……”

徐觅想起了他被对方那样对待的事,“可怜。”

白树没有回答了,他看了看道路,方向一转,决定走小路。

深夜,黑夜传来车子的灯光,转上小坡,到达了平房门口,融笠拿着手电筒开门进来,把手里的食物一放,转身上了二楼,钥匙在开了锁之后,他推开了门,按下了开关,房间亮了起来。

整个房间空荡荡的,凳子倒在了床边,融笠沉着脸推开了洗手间的门,依旧空无一人。

他垂落在身边的手握成拳头,眼眸眯起,想到了什么,然后快速跑下了楼。木屋的锁也开了,但里面同样的空无一人,融笠看着被破坏了的小窗,他冷笑一声,扭着脖子,骨头咔咔作响,眼眸里面的阴郁降到了极点。

天气还没有亮,白树的身体也还没有完全恢复,他拖了一路,山间的小道不好走,但目前为止也算是最安全的,融笠随时都有可能从大道开车回来。

但他不识路。

白树别无他法,现在除了向前走还是向前走。

“先生……”徐觅虚弱地开口。

白树一步都不敢停下来。

徐觅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徐先生。”白树轻道,“你觉得对方会给我们时间休息吗?”

徐觅沉默了,他也害怕自己再忍受一次击打,感受到两旁的草不断地拍打着自己的皮肤,“我是不是会死?”

白树抿着嘴唇没有回答。

“我突然觉得,如果我死了,也不算孤独,起码在死之前遇见了你。”

白树看着前面,有点眼花,他感觉眼皮子很重,夜风吹得很冷,甚至还带着一股湿意,“你死了,我也会死。”

徐觅不说话了。

又过了一段路,白树的喘息明显重了很多,但他的脚步还是没有停下来。

徐觅又说:“要下雨了吗?”

啊……原来对方也感觉到了冷,“应该是吧。”

徐觅突然轻笑,然后两个人都感受到了雨水,很快,变成了大雨。白树想哭,摸黑已经够难的了,现在还下雨。他脚步艰难地前行,脑袋好像千斤重一样,一个打滑,他整个人扑倒在地面上,徐觅整个人侧翻倒在一边,痛苦地□□。

白树忍着脚痛连忙爬起来,“对不起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