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灭人界……

萧意愣住了，她怎么会消灭人界呢？她那么喜欢人界……那么愿意与人相处……

“她现在已经不是你们的乐凰了，她是妖，是不受控制的妖。她的血液是由人和妖的血液混合，爆发时拥有强大的能量，会夺取她所有的意志。她现在是魔，根本不会听你们的。”夜雪重将所有的事情化作几句话为萧意和慕尘说明。他心中阴笑，你们再不会与她为伍了，对吗……乐凰，到最后，你还是属于妖界……

“呵……”夜雪重抬眸看向怔愣的慕尘：“慕尘，你说呢？”

对……慕师兄……萧意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稍稍将身体翻过来看着他。

乐凰……最在意他的回答……慕师兄……快告诉乐凰……你不在意……快说啊……

夜雪重幽幽一笑，他知道慕尘不会原谅乐凰的，因为她是妖！是他最厌恶的妖！

四只眼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只见他浑身不由自主地颤抖，心不停地乱跳，怎么都停不下来。额头上的汗一个接一个滑下，胸膛剧烈起伏着。

他在消化……在隐忍……

终于，他颤抖着双唇：“只要……是妖……必杀……无疑。”说着，他眼中渐渐盈满泪水，每说一个字，泪就多一份，直到最后，他咽下了所有的泪，眼神倏然间变得冷漠无情。

听完这句话，萧意的心“咣”地跌到了谷底……心底的魔鬼在这一瞬间爆发出来……无法撼动……这不是乐凰想要的答案……确是慕尘心底的答案……

忽然，萧意只觉得乐凰的身体抖动了下，只一秒，就恢复了原样。

她仍旧毫无表情，可是为什么……她的心那么痛……

“我很欣赏你的回答。”夜雪重道，转而朝向乐凰：“帝姬，他已经不要你了，你该死心了。你属于妖界，属于我。”

雷声隆隆，乌云层层叠叠，使天变得像黑夜一般。乐凰木然看向他，突然仰天长啸。

雷雨夹杂着闪电瞬间在四周响应起来，她是帝姬，是真正的妖王。那些留在洞里的小妖仿佛听到了她的召唤，不由自主地拖着步伐，朝乐凰而去。

夜雪重眯着眼看向乐凰，突然抓住自己的胸口，痛苦地匍匐在了地上。

雨继续，淋湿了萧意和慕尘的身体，更浇湿了他们的心。

小妖们鱼贯而出，朝她叩拜。

顿时，一副万妖朝拜之图俨然出现在慕尘和萧意面前。他们何曾见过这样的图景？乐凰像天神一般，在空中悬浮，接受着妖们的顶礼膜拜。她是它们的妖王，是它们的神，更是它们的信仰。

忽然，乐凰在悬空中伸手，像拎一只小鸡一样，直接将夜雪重拎了起来，并死死掐住了脖子。

“帝……帝姬……”夜雪重此时已经苟延残喘，根本说不出话。

她的手缓缓收紧，夜雪重的脖子也慢慢变形。

萧意和慕尘秉着呼吸看着眼前不是乐凰的乐凰，震惊并猜测着。她在做什么……她似乎在惩戒夜雪重……为什么……她不是变成妖了吗？

夜雪重此时已经受不住了，乐凰再用力一秒，他的脖子就真得被她掐断了……必须……马上……唤醒她……

“慕尘，你还在等什么……这是……妖……王……”夜雪重的话呜浓呜浓，在嗓子里来回打转。可慕尘听懂了，他是让他出手，杀了乐凰。

“呵呵呵呵……”慕尘笑了，连带着他的肩，一颤一颤的：“你们的妖王惩戒你，却想让我帮你吗？你做梦！乐凰不会放过你的！我也不会放过你，你去死吧！”

话语中，一声“乐凰”随口而出，蓦然间让乐凰停止了动作。她的眸忽然转暗，手也蓦然松了一下。

就这一下，给了夜雪重喘息的空间。他挣扎着挣脱乐凰的掌控，突然幻化出无数的蝙蝠，像上一次一样，再离她十几米的地方凝聚出了人形。

三双眼睛盯着乐凰，看着此时眼睛忽亮忽暗的她。她的头似爆炸一样，奔腾的血液一会儿上一会儿下，像忽高忽低的河水，奔流着。

头……好疼……乐凰捂住头，不停地摆动，她的表情已经扭曲到极致，若是可以，她真希望谁能给她一刀，至少，死也死得痛快。

“乐凰……”萧意叫着她：“快醒醒……”

他虚弱的声音萦绕在她的耳边，让她有一瞬间的怔忪。

萧意……他没死……太好了……他没死……

血液随着她的心情变得渐渐平顺，这也是她第一次没有晕倒，而让神志变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