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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好像都开了!

回家的时候,时奕抵住我的门,“你不该给我个解释吗?”

我累了一天,不想和他扯皮。嘭地关上门,躺进沙发里,一扭头就看到边上桌子上摆的我和时奕的合照,翻手就把相框扣倒,我实在是不想看到他那张脸。

电话铃响起,季然贱贱的声音从那头传来,“怎么样,你那不知好歹的前男友?”

“来家门口堵我了”,我有气无力道。

“那看来我白天的激将法起作用了。”

电话那头用依然贱贱的声音和我讲诉了白天和我喝下午茶时他是如何借和我说悄悄话的机会,瞥见恰好进门的时奕,施以挑衅。

季然感慨说:“你到底是因为放不下他,才会这么多年避着他。”季然是我大二交换到西雅图时的学长,见过我同时奕分手后最失落和狼狈的模样,他说这样的话让我无法反驳。

电话挂断后,我觉得要是再当断不断,恐怕是这辈子都跳出这个坑。登陆邮箱给助理发了明天有事的翘班邮件,发完回头就看到桌上扣着的相框。狠下心抄起边上的收纳箱,翻箱倒柜地把家里曾经时奕送我的东西收到箱里。

拿上鞋柜上的钥匙,剪着拖鞋,开门。duang的一声,倚在门口睡觉的时奕就摔了,我吓得手里箱子掉了地上,连带着走廊里的声控灯也被震亮。我没有料到他会睡在我家门口,他大概也没有想到我晚上会出门。他看我箱子洒在地上,就弯腰去捡,看到落在地上他大一时送我的球鞋,也就明白了我晚上出门的原因。时奕一声不发,直到他捡起箱子边上被摔坏的黑色手表。时奕猛地踹起一脚,箱子飞到角落里,砰的一声,原本灭了的灯又亮了起来。

他伸手把我搂住,把我的头按到他的胸口,让我去听他的心跳。转身把我按到墙上,对着嘴唇开始啃咬,我被咬的疼了用手对着他的后颈就抓,他被抓的疼了就放开了我。我趁他吃痛,进屋关门,瘫倒在床上。

等我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中午,手机里收到的消息写着季然约我吃晚饭,他大概要回西雅图了。我草草换了衣服,出门的时候对着镜子一晃,感觉自己又回到了刚刚上大学的时候。楼下的车鸣了笛,季然应该是到了。

季然说是带我去吃他小时候最中意的餐厅,顺着晚高峰七拐八拐进了玄武区,车停到了孝陵卫。季然带着我拐进一家苍蝇馆子,熟门熟路地点好餐,就领着我坐在外面临街的座位。把自己随身带的酒开了,用店里的纸杯装着,我笑他怎么好的酒就这样装可惜了。大概是我太过皮笑肉不笑,季然也没有回应我。

我指了指对面的一家面店,斟了一满杯。

“这家面馆我和时奕大一经常晚上来加餐,我在西雅图的时候每天就想吃一碗他们家的阳春面。”

季然大概是没有料到,带我出来散心反而带到一个伤心地。

“你今天就敞开了喝,我守着你,过敏了我就给你打120”

季然对我在新生开学时就喝到住院还是心有余悸的。餐厅提供的纸杯装着季二狗淘来的好酒给了我一个放纵自己的好借口。

大概是我太过放纵,等我再次清醒的时候的确已经在医院了。吊瓶已经被取下,床角搭着一只手,食指的下骨节还有着浅浅的疤痕。

时奕怎么会在?

我看到他额角的碎发,就想到以前上课的时候经常去撩他的头发,他从来也不恼,总是像个二傻子一样看着我笑。我看着他的头发鼻子慢慢变酸,怕过分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脆弱。他看我醒了也不和我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我,像是等着我开口,就像是那年他和表白时,非要等我回说也喜欢他才肯放我回去上自习。这么多年他对这份感情抱着十足的自信,而我就好像他的猎物,在他的笼中,但是他大概因为想不到乖巧的猎物也有牙尖嘴利性情凶猛的模样。

我用手把自己撑起来,手上不知哪来的伤口有点溢血,时奕看我的眼神有些恶狠狠,像是要把我看穿。没等他开口,我就下了逐客令。

“时先生应该是日理万机的,就不要让我有耽误您的罪恶感了”

“这段客套话不错,看来酒是醒了。”,时奕没有理会我的刻薄,就好像他已经熟悉我这与从前不一样的冷淡与刻薄。

“你昨天在崔记门口骂了我一个晚上,这么讨厌我,看到我怎么不骂了。这么怂,不像你啊!”

他自顾地说,没看到季然已经拎着早饭在门口站着了。季然在西雅图时就对我这个前男友充满好奇,今天这一段大概可以满足他吃瓜的强烈欲望了。今天的瓜大概有毒,季然沉着脸拉开病房的门,“时先生说完就这边请吧!阿钟还需要休息!”

时奕走后,季然就放下他沉着的脸,绘声绘色地讲述了我昨天喝醉后是如何站在路边对着对面的面馆破口大骂,把恰巧在面馆里吃饭的时奕给骂得狗血喷头,然后上演了一出街头昏厥。末了,季然来了句,“女人你何必为难自己呀!”如果不是念在手里的白粥煮的刚刚好,我就把手里的粥丢他脸上了。

自从这个崽子被辛辛苦苦追的姑娘嫌弃他放荡不羁后,他就愈发放飞自我了,胡子也不刮衣服穿得也很随意。他从我嫌弃的眼神中读到了我的小心思,还故意的把衣服扯下肩膀,骚气地来了句,“小姐,你看我怎么样啊!特意洗干净等你哟!”我笑地发抖,抬头准备拿个纸巾,就看到门口一脸阴深的时奕,手里还拎着东西,大概是早餐。啪地丢在门口的桶里,怕我不知道他生气嘛!

因为红疹退的快,更因为公司还有工作要做,早上吃完早餐就出院了。季然在送我去公司的路上一直在叨,身体不好还去工作就是命太长不够造。虽然回国以后是借季然的东风做的空降兵,但也是想真正拥有一份相对安稳的工作。我大概是太累了,所以想过的安稳一点、努力给自己一点安全感。

记得做完国际义工回国,北京已经快到夏天了,我在机场的星巴克里还是冷得发抖,季然对我说,勿晏回家了。我想我是不是终于可以回家了,我想有个自己的家了。

到公司以后,季然说借东风就让东风送我到底,他也是怕我在公司没有没有底气。可这底气让我在公司有点不胜寒,可能也是我工作职位和风格的原因,估计没有人喜欢到处挑刺的财务总监。

“年纪轻轻就做了这个职位、空降兵,和公司投资人啊,形影不离的,你这是怕误会不深啊?”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当时来这个公司上任时,看到那一堆陈年的烂账就知道明白季然为什么“好心”给我介绍工作了。

这公司是家族企业,各种关系盘根错节,的确需要一个没有什么牵扯的人来大换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