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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陈彪的回忆

“陈彪,此一去责任重大。你可要万分小心,切莫出事。”说话的正是革命军三师师长林龙杰,他面色凝重,止不住的在咳嗽。

陈彪看见长官这个样子,滋味不言而喻。三师名义上虽然为一个师,但是人数仅仅一千多人,凑合着也才抵上一个营。但是上方为了鼓舞士气,还是一纸委任,给大家带了高帽。虽说名正言顺,但是匮乏的物资,还是束缚住了大家的手脚。

陈彪此去的目的正是去绅士,豪吏家里去筹款,以来救济革命,推翻清朝专制,缔造共和,从而解救全中国。窗户开着,烟气呈乳白色,像逶迤攀升的蟒蛇一般,从窗外溜去。陈彪看着看着便出了神,思绪起起伏伏的,飘啊飘啊......

时间回到了二十年前,那是他还是个放牛娃。整天光着屁蛋,在溪水边摸虾米,或是拿网子罩小鱼玩玩。毒辣辣的太阳丝毫不肯留情,晒得他除了眉毛有些泛黄之外,人好比如从烟囱里爬出的似的。他每日都躺在溪畔的磐岩上,口中衔着一根狗尾巴草,再将草帽一扣。就这样,迎着习习的微凉的风,听着布谷鸟的脆鸣,渐渐的睡去。

直到太阳快落了山,他才渐渐的醒来,抖擞抖擞自己的身子骨。然后集中所有的目光,呆呆的望着小路的南方。南方是那些光景好的孩子,每日从学堂回家的必经之路。但是呢那些富家子弟哥多少都有些轻薄气,与他一个放牛的苦命孩子而言多是合不来的。但是凡事都有例外,无巧不成书嘛。张员外家中的少爷,和陈彪的关系就很好。所以每每放学后,他总是来找陈彪玩耍。所以陈彪每天最美好的时光,就是晚上张少爷玩耍。张少爷总会给他讲些有关绿林好汉的故事,那些大字不识一箩筐的人,劫富济贫,惩奸扬善,专门为贫苦人讨公道。他们才是真正的英雄。陈彪那是暗暗地想,也打心眼里敬仰这些人。

今天张少爷来的有些颇晚些,等了一刻钟了,但是张少爷还是没到。陈彪不禁的有些不安了,焦急的望着路尽头的草甸子。那枯黄的野草在苍凉的风的吹拂下,时而向左倾斜,时而向右倾斜,像极了他的心,此刻摇摆不定。正当他决心起身去找寻张少爷的时候,一声熟悉的叫喊声,从远处传来。他的心倏地落地了。

“陈黑蛋,本少爷来喽!”张兴国鼓着腮帮子喊道。

“张少爷,你干什么去了,可把我担心坏了,我还以为你让狼叼走了。”

“本大少爷,聪明绝顶,怎么可能会被一只畜生叼走呢。”

“好了,不说笑了,快快的给我讲故事。”

张兴国则没有理会陈彪的请求,而是像一只公鸡似的,神气十足的蹲在土丘上。一脸坏笑的看着陈彪,这下子可把陈彪急坏了,他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过去。也蹲了下来,静静地看张兴国。而张兴国则是依旧悠哉悠哉,坏笑着,卖着关子。

陈彪着急了便发问:“哎呀,你倒是说呀,买什么关子。”

“咳咳咳,天机不可泄露,但是孔子云……我,还是不以吝啬的告诉你吧。”

陈彪切了一声,拍了张兴国的肩膀一下。托着腮帮子,静静的听张兴国讲这个,犹如晴天霹雳的消息。

原来是又中国和日本大了仗,中国的海军吃喽败仗,全军覆灭了!

张兴国一边讲着一边对清廷制不住的咒骂着,张兴国认为之所以失败是因为慈禧这个老女人,贪生怕死,委屈求和,只顾自己享乐多福,却集天下安危于不顾,可恶可鄙至极。

而陈彪却不这么认为,他觉得天下之所以乱了,绝非一人可以主宰的,而是制度的问题,只有更换了制度才可以救天下于水火中。但是他没有像张兴国一样,言语口话必出,而是暗暗的藏在心理,在细细的琢磨琢磨。

天渐渐的黑了,张兴国和陈彪也便相互告别。但这一别竟是永别,这不由得让人感到伤感的。张兴国回到了家,因为来得迟了,父亲张员外便呵斥了他几句,但是对于张兴国而言不疼不痒,早已是家常便饭。

陈彪既不一样了,他哪里有父母的关爱,他不过是一个寄养在叔父家中的小奴役。要他做什么他就必须做什么,不然少则一顿毒打,重则将他倒吊在房梁上一整天。所以不管干什么他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出了差池。可是百密也会有一疏,今天牛跑了,不知跑到什么地方了。天还这么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的样子,很恐怖。陈彪不安的在心里想着,要是我把牛给弄丢了,叔父岂不会用皮鞭子将我抽死喽。他越这样想着越是不安,夜晚的冷风还在止不住的呼啸着,吹的他的每根汗毛的酥酥乏力的。他像一块软泥一样,瘫在了地上,很是茫然的不知所措。眼泪也不争气的簌簌的流了下来,他伸手去揩泪水,但是已近无济于事了。

牛丢了,自己回去一定会被打死的。即使不被打死,残疾也是不可避免的了。为什么上天要将这种不公驾驭在自己身上,为啥呢?陈彪在心里绝望的想。

“陈彪你小子听清楚了吗?”长官林龙杰说。

陈彪这才猛然的警醒,原来大梦一场罢了。

......

陈彪接到任务后,便火速的去执行了。他拿着信函,单枪匹马的前往广州。对的,广州一座满载着自己苦辣酸甜的城市,也是把自己逼得走投无路的城市,还是童年和张少爷玩耍的城市。二十多年过去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多的还称心如意吗?带着这样的复杂的情感,陈彪跨上马,扬鞭而去。尘土扬起,是少年的风尘。

他这一路以来十分的小心谨慎,生怕出乱子。路途虽远需赶上几天路。但是他从不住店,甚至连解手都是屈指可数的。除了赶路就是赶路,其它的不重要的。唯一让他短暂歇歇脚的事情就只有喂马而已。虽然说小心谨慎到了这步田地,但是陈彪的心里还是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只一路上简直如履平地似的,好生得让人诧异,连沿途中的唯一一次被检查的时候,那些清兵对自己都是草草而过的。

他料到大事不妙,因为他猛地记忆起来了。那几个沿途的粮食商人的马车队一直是和自己几近同行。这很反常态的,毕竟,粮食一般都是从南方运往北方出售,自己往北方赶路,同理的话,他们应该是满载着粮食的,行动应该很是不快的才对。可是他们却和一个夺路狂逃的自己一般的迅速前行,这有驳常态。糟了,自己该不会是被跟踪了吧?陈彪想到这里心不由得又紧张了起来。

带有凉意的风习习的刮来,使得陈彪的心里更加烦躁不安。他无心抓紧赶路,因为他知道有一场关乎生死的抉择摆在自己的眼前,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将关乎自己的生死存亡。所以他此刻是举步维艰,行走的异常困难,好像这最后两天的路途,将是一生的正是写照。就在他想的心烦意乱的时候,突然脑海中来了一个成熟的想法。

他在前方的酒家停了马,潇潇洒洒的踱步而进。坐在了桌子上,他也发现尾随自己一路的粮食商人。也进来了,这无不印证了自己的想法,千真万切。他们的目的就是跟踪自己,自己已近暴露了。他知道这一消息后并没有十分慌张,而是有一种一切尽在意料之中的快感。他招呼小二,上了一壶酒,一碟牛肉,大口大口的嚼着,端起酒杯痛快的一饮而尽。

但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他跟多留心的则是他们。他们压根不是正宗的粮食商人,毕竟在这个乱世里。商贩不可能都穿的起考究的鞋子,但是连每个伙计的穿上了考究的鞋子。这就有点不太符合长情了,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