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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似水(伍)

又是一片黑暗……

隐隐作痛的手臂,意识证明他还活着,为什么没有死了。

仿佛有人叫他——“卓白兄,醒醒。”

不,他不要醒来,不要看到讨厌的光,可为什么眼睛却不由自主睁开了,是他,花似。

“卓白兄,若不是无吟发现你及时,就会失血过多而亡。”“是么。”

死了才好……

“卓白兄,伤口还是你自己划的,为什么要虐待自己?”“干你何事。”“我是医,只要有病者,就要负责。”“我没病。”

习溟的症状自身也不清楚,他只知道不想活,想死。

“习溟,不要忘了你是个什么东西。”“还要你说,我知道。”“一点妄想都不能有。”“知道。”

习溟对他干涉自己早习以为常,眼前的人怕是不明白他是什么人吧,呵……

“无吟,你告诉卓白兄他的伤势,我先去制药。”

习溟两眼空洞,若花钰不是天才,也会误认为他是死人,从他的身上散发着绝望的气息。

“卓白兄是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吧,容在下告诉你。”“……”“卓白兄半夜三更轻功从花府经过,在下便被惊醒,跟过去后,卓白兄你拿起匕首狠狠划了自己一刀。”

自闭症、抑郁症,花钰目前断定习溟是抑郁症,怪不了太医院无用,古代根本不知道抑郁症。

“卓白兄不疼?”“怕疼,但……”

更怕活着……

“无吟麻烦把卓白兄衣袖掀开。”“差两厘米,你的手就别要了。”

花似给习溟上药时生怕将他的骨头折断,六皇子习溟里外都是弱不禁风的病秧子。

“卓白兄贸然离开皇宫,你的哥哥是急疯了。”“……”“若我没想错,他现在定是满城寻你。”“无吟,你先出去一下,我有花话单独与卓白兄说。”

“废话真多。”“卓白兄给我的感觉很怪。”“……”

怪?习溟身上的秘密多了去了。

“如果你只是说一些不着边的话浪费时间……”

习溟的眼中水雾消散,花似被他狠狠刺了一刀,待水雾浮现,他略有无措,冲出花府。

其实花似开始便知道习溟会刺伤他。

其实花似可以躲开。

习溟逃离时一路横冲直撞,花钰险些被撞倒,习溟衣领上的血出屋门分明没有。

花似无声拿起玉瓶,伤痕略有肿胀,是先天身体状况,洒上药粉,花似盖上袖子,若无其事翻看医书。

又伤到人了……

呵,果然他习溟不是好人。

“这么久,你叫有名字么?”“问这个?”“不管怎样……”

“你不也是我。”“影莳。”“像女子闺名。”“喏,你那好皇兄,哟,如今还挺在乎你。”

影莳存在于何时?应在他五岁被一位女子实以酷刑现身。

届时习溟是一个正常的孩子,不免好奇心重,宸妃为此叮嘱他要有防范心。

“你这孩子真够单纯!哪天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都不知道。”“……嗯?”“好了,有你皇兄在,还有母妃在。”“那是不是你们会保护我一辈子?”

宸妃对着小小的人儿道:“是。”

一辈子?人固有一死,她怎能护习溟一世而确信她会一直相信习溟,看天定。

“这里不是皇家禁地么,姐姐?你受伤了。”“快!求你去见皇上!”

那女子本是个容颜姣好的佳人,因衣衫不整头发凌乱及满身是血,吓到了习溟,他不敢回应。

“告诉皇上!九皇子还活着!是那两个毒妇………”“姐姐?”

习溟身体紧绷,身后发凉,他小心翼翼转身……

“哦?小家伙,原先你若是告诉了皇上,她还不会死,你也不会……”“都是你的错!”

习溟连连后退,被几个粗鄙的汉子用铁链吊了起来——“你是坏人!放开!”

“小家伙,你的胆小害得一条人命,今日让你尝尝人间百味,可要庆幸你才五岁就体验了人生百态,哈哈哈哈。”

她是女子,单看外表她是一个温柔端庄的母亲——她有着母亲独有的气质。

“不是我的错!”“嘴硬,我喜欢,看到你这张脸我就想起你母妃那贱人,你母妃犯的错由你承担!”

错?宸妃与眼前女子的过节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疼……”

几个大汉随意把他丢在地上,四周是不见天日的墙壁,漆黑一片,地面上散落着各式各样的刑具,放眼望,把剪刀还在滴血。

“啧啧,小脸挺精致,我看额头再刺一朵芍药起不是更美。”

女子说罢,揪着习溟的头发,狠狠撞向地面。

而那痛只在一瞬,被女子强行抬起头,他才体验到,那是真真正正的痛。

“乖。”

女子从习溟口中拿出布,缓缓举起银针,习溟瞳孔放大,摇摇头——“母妃……”

“哈……”银针穿透皮肤,随着它主人纤细的手,在小小的人儿光洁的额头上刻出鲜血。

“怎么不喊疼?”女子说罢,银针穿过眉间,顿时那朵娇艳的花绽放,滴在地面,妖艳动人。

“……呜……”“别急这朵花还没好,再染上点红就完美了。”

月本柔和,透出的光照在利刃,印着小人儿惊恐的脸,外是一黄衣女子静静观看。

利刃刮过那朵花儿,空缺的那块白暂褪去一层皮,血肉横飞,小小的人儿浑身打颤,锁在他身上的链子——铃铃铃。

“……嗯……呜……”“这就对了,为了不让它褪色,我特意把秘密调制的艳魅用给你,保证永远红。”

女子靠近小人儿的耳边,利刃随即刺入心口,血再次顺着利刃留下,染出的花仍是妖艳的芍药。

“疼……”“不过这东西有点邪乎,为了美观,你就先体验一下人生百态,来人!”“把这儿的刑具一一给他上一遍,我有些乏了,什么时候让他体验完了,在叫我。”

大汉的笑沁入眼眸……

“疼……”小人儿早已失去了意识,嘴里却一直念叨疼,还有——“哥哥,母妃……”

——疼……母妃快救救我,卓白怕疼,怕疼!

——没用!要是我不在你还能撑多久,废物!

——我替你撑着,若不是你不堪一击的身体早就能出去。

大汉怔住,面前的人儿浑身是血,看不出好地儿,诡谲的是人儿的眸中满是不屑与阴沉。

“继续,不疼。”“你……”

大汉恢复凶神恶煞,拿起最后一样刑具——辣椒水。

扣在人儿伤口,可人儿面色平静,似乎伤的不是他,疼的也不是他。

“你……这小子!有……有毛病!”

——谢谢……好疼!

——你会是我,搞笑。再挺不过去……你的疼大半我替你,一小半总能忍住。

“不错,挺住了,用上这个你那朵花就没有一点瑕疵,看着和天生的没有区别,不,比天生的更有模有样。”

“疼……”

再醒来他在宸妃的房内,伤口处的疼,入骨的痛,告诉他不是梦。

“卓白……都是母妃,伤口已经感染,太医必须用刀挂掉那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