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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只是腿麻了

雨点敲打着窗棱,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寒冬因为冷雨的降临变得越发萧索清寒。

到了巳时,卫卿笑才睁开朦胧的双眼,因为醉酒之后头隐隐作痛,他下意识地将手放在额上,却有一种不一样的触感,似有什么粗糙的物什剐蹭着自己的前额。

他抬起手看见自己手掌上包扎的白色绷带,才感觉到手掌心传来的痛感,忍不住蹙了眉头,轻嘶一声。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夜锦衣你对我干了什么?”

他闭着眼睛喃喃着,因为冬天的被窝格外暖和,他又在床上窝了好大一会儿,才掀开被子坐起来。

桌边的屏风上已经挂好了他要替换的衣服,还有一件大红色的绣纹披风。

“卫公子,你醒了,洗漱之后先将这解酒汤喝了。”他刚伸着懒腰打开房门,站在门口等候的德叔就忙迎上来询问。

“他呢?”卫卿笑揉揉眉心,接过德叔手里的小碗,将里面的解酒汤一口气喝完,擦去自己嘴角的汤渍,问道。

“他?哦,公子闭关了。”德叔恍然大悟,想着那个他应当就是夜锦衣。

“闭关了?”一听到这句话,卫卿笑的双目清明起来,扭头问道,“怎么好好地闭关了,要多久?”

“约莫是一个月吧。”德叔从卫卿笑手里接过药碗,低着头思忖道,“公子是身子不大好,要调养一段时间。”

“他病了?”卫卿笑心猛地一紧,慌忙问道,好看的脸上露出担忧之色。

“公子昨天脸色不大好,许是太劳累了。”德叔道,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笑道,“卫公子,你应该也饿了,我让他们把饭菜热热给你端过来。”

“劳烦老伯。”卫卿笑缓和神色,拱手浅笑道。

接下来的几天,卫卿笑总是一个人待在夜锦衣的内苑,大多数时候一个人下棋,一个人喝酒,偶尔会有赵浅予的侍女来此给他送点心。

那点心是以前他最喜欢吃的,这世间应当只剩下赵浅予知道他的喜好,每每看到桌上摆的各式糕点,他总要叹息一声,怀念起从前他们二人在一起的光景。

可是,每每他怀念情动的时候,蛊毒却没有发作过,他有些怀疑,怀疑自己曾经对琳琅那么炽热的情感竟要在这个寒冬里凉下去了吗。

他摇摇头,否定了这一想法,将自己的思绪引到别处去。

彼时,他正一手托腮,一手捏着一块点心,喃喃道:“夜锦衣,你再不出关,这些好吃的点心就被我吃光了。”

他正无聊地自言自语着,就看到德叔端着饭菜一脸愁容地从夜锦衣的书房走出来,那饭菜仍是满满当当地在盘子里,看起来似乎一口未动。

他忙放下手里的点心,站起来迎上去,叫住德叔:“德叔,怎么了?”

“公子已经七日未曾进食了,你看,这饭菜公子一口没动,这不吃东西身体怎么受得住呢?”德叔看向书房那边,深深地叹口气。

“他以前闭关也是不吃东西吗?”卫卿笑问道。

“不是啊,之前闭关也是在酉时送进书房,每次公子虽然吃的也不多,可毕竟是吃了,可是最近这······这······唉”德叔摇摇头,颇有些无奈地端着饭菜往外苑走。

等到德叔走出内苑,卫卿笑这才小心翼翼地朝着书房缓步走去,一边走一边注意着外面的动静,然后轻缓地打开房门,走了进去。

外间的桌上摆着的食盒外面还冒着热气,是德叔方才端进来的。

外间的地方不大,也就摆了这桌椅罢了,所以有没有夜锦衣的身影一目了然。

卫卿笑将目光放在那拉住的布帘上面,还不忘将桌上的食盒拎在手里,越发小心地靠近,耳朵贴着那布帘听着里面的动静,轻声唤着:“夜锦衣?锦衣?小夜子?小衣子?玉琅玕?表兄······”

他一连叫了好几声,里间却一点点声响也没有,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忙伸手掀开那帘子,跨进去,可是那内间空空荡荡,连个人影也没有。

他皱了皱眉头,心想莫非是夜锦衣有什么事情离开子期苑了,为了掩人耳目所以说自己闭关了。可转念一想,就算是这样,他应当也不会让德叔每天将吃的放在外间罢。

或者,这房里有什么机关?

卫卿笑黑眸一缩,又仔仔细细地看着这内间的所有摆设。从靠近自己的书架到夜锦衣的书桌和软榻,没发现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他提着食盒,将所有可能是触发机关的地方寻了一个遍,连书架上的册子都没有放过,就差将一旁的书架给整个挪开,可他却仍旧是毫无头绪,倒是累的满头大汗。

卫卿笑瘫坐在软榻上,扶额念叨:“夜锦衣,你到底是跑哪了?”

他倚着墙壁,迷蒙着眼睛稍稍休息,扫到一旁闪着鲜红色泽的两幅画,他猛地坐起来,跪在榻上仔细地看着那两幅图。

“海棠。红梅。”卫卿笑微微眯着眼睛,挑眉道,“两花相似,风骨不同。”

他觉得那红梅图上似有什么端倪,便凑近了一些,却看到这红梅图的隔层似乎还有一幅不一样的画,上面画的好像是一个穿着红色罗裙的女子,却因为底层的那幅画太过模糊,他只能看见一个轮廓。

夜锦衣同自己一般岁数,却未曾娶妻,难道这画中的女子便是他的心上人,卫卿笑这样想着,便抬手抚着那画,想要看的更清楚些,却在抚到那画纸的时候指尖一顿,那幅画的后面似有什么异常,墙面凹凸不平。

他猛地掀开那幅红梅图,果真看到下面有一个暗格,他想也没想就打开了那暗格,扭动了上面的机关。

夜锦衣正盘坐在石床上调息,不过几天的光景,他的身体却是越来越虚弱,加上天气阴寒,他的腿疾复发,膝盖总是隐隐发痛,虽不是太过严重,却也令人难以忍受,索性他也不再出去了,安静地坐在床上调息养伤。

他隐隐听到了卫卿笑的声音,听到了一句:“夜锦衣,你到底是跑到哪里去了?”

闻言,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却又因着卫卿笑在外面,不敢咳出声来,只是用手紧紧捂着胸口,稍稍缓解些痛苦。

“海棠。红梅。两花相似,风骨不同。”

听到这句话,夜锦衣的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按着胸口的力道又紧了两分,凭他对卫卿笑的了解,卫卿笑不会只单纯看看那两幅画,不折腾些时候是不会离开的,况且,那幅画上有这个妖孽最喜欢的红梅花。

外面安静了许久,夜锦衣想着可能是自己多虑了,这才深呼一口气,调整着自己气息,手拢在自己的嘴边,想把堵在自己喉咙的那团发咸发烫的淤血给咳出来。

“咔嚓。”

却在这时,那堵墙传来声响,他急急地侧头过去,看到那墙体同软榻一起转过来,而坐在软榻上惊讶地看着自己的人正是卫卿笑。

“咳。”

夜锦衣看到卫卿笑的瞬间,气血翻涌,刚才一直闷在胸口的一口气还是没有憋住,他手死死地抓住衣襟,猛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