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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鳞钧是个老前辈

梁七守在院子里别无他事,玄珀玩耍了半日已然睡得香了,于是便被安放在一个鹅绒蒲团改制的团窝里睡着。蘅汀进来的时候正看见梁七正摆弄着桌案上一堆条状的东西,瞧那模样甚是沉迷,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偶尔痴了些。

蘅汀凑近后轻咳了一声才将梁七的思绪拉了回来,梁七回过神后赶紧起身搓了搓手憨笑道:“蘅姐姐,希羽姑娘寻见了没?”

“嗯,然后我嘱咐她去做事了,估计清晨才能回来呢。”蘅汀说道,然后环视了一圈又道:“夜深如此,看起来安生的很,倒也不必守着了,你且去休息吧。”

“姐姐若是有事吩咐,我也能去做些,我年纪轻,精神得很,倒也不困呢。”梁七嘴上虽这么说着,但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瞧瞧你都困成什么样了,还跟我嘴硬,快去歇息吧,我得急赶回宫里去了。”蘅汀说道,然后瞅了瞅桌案上的那堆东西问道:“这是什么新奇玩意儿?”

“姐姐这都不认识?难道你们那山上没有这金贵玩意儿?”梁七诧异道,又调侃了一番,见蘅汀瞪眼吹眉,便也不敢再笑直说道:“这是一味药材,名叫虫草,产自西荒雪原之上,市面上需得一锭足金才能换得一两。”

“这药材可有奇效?”蘅汀一听这是药材便急急问道,想着可能救治起少婈来。

梁七捏了一个放在手中端详了片刻,想了想道:“这虫草全名叫冬虫夏草,便是说一种飞虫的幼虫冬日蛰伏于地下时由草种子从身体中发育而出,至夏日时草渐破土而出,虫身虽死犹生,草质虽生得畸形而有大用。安生堂的老郎中说这东西有驻颜、提神的功效,便是只是贵族富人才用得起。”

蘅汀听后缓缓点了点头,继而叹了口气道:“想来也无大用,不过是些噱头罢了。”

“我也觉得是这样,不过我只是好奇这天地间竟然还有虫鱼草木合为一体共生的东西。”梁七惊叹道。

“虫鱼草木共生……”蘅汀接过梁七的话茬反复念叨着,突然展颜笑道:“好小子,这回倒是你提点我了。”还没等梁七询问明白到底是如何,蘅汀便消失在眼前。

蘅汀经梁七这么一说倒是想起在上界的百花宫时,母亲花神绛姝除了培育百花,掌管四时植物交叠更替,还曾为一只断了角的麋鹿接上了一节桃枝以作角骨,有一头五脏俱裂濒死的黑虎也是被她于心窝子里埋下一颗菟丝子草种,一路沿着心脉蔓延生长,硬是将五脏的裂缝修补好了,何况千年以前有一位少神渡劫时失去肉身,也是采了神池的莲藕做了一副躯干出来的。那既然自己也有着母亲所传下来的功法傍身,何不用这些来修补少婈内里的伤患呢?

正想着,腰间一阵颤动,蘅汀急急停在半空中,伸手一摸才知是那紫金葫芦在动,蘅汀见此立时明白了,原来是方才一直在忙于奔走,忘了将藏身在葫芦里的鳞钧给放出来,于是便拔掉顶塞,鳞钧在里头瞧见光亮,便飞了出来。

“仙上莫不是忘了我,这里头可是有些闷呢。”鳞钧出来后松了松衣领无辜道。

“方才一直忙着,没顾上你的嘱托,实在抱歉。”蘅汀忙赔礼道,说完笑的也很是尬然。

“主人她此刻如何了?”鳞钧关切的问道,面上满是担心。

蘅汀摇了摇头道:“姐姐外头的伤倒是好全了,只是内里的伤患还未愈合,并且还消耗了不少精元,如今我倒是想到了一些办法可以先行帮她医治内里的伤患。”

鳞钧听言点了点头复又问道:“内里的伤患便是要有劳仙上了,只是主人昏厥不醒全是因为精元外泄太多的缘故,我方才感知了一番主人的心脉,觉得她至少丢了三百年的精元,若是不从旁输送精元给她,怕是要任其沉睡至少数月才可能苏醒。”

“数月之久?”蘅汀诧异道,心里想着若是任少婈在这凡间沉睡数月,她的安危得时刻留人守着不说,那魏翊煊怕是受不得此等煎熬,若是他再日日遣太医、江湖郎中轮番来诊治,简直不能再多想了。

“是的,虽不知主人是否为龙族血脉,但如今已经成蛟,那她的体质想来还是与龙族有相通之处的,所以此刻最要紧的还是要为其输送精元。”鳞钧又接着说道。

“医典上说神仙的精元类比于凡人的血液,而之前也听父君提到过,说这精元需得用修为道行去度化才行,只是我修习的是木系法术,与姐姐的不同。”蘅汀轻咬着下唇有些踌躇道。

鳞钧听蘅汀如此一说倒像是醍醐灌顶了一般,释然笑道:“仙上不必为难,我曾效力于龙族君主,修行的自然是水系法术,与主人倒是一致,何况要是用您的三百年道行去救治主人,于您自己而言也是颇为不利的。便化去我的道行吧。”

“你的道行?”蘅汀惊讶道,心里想着这鳞钧不过是一个剑灵,看着年纪又轻,又有多少年的修为傍身呢。

鳞钧肯定的点了点头,见蘅汀似乎不可置信便开口道:“仙上可莫要看轻了我,我虽然只是个小小剑灵,却也有着万年的修为,不然也不会成为鳞钧剑的宿主。所以区区三百年修为化去也不会损伤我太多。顶多是睡两日罢了,反正也是日日宿在剑里的。”

蘅汀在心里掐指算着,这看起来只是十几岁年纪的少年却是活了万余年的老前辈,算起来比父君还要年长,却被他一口一个仙上的叫着,此刻想着倒是很难为情了。

不容多思,鳞钧又进了葫芦里,蘅汀也不多做停留,转而便飞往了皇宫大内。

少婈见鳞钧剑飞来之时,瞬时失去了控制真身的能力,顷刻间变回人形,但背部传来的伤痛已然疼的让她险些昏厥,只是那手握白刃的紫衣女子还欲做出继续行凶为非作歹的架势,少婈一时骇然起来,这情势要比曾经渡劫时遭遇雷刑更为可怖,总不能今夜命丧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