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笑完，温如墨理理自己有些乱的衣摆，正经道：“羽儿可是想知道自己为何不受控制。”

“嗯。”顾清羽点头。

“修行之人不斗法，身上都会蕴含着一股灵气波动。灵气对于凡人来说，是大补之物，是他们刻在本能中追寻的东西。哪怕飞蛾扑火也要追逐。所以你会不受控制的看向为师。”温如墨解释道。

“我明白了。所以修为越高，影响越强。”

“不错。与刻在凡人体内追逐灵气的本能，同样也有天生对修士的敬畏之感。就像人向往阳光，也畏惧烈阳。我还是头一次见敢这样直视我眼睛的孩子。”

“我以为，人与人说话，直视对方的眼睛，是礼貌。”

至于对仙人的畏惧，可能就像现代人穿到古代：在没有被皇权至上打的头破血流之前，都不可能对皇帝有什么敬畏之心吧。

“这句话倒是挺有意思的。不过，在修仙界中，还是不要直视比自己修为高深之人的眼睛。”温如墨道，他看着顾清羽，又补充了一句：“除非那人是你的师长或者亲近之人。”

顾清羽听话的点点头。

温如墨接着道：“你现在已经突破了练气一层。回去后可以按照今日运行的法诀多运行几个大周天。刚开始，你可能只能运行几个就困。等到时间推移，就能以打坐替代睡眠。”

温如墨不知道他这一套说辞，对还在长身体缺睡眠的小孩子来说，多么的深恶痛绝。

他只知他当年是这么做的，羽儿资质比他更好，自然也行。完全不知道别人家的女弟子都被娇着宠着，要什么有什么！

两个啥也不知道，啥也不是的师徒。一个敢这样教，一个就敢这样学！

十日后，师徒大典。

清风派上下张灯结彩，到处都挂着红色的纱幔，空中漂浮着喜庆的灵灯。往来的云鹤修长的脖颈上，系着鲜红的丝绸。广场上铺着红色的地毯，到处都是人来人往，喜气洋洋。

修练之人难得八卦的三五一扎堆，两两一对的讨论起来。

“听说这次东秦国一连出了两个好资质的孩子。直接惊动了上层尊者出关。这次就是灵虚尊者和静虚尊者的师徒大典。”

“两位，那他们叫什么，骨龄多少。”

“这个我知道，我有位去执行收徒任务和他们一起回来的师兄和我提起过。”

“那你师兄和你怎么说的，都跟我们说说。”

“徐师兄说是两个双灵根，一个骨龄八岁的男娃叫顾青衡。一个骨龄六岁的女娃叫顾清羽。”

“双灵根！还是亲兄妹！”

“这倒不是，就是名字近而已。”

“也不知道这两位小师叔都进了哪一座峰。”

“我猜，这位叫顾清羽的小师叔应该是进了玉衡峰，叫顾青衡的进天璇峰。”

“为什么这么猜？”

“还能怎么猜，就这样瞎猜的呗。你们不会不知道天璇峰外号叫什么吧。”

“和尚峰，这谁不知道。天璇峰上下一个女弟子也无，最多就是被调过去帮忙的杂役女弟子。听说静虚峰主不喜女子，所以座下收的徒弟对女修都不待见。

像天璇峰大弟子岑宇航师叔，天天板着张脸，哪个女修能喜欢。又比如二弟子莫明凡师叔，表面上笑呵呵的，实际把不少师妹们气的背后留眼泪。

还有四弟子林陌杨师叔，多少师妹借着炼丹想要和他套近乎，结果都被他公事公办的推了。

炼制丹药，那是少了一块灵石的火耗费都能给你退回来。不少师妹私下里嘀咕，就林师叔这般小气的样。以后结成道侣了估计都不能让他多吐出一颗灵丹，一块灵石来！

清风派里女弟子就少，除了杂役女弟子，所有内外门的加起来就那么不到一百来个。僧多粥少，筑基境的师叔们都不够追求的，更别说我们练气期的弟子了。”

所以，能得女弟子亲昧的天璇峰这么不解风情，难怪被叫做和尚峰。

“不对啊。天璇峰的三师叔厉峰师叔不是隔三差五的往我们天权峰送礼吗？我们峰的秦师妹就收了好几次他炼制的高阶法衣。”

“是啊，厉峰师叔不仅往你们天权峰的师妹送法衣，我们天枢峰的每位师妹也都没落下过。”那位弟子翻着白眼道：“你知道这叫什么吗？”

“什么？”

“这叫告诫众位师妹，不要肖想我。你在我心中和其他峰师妹，没啥两样。懂！”

“懂，懂了。难怪天璇峰被其他峰在背地里戏称和尚峰。”

“咳。”有筑基修士神识扫过，对着他们清咳几声提醒道：“私下里说说也就算了，这大喜的日子还这么八卦，是要我罚你们扫一个月的山门？”

“师叔，我们不敢了，您别气。”

“噤声。可别再让我抓到你们私底下传天璇峰是和尚峰。否则，我定要把你们一个个丢到山门外扫地去。”

“嘻，师叔你也说了呦。”那弟子挤眉弄眼道。

察觉到自己也不经意间说出那句话，又被那弟子挤眉弄眼的，筑基期的师叔瞬间连敲他三个大脑袋瓜子。

“你脑袋里有废气，听话也听不清了，我帮你敲敲，现在感觉怎么样，还记不记得我刚才说什么了。”

那弟子抱着头拨浪鼓一样摇起来。

铛铛铛！

是广场上的巨钟敲响。仙鹤齐鸣，音乐奏起。

天空中撒下红色花瓣，纷纷扬扬，像及的大婚场景。如果不是温如墨身上穿的还是那袭青衣的话。

温如墨牵着顾清羽的手，走过长长的红色地毯，然后来到神坛前。有祷告天地的司仪为他们祝词。

“羽儿。”温如墨的声音，拉回了神游天地的人。

修仙界不流行跪地磕头的拜师之礼。

顾清羽双指并控，一指按压在手臂上，将自己的心头血逼至指尖。

“这位顾清羽师叔，入门不过十天，就已经突破到练气一层。当真厉害。”

“我觉得更厉害的是天璇峰终于收了一个女弟子！”

“现在，双灵根女弟子已经有三位了。天枢峰徐蓝鸢师叔，天玑峰花千颜师叔，天璇峰顾清羽小师叔。也不知我们天权峰什么时候也能出一位双灵根的师叔。等她筑基了，我就是死皮赖脸都要投入她门下，那该多好。”

“你想的到美，历代以来能同时存在的双灵根女修，有两到三位就不错了。”

“梦啊，让我做做就好，何必打击我呢！”

台下弟子们的话，顾清羽听不到。她现在全身心都在逼出的这滴心头血上。直到指间凝出黄豆大小的血珠。

温如墨手指快速结印，灵气随着他的手指滑动，形成了一道繁复的法阵。顾清羽手心的血珠分成了三份。一份点亮魂灯，一份点亮弟子牌，还有最大的一份在温如墨手中点进了一块玉佩中。

玉佩的中央是顾清羽心头血。温如墨指尖并拢，一滴血珠从他指尖冒出滴在玉牌上，和顾清羽的融合在一起。

圆形的玉牌如阴阳两极图一样，从中间分开。

温如墨将其中一枚挂在自己腰间，另一枚系在顾清羽腰间。

“这是师徒真传弟子的证明。玉佩上有我们的心头血，表示我们在天地法则下订立了师徒契约。此后师徒双方不得对另一方有伤害之意，否则契约上会严惩对方至神魂俱灭。同时，玉佩也能传递双方的境况。不管相隔多远，都能知道对方在哪。”

顾清羽听了，觉得这个师徒契约还算有用。也就任由温如墨将玉佩挂在自己身上。

就是这契约内容怪怪的，听着有点像婚约。

一番祷告天地后，弟子牌给了顾清羽方便她出入宗门。魂灯被温如墨收走，打算等师徒大典结束后再保管在天璇峰。

“小娃娃，你这眼光实在有些不大好。放着我这么好的师尊不要，偏要选他！”紫虚真人还是一贯的作风。

金虚有些无奈，可现场灵虚师兄又不在，只得祈祷这小作精稍微顾及下场合。

好在，紫虚只是有些不平，并不是真的怪罪顾清羽这么个小豆丁。他掏出一块红色锦盒，脸上大度的表示：“虽然你眼光不好，但我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