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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请命赴边关渤王受托教功课

这些日子太子担心琥珀遭逢家变,怕她心情不佳、寝食难安,便经常着人送些精美的宫中糕点,进贡的鲜果特产等到丞相府来。也偶有书信安慰琥珀说丞相在牢里衣食无忧让她放心,自己会尽力想法解救,信中还表达了他对琥珀的情意。

同时渤王与琥珀也不时在梅花坞碰面,商议如何搭救琥珀父兄之事。

另一边曾远堂等人每次上朝都不断强烈要求对丞相和兵部尚书用刑逼供。皇帝见渤王那里一直没有消息,也不能不做些什么,就同意大理寺卿阮霖海着人去捉拿欧阳翊和詹子虞的家眷,准备一并投入大牢。

当官兵包围丞相府时,府里个个胆战心惊、瑟瑟发抖。琥珀听到院外人声鼎沸,从屋里走出来对来人喝道:“谁敢拿人?”

为首两人的其中一个高声喊道:“我等奉命将丞相府阖府人等尽都解往大理寺,不得有误。”说罢便命官兵绑人。

琥珀上前阻止道:“住手!我要见陛下。”众人听了皆是一惊。

为首的另一个瞥了琥珀一眼道:“陛下哪是你想见就能见的,来人,绑了一并带走。”

琥珀不甘示弱,怒目圆睁道:“谁敢碰我?我与当今太子已私定终生,这便是太子写给我的书信,大人若不信请过来瞧瞧。”说完扬起手中的一张信纸。

为首这两人哪敢私瞧太子书信。两人交头接耳了一阵,其中一个便靠近琥珀扫了一眼她手中的信纸。只见信末确实盖有太子印章,料她也不敢随便扯这弥天大谎。于是两个人又窃窃私语了一会儿,不敢再继续绑人,就赶紧派人赶往宫里去报信了。

皇帝听闻后宣琥珀进宫见驾。琥珀安抚好家人就独自一人入宫面圣了。

琥珀被带到勤政殿后的清风阁内,见到皇帝后即刻行跪拜之礼,道:“臣女欧阳琥珀拜见陛下。”

皇帝刚喝了太医院的汤药正在用茶水漱口,见琥珀跪倒在自己面前,把最后一口茶吐掉后抬手道:“平身!”

待琥珀站起身来皇帝便看着她问道:“听说你要见朕?”

琥珀道:“是,臣女有事相求陛下。”

皇帝哈哈笑道:“你欧阳一家差点全都是阶下囚了,你还胆敢来求朕办事?”

琥珀不慌不忙道:“陛下,臣女所求,一为洗清我欧阳家冤屈,二更为陛下的大好江山更加稳固昌盛。”

“哈哈哈哈。。。”不等琥珀说完皇帝仰头大笑道:“好个欧阳琥珀,果然是丞相之女,有胆识!那你说说看,你想求朕办何事?既可为你父兄洗脱罪名,还能让朕的江山更加稳固昌盛。”

琥珀道:“臣女猜测陛下并非真的相信我父兄投敌叛国。。。”

刚说到这里就被皇帝打断道:“慢,何以见得朕就如此相信你欧阳家一门忠诚,从无悖逆之心?”

琥珀并未被吓着,侃侃而谈道:“先说我兄长长治,他从小就沐浴皇恩,十六岁皇城比武拔得头筹,陛下亲赐其上古弓箭万石弓,翌年得封武安君,随军赴西北与沈将军并肩作战。去岁被俘至今已有好几个月,虽乌孙国君百般讨好,我兄长都不为所动。近日却传闻他接受了乌孙国大将军一职,还裂土封疆,陛下不觉得有蹊跷吗?”

皇帝颔首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琥珀便继续道:“臣女分析三点,请陛下思量。其一,我兄长虽然被俘却并未被虐,既无刑罚逼迫又何必投降?其二,兄长久沐圣恩、屡获敕封,而今已是我朝的车骑大将军,陛下又赐婚温氏婉清小姐,前程似锦,怎会反而留恋偏远之境的乌孙?其三,我欧阳家全家上下都在京城,父亲是当朝丞相,我兄长又怎么可能舍弃一家老小的性命,置家父的清白不顾,为乌孙国效力呢?”

说完这三点琥珀接着补充道:“就算没有以上三点,我兄长顶天立地、光明磊落、胸怀高远,也绝不是忘恩负义、投敌叛国之人。请陛下明鉴!”说完再次跪倒在地。

皇帝点头道:“你所言也不无道理,那么丞相和兵部尚书之事,你又如何看待?”

琥珀见皇帝愿意听自己说心中暗喜,回答说道:“既然我兄长并无叛变之意,我父亲就更不可能贪污行贿、私练兵士了。”

见皇帝沉思不语,琥珀接着道:“陛下请想想,当日父亲是担心我兄长安危,加上沈将军处军备不足,既无法施救也没法打败乌孙,才说服陛下将库银和部分税赋用来筹集粮草、购买军马、支援前线的。后来却被诬告盘剥地方、行贿兵部、中饱私囊,同时那些运送去边境的财物兵士却迟迟未到。”

说到此处,琥珀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一来我父亲对国家对陛下忠心耿耿、鞠躬尽瘁,并非贪图享受的奢靡之徒,朝廷俸禄优厚,家中也还算宽裕,绝不可能借机敛财;二来父亲与兵部一心想强壮边关军备,救出我兄长,又怎会犯上作乱、私藏兵士,而不尽快运送至沈将军处呢?”

皇帝边捋胡须边缓缓踱步,边听边不住点头道:“嗯,你分析得不错。那依你之见朕是否应当立刻就放了丞相和尚书呢?”

琥珀连忙说道:“陛下不可。”

此时汪公公来报说渤王求见。原来渤王听说大理寺派人去捉拿琥珀一家,又听闻琥珀被皇帝召见,怕她有事急忙赶来相救。

渤王进了清风阁,见琥珀跪在地上,想把她扶起来又觉不妥,便退后几步站在旁边。

皇帝本以为琥珀今日所求之事是释放其父欧阳翊,没想到她另有想法,于是好奇问道:“为何不可?”见琥珀还跪在地上,又招呼她说道:“你站起来说吧。”

琥珀站起身来说道:“琥珀前面所说只是表明我父兄并无悖逆之心,但并不足以证明他们的清白。如果此时陛下放我父亲出来,一方面真相未明就贸然放人无法服众,世人会说陛下徇私;另一方面公然宣告陛下相信他俩无罪,这样必定会打草惊蛇,让陷害我父兄的奸人有所防备,甚至销毁罪证。”

皇帝见她说得极有道理,又问:“那依你之见接下来朕该如何处理方为妥当呢?”

琥珀答道:“陛下可将臣女做为人质,同时也是新派往边关去解救我兄长的先锋或是出使乌孙国的使臣。琥珀愿赴边关一试,救出兄长带他回京,洗清我父牢狱之冤,重新为陛下效力。”

皇帝闻罢连声赞叹道:“好!好!朕念你一片孝心忠心,就允你带兵前去沈将军处,共同营救你兄长。待尔等平安回朝,朕必重重有赏!”

渤王见他二人如此决定未免有些仓促,上前阻止道:“父皇,儿臣觉得不妥。”

皇帝问:“有何不妥?”

渤王没接皇帝的话,只是转身问琥珀道:“你虽有武功但并不善骑射,更不曾排兵布阵,如何能到边关打仗?况且乌孙军队野蛮残忍,不会因为你是女子就有所怜悯厚待。此行跋山涉水、路途艰险,很多男子都吃不消,何况你一介女流。一路上也难保没有乌孙兵的埋伏和突袭,怕是人还没到便已命丧途中了。”

琥珀见他担心自己心里虽暖,嘴上却要强道:“琥珀自小跟着兄长习武练功,翻墙上树、骑马射箭都曾有过,虽不敢说精通但也应该过得去。此番前去边关,一为堵住外面众人悠悠之口,让陛下有所交代;二来边关有沈将军和各位将士相助,并非我一人单打独斗。到了那边再依当时情形而定,或许武力相攻出兵一战,或许和平谈判派遣使者,都未可知。”

语罢又转身对皇帝说道:“因此琥珀才斗胆请陛下给臣女两重身份,一为先锋,一为使臣。”

渤王见她处处考虑周全,皇帝又十分赞成她前去,不便再劝。上前一步对皇帝道:“儿臣派出去找寻失踪兵士的人传来消息,果真在贺兰山阙附近的峡沟里找到痕迹,目前正在加紧巡查。若这十万人能重新整装开往前线,便会大大增加我军的战备力量。”

皇帝听闻大喜道:“如此甚好。你尽快去查,务必将其归拢,交于琥珀一同带往边关。朕就不信朕的军队就打不赢乌孙,救不回欧阳将军。”

当日皇帝就宣布命琥珀为欧阳家戴罪立功,与兵部侍郎时叙点兵布将,十日之后往边关开拔。

出了宫门渤王正要跨马离开,琥珀拦住他道:“渤王殿下请留步,琥珀有事相求。”

渤王恼她不听劝非要去边关犯险,虽没上马但并未停步。牵着马往前走的同时头也不回地问:“何事?”

琥珀亦步亦趋地跟在后面,边走边说:“渤王殿下英明神武、雄才大略、文治武功,往日镇守边关更是出类拔萃、屡建奇功,边关将士无不爱戴称颂。。。”

渤王见她张口就夸必定是对自己有所求,心中暗觉好笑,脸上却毫无表情地打断道:“行了,到底何事?”

琥珀连忙上前几步问道:“渤王殿下这几日可否相借与我?”

渤王听罢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眉毛一挑,先指着自己又指向琥珀,问道:“本王?借给你?”

琥珀解释道:“那日琥珀在渤王殿下书房见到许多兵书,还有殿下的战场札记,墙上地面的弓箭也都锃亮锋利。想必殿下深通兵法、熟悉骑射,即使回朝后也时时勤练武功。不知殿下可否趁这几日点兵布将的空隙教授小女子一二?”

渤王听她自称小女子,哈哈大笑道:“小女子?你是小女子吗?不顾自身安危,也不管本王担心,就自告奋勇要跑去前线参战。你知道战争是什么吗?你以为是你平日在丞相府院里飞镖掷剑、翻墙爬树?”

发现自己情急之下竟说出担心琥珀的话,渤王尴尬地红了红脸。

琥珀以为他是生气所致,忙低下头说道:“殿下息怒。琥珀谢殿下关心。这些年通过哥哥的书信琥珀对边关情况也略知一二,知道此去凶险并非善途。父亲被囚牢中尚无性命之忧,但兄长被困时日已久,生死未卜。琥珀怕再这么拖下去夜长梦多,若再出什么变故,我欧阳家就更难伸冤了。”

说罢抬起头,脸上写满了担忧,眼里还噙着些许泪花。

渤王理解她搭救父兄的急切心情,不忍心再苛责,便缓和些语气道:“你先回去吧,容本王想想。”说罢飞身上马疾驰而去。

第二日一早梅若拿了封信笺进来给琥珀。琥珀展开见是渤王书写,约自己午后在梅花坞相见,顿时欣喜不已,知道他这是肯教自己了。于是赶紧梳洗用膳准备行头,午膳一过就拉着梅若往梅花坞而去。

没想到渤王早就到了,已在屋外等候。只见琥珀一身藏青色紧身戎装,头发被高高束成马尾捆在脑后,脚蹬一双深色靴子,身背弹弓、手握宝剑,竟如一翩翩公子般飘然而至。

梅若在她身后背着行囊抱着箭矢,早就累得气喘吁吁了。到了屋里连忙卸下身上重物,便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歇气再也不肯起来。

琥珀问渤王道:“殿下,咱们今日如何安排?”

渤王带她出来往屋外一侧走去,来到一片空旷之地。

只见空地尽头相隔两米距离并排立着两支箭靶,一侧地上放着两副弓箭,其中一副应该就是渤王书房里挂着的那副。箭靶另一侧则放置了个兵器架,上面嵌有刀、枪、剑、戟等各种兵刃,不远处还布了个边关地形沙盘。

原来渤王一早就来准备,将周边杂草乱枝尽数砍去,布置出一块空地可供射箭、练功。

琥珀正在感动之际便听渤王说道:“时日无多,这些天你除了去兵部点兵布将、整理行装外,其余时间都要用来练习骑射、研习兵法。这里空间不够马儿不好跑,云梦山另一侧山腰上有片树林,过两日可到那边去专习骑射。”

琥珀望着渤王不住点头道:“都听殿下的。”

“好,今日下午先练习武功和射箭,晚间读兵书。”渤王说完就从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大刀,对琥珀说道:“你既然使剑,那我便用刀,把你背上的弹弓卸下来,先从刀剑开始。”

琥珀迅速取下身上背着的弓,拔出腰间宝剑就向渤王刺去。哪知才来往了几个回合就被渤王制住了。

渤王摇摇头道:“再来。”又交手了十几个回合,琥珀再次败下阵来,手上的剑也被打落在地。

正自气馁之时没想到渤王却称赞她道:“不错,有进步,能接我十招了。”

琥珀被鼓励得有了些兴致,重新拾起剑来继续与渤王对练。待到日落西山的时候,琥珀已能渐渐接住渤王三十多招了。

这时梅若来喊吃饭,两人便收起兵器回屋用晚膳。渤王见桌上有酒命梅若收走,说等会儿还要练习射箭,不宜饮酒。梅若看向琥珀,见她也示意自己收走,于是吐吐舌头赶紧把酒给撤了下去。

用罢晚膳三人把边关地形的沙盘搬进屋里,再休息了片刻就开始练习射箭了。今晚月色不错照得四处亮堂堂的,无需再另点火把。

渤王掂量了一下琥珀自带的弓箭说:“这个不行,平日在家练习玩玩尚可,上不得战场。”说完交给梅若让她带回屋去。接着递给琥珀自己带去的一把弓,又抽了支箭给她,想看看她射箭功夫到底如何。

琥珀见渤王的那把弓黝黑锃亮很是威风,指着说道:“我要用那把。”

渤王瞥了瞥自己那张弓,眼里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促狭之色,看着琥珀问她道:“你确定?”

琥珀兴奋地点点头道:“确定。”

渤王站在原地轻描淡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