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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蛇神风娘

少婈心下一惊,却无法躲闪,只得眼睁睁地等着那怪物侵袭过来,待那怪物近身过来才看清来物竟然是一条粗如柱子一般的黑色怪蛇,之所以说是怪蛇,是因为这黑蛇状若长勺,通体黑鳞,眼睛红如喜烛,奈何却没有所谓的血盆大口,所以就算是来势汹汹,凑近了看也无所畏惧了。

怪蛇到了少婈身前,先是顿住了身子,继而像家犬一般俯下身子将那黑漆漆的蛇头凑了过来细细嗅了嗅少婈,那与它身子不成比例的小嘴是不是吐着信子,待嗅完一通后,那本来如红烛一般的眼睛渐渐恢复了黑曜石一样的常色。

“你是何物?”少婈见这怪蛇逐渐乖顺后问道。

怪蛇听到少婈问话,便仰起脖子抬着蛇头,眼睛却正视着少婈,眼神里竟然充满了一丝慈爱之色,少婈与之对望了片刻,正欲说话,却听这怪蛇答话道:“姑娘可是受了重伤?”这说话声竟如同出自一个恭顺妇人之口,与怪蛇的本体大相径庭。

少婈横躺着眨眨眼道:“是的,只是不知为何会来到这里。”少婈听怪蛇的声音觉得很是亲切,便也不再设防。

“神族中人若是身受重伤致使长久昏迷,精魂便会暂时离了本体游走到这天虚秘境中,秘境共有七境之多,姑娘如今不过是在秘境的入口不远处,若想回归本体,还需你提起些体力经过这重重境地才行。”那怪蛇向着少婈开口解释道。

少婈一听这才恍然大悟,原来不是阿钧送她过来的,而是她自己的缘故。“可是既然我如今都是游魂一缕了,为何还是了无力气?”少婈疑惑道,按理说身子受了重伤,又不妨碍魂魄的行动。

“想来是姑娘的伤势过重,已经损耗了精元所致。”那怪蛇判定道,眼神里流露出些许心疼,转而从口中吐出一颗暗红色的珠子道:“姑娘若是信得过我,就服下这颗内丹,许能即刻帮你恢复些许体力。”

少婈略有迟疑,想着与这怪蛇不过是初遇片刻,她为何要这般倾囊相助,毕竟内丹这种东西在神仙妖魔的眼中可都是贵重的物件。“仙友”少婈改口称道:“这内丹看着起码要有千年的沉积,您为何这般慷慨?”

怪蛇眯了眯眼睛似是笑着,继而说道:“姑娘与我原应是同族,何况在这秘境之地,了无人烟,我就当是在帮助自己的亲人罢了。”

“亲人……”少婈口中念念道,竟有些意外的感动,她本是天生地长的一条虺蛇,自幼孤苦无依,幸得鬼帝郁垒爹爹和花神绛姝母亲的疼爱,有了鬼界大帝姬的名号,才不至于被人欺负了去,如今一个初相识的同族却说“亲人”二字,少婈差点便要忍不住流出眼泪。

“快些服下吧,后面的路还很长。”那怪蛇又叮嘱了一句。

少婈抬眼与之对视一番,瞧见怪蛇关切的神色并不掺假,便费力伸出手将那内丹握在手中,转而双手相握,作法将那内丹化入鼓掌中融进血脉。那内丹却有神力,贯通了少婈的经脉后便发力将她的身体托起到半空中,暗红色的力流继而又集中汇入到少婈的胸口,瞬时红光大放。

怪蛇瞧着内丹发挥了它应有的功效,黑曜石一般的眼中偷摸着滑出了一颗泪珠,骤然掉落在沙地上,腾起一朵忽开忽败了的微尘之花,顷刻便消逝的无影无踪。蛇身突然震颤了一番,转而渐渐恢复到平静。

红光笼罩中,少婈猛然睁大的双眸也泛出近乎妖异的红色。此番一回融合之后,少婈觉得身轻似燕一般,再无方才的沉重酸麻之感,渐渐地,红光消散,少婈向后仰着身子使了一个后空翻落定到沙地上。

“桃止山少婈谢过前辈施救之恩。”少婈单膝跪地,向着怪蛇恭手行礼道。

怪蛇听到少婈报上了名号,连连点了点头忙道:“鳞……少婈姑娘快快起身。”

少婈边起身边仰着脸问道:“晚辈还不知道您是谁呢,前辈为何不同我一样显出人形?您能拿出这种内丹给我,想来道行应该远在我之上。”

怪蛇听后大约是想了想,便又摇摇头道:“我是一直在这秘境里负责看守的蛇神,你可以叫我风娘。”

“既是神仙,那自然是有来历根源的,何况您也说我们本是同族,不怕被您笑话,我虽出自桃止山,但是被养父母看顾长大的,如今还未弄清自己来自哪一神族支脉。”少婈接着说道。

“姑娘何必非要弄清来历根源呢,只要养父养母疼爱如亲生,修行平安便足矣。”风娘不作回答并劝慰着少婈道,说罢抬起蛇头朝少婈身后望了望又说道:“罢了,此地不宜久留,姑娘还是快随我入了这秘境,早些过了七境之关,回归本体吧。”

少婈见风娘对她的问题不作回答,便也意识到自己似乎问的过多了,就不再多言,跟在风娘身后往秘境入口处走去。

勤政殿偏殿门外,魏翊煊靠坐在殿门口的短榻上,身上披着裘皮大氅,目光直直的注视着殿门,似乎他这一肉体凡胎也开了天眼一般能看清殿内。周围守着的御医、宫人们都低垂着头,虽都略有疲惫倦意,但还是强打着精神,心里却都想着这寝殿里的国师大人和捕役大人将那位被捧在圣上心尖上的郡主诊治的如何了。

德全瑟缩在一旁,微躬着身子替他主子煮着浓茶,额头上沁出了汗丝,心里祈祷着殿内受伤昏迷的那位得好起来,要不然自己怕是受不住龙颜大怒。

“叔父,您受累了。”蘅汀回来后化出身形向裴国师施礼道。

裴国师见蘅汀回来便起身道:“不打紧,只是少婈她还是昏睡着,方才见她手臂微动了一下,却还是没能醒来。”

“唉,姐姐此番是受苦了,既然她已经自己动了一下身子,说明会早些醒过来。方才我回去想了一个办法,这会儿还要劳烦叔父在屏风外为我们护法。”蘅汀叹了一口气又正色道,转而拧开葫芦放出了鳞钧。

裴国师见突然出现的少年震惊不已,但想想蘅汀她们的身份,便也不做多问,点了点头便出去了。蘅汀与鳞钧将少婈又扶着坐了起来,蘅汀与少婈对面而坐,鳞钧将手覆在少婈背后的那块血迹之上,二人对视了一眼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