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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刚出龙潭又入虎穴

一缕阳光从上方斜斜的倾泻而来,缓缓地照在陈彪脸上。他由于剧烈的疼痛,过早的就苏醒过来了,但是他不愿相信这就是所谓的事实了。他看着自己的马儿,它在缓缓的喘着粗气,没错,它即将死去。陷阱之下的斜竖着的尖竹竿子,从肚皮底下穿过,扎的很深。血液肆无顾忌的在顺着竹竿子往下流淌,乌黑的血汇聚,地上仿佛是一池湖水。

陈彪万念俱灰,看看可怜的马儿,再咂摸咂摸可怜的自己。哎呀,人生一塌糊涂。自己的情况还算好,倘使和这只马儿相比。毕竟自己所受的不过是小小的皮外伤,擦了一层皮罢了。但是依据自己的状态,从这么深的坑逃跑而出想必是个挑战,无法完成的挑战。或许吧,等待自己的命运就是,被那些清朝的狗腿逮捕,严刑逼供,画押重罪以供他们来邀功请赏,之后自己在被大卸八块。想着想着,陈彪冷笑了起来:“无妨,做个人情嘛。”他自顾自地说。

他已经做好了充分的思想准备,来迎接来自生活的所有不幸。

忽然,陈彪警觉了起来。他听到了十分熟悉的歌谣,那首“破南山”还是自己曾经写给郭静的曲子呢。现在它怎么可能,在这荒山野林来回的飘荡。莫非是她来了,对的一定是这样的。自己即将获救,这是多么让人欢呼雀跃的好事情啊。

“喂,来人呀!救命呀!”陈彪鼓着嗓子喊。

郭静放下手中的竹篮与镰刀,循着声音驱步前行,她撩开了,层层的草藤的阻隔。终于走到了陷阱前,她趴了下来,眼睛往里一瞧。时间仿佛在这一刻暂停了,空气中会聚满了,厚厚的尴尬。郭靖吃惊的望着,眼前这个自己无比深爱着的男人,尽管他是那么的无情,但是自己的心却早已属于了他。他在心中的位置是没有人可以撼动的,至高至尚。

陈彪也同样吃惊的望着郭静,这个自己的患难糟糠之妻,感觉好比如心中的五味瓶,一并被打翻。算了,现在还哪里顾得上那么多,还是自己先逃离这个鬼地方再说。先活下来,一切才会用希望,陈彪欢喜的认为。

“大美丽,快想想办法,我被困在坑里了。”陈彪又使出自己拿下流的手段,来使郭静再次的对自己死心塌地的沉沦。郭静也从飘渺的思绪中回来了,回到了现实。她虽然很恨这个男人,但是看到他现在狼狈的样子,和当初他们相识的场景是相似的。她不禁的心疼起来陈彪了,这个辜负她的可恶男人。尤其是他叫自己大美丽的时候,心仿佛都消融了,冰山雪原的仇恨是你不在,你来了,一个短暂的微笑,溪水潺潺,春暖花开。郭静还是和从前一样相信他的诺言会是真的,爱她也是真的。

她急忙解下了自己的缠脚布,饶系在周边最近的一棵树上。在将绳子缓慢地放了下去,陈彪也急忙的抓住绳子,快速的像猴子一样攀爬了上去,当然郭静也没有闲着,而是很吃力的帮着陈彪往上用力的拉绳子。哎,清朝呵,清朝,你们的女人们身上穿着的都是很朴素的,但是她们的裹脚布的布料却是那么的考究,结实耐磨,就想着腐朽的制度一样,看似牢不可破,实际上早已腐臭不堪。

陈彪逃出了陷阱,精疲力竭的瘫坐在地上。大口沉重的吞噬着空气,很贪婪的样子。陈彪经过短暂的停留,便开口对沉默一晌的郭静说:“大美丽,快点背着我逃到一个安全的地方,我有危险。”郭静见到眼前这个深爱的男人,现在的悲苦处境,心里怜爱得很,便将他背了起来。

陈彪,则又一次的陷入了昏迷......

当陈彪再次醒来时,眼前的景色早已发生了翻天腹地的变化。那熟悉的梨木雕花床不见了,室内空荡荡的。连那些寻常人家的简单陈设都不见了,仅仅就剩下了,土炕和红漆木柜。眼前的郭静也苍老了许多,身旁的女儿,也在脸上出现了,不健康的泛白色,一切看来都早已经物是人非了。

陈彪不知道的事情真的是太多了,然而郭静并未向他提起过。郭靖心里想:他现在受伤呢,还是好好养伤吧。什么话以后都有机会去说的,不急于这一时半刻的。

那一年,陈彪为了自己的前途,随军去前方作战,临行前将自己的两百块现大洋全都留了下来。以供那对母女开销,使他们在自己不在的生活中不至于受苦。那时他的心里恐怕还是有郭静的,但是随着戎马生涯的开始,富贵这个概念越来越上位,逐渐的霸占了他的脑海。自己地位的显赫,前程的似锦,让他打心眼里愈发瞧不上这个女人,和自己患难与共的女人。

郭静心中的苦或许只有自己才清楚,陈彪走后,自己忙里忙外照顾包子铺的生意。战乱不断,自己一个如女子又怎么能扛得下去。来的大多是官兵,吃完就走根本不给钱,自己也不敢再去要。因为上次有一回,有一伙军爷吃完了饭,自己前去讨钱,可是却被皮鞭子狠狠地抽了。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军,那里会将百姓的死活放在心上,但是也并非都是这样的官军也有些象征性的掏出几枚铜子,撂在桌子上的。不过,这样大抵上是入不敷出的。

出于无奈,郭静只得关门大吉,靠手中的钱度日子。本来生活都比较艰辛,也算勉强度日,可是那个不争气的父亲,整日浑浑噩噩的潇洒度日。欠下一屁股赌债,整天被债主催上门,母亲由于父亲的不争气,气的撒手人寰。而父亲这个丧尽天良的家伙,竟然想要将自己卖给村里的王屠户做小老婆,自己奋力出逃,这才保全了自己。

之后便在,这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与女儿一起相依为命。料想今生是不可能再遇见自己的陈彪哥哥了,但是上天待她不薄还是在冥冥之中,巧妙的使得他们相遇了。莫非这就是爱情,一想到这郭静的心里,扑通扑通的跳着。

晌午,当郭静买了些酒肉,准备招待自己的心上人的时候。才发现陈彪早已离去,她不由得慌张了起来,想起来陈彪对自己说的话,说他有危险。那他该不会是真的遭遇了危险了吧,郭静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慌忙的四下寻找,在菜席的栅栏旁,发现了自己的女儿,正在聚精会神的数着纸钞。

“陈桥安,你爸爸哪里去了?”郭静喘着大口粗气,眼里满是焦急的盯着女儿。

“爸爸,走了,告诉我把钱留给你。还有一句,花开两朵,各表一方。”陈桥安漫不经心的看着钱说。

郭静则一把将钱夺了过来,狠狠的撕碎了,愤怒地说:“娃啊,你还数钱呢?你爸爸是不要咱娘俩了。”一听到父亲不要自己和妈妈了,陈桥安也急坏了,坐在地上哇哇的哭。而母亲却突然收住了眼泪,揪着陈桥安的衣领带着哭腔说:“不许哭,哭不顶事。”

说罢,母女抱头痛哭……

陈彪虽然走了但是郭静与女儿陈桥安的生活还是要继续。

陈彪虽然走了但是他的心情并非有想自己想象的那么轻松,相反的是他陷入了深深地自责与内疚之中。觉得对不起母子俩,但是自私主义还是打败了理性的高峰,占据了陈彪的脑海。陈彪在想这笔钱也算是给自己的心灵赎了罪了吧,毕竟在这兵荒马乱的时代,那一大把钞票,可不算的小数目。而郭静那个大字不识的农村妇女,怕是见到了连自己的亲爹都可以买了吧。

陈彪现在的心,与当初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相比较,早已是天上地之别喽。野心,欲望,前程这三座大山怕是早已经压的他无法喘息了。为了实现心中的目标,他早已沉沦了。不过,最令陈彪难以忘怀的事情是,郭静的眸子。看见他时的眸子,是哪莫得深沉,仿佛埋下了日月星辰。

距离目击地业已越来越近,几乎都触手可及了。他眼中胜利仿佛就已经实现了,他不禁的欢快的哼起了歌谣,哼着哼着他发现不太对劲。自己哼唱的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