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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五十五章

那句“我只是不曾想过你这般聪慧。”的话说出口后, 谢玦便见对面的妻子隐约变了脸色。

虽没别的意思,他略一咀嚼这话, 便知自己说错了。

她或是想歪了。

比如——不曾想过, 便是说他以前不觉得她聪明。

在妻子的脸色变得更差之前,谢玦神色不变的情况之下稳稳解释道“自然,你之前也聪慧, 只是我未曾想过你比我所想的要聪慧。”

话落,妻子的脸色稍霁。

谢玦便知自己这话终是说对了。

翁璟妩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 抿了一口后,才问他“那你现在该如何处理武晰?”

谢玦今日在东厢并非只反省了自己, 也琢磨过了武晰的事情。

他肃严道“我已让石琅严密监视了武晰,而昨日的事情, 自然是得还他一个清白。”

翁璟妩眼尾一抬, 并未打断他, 只用眼神示意他把缘由说出来。

谢玦只说了四个字“将计就计。”

翁璟妩细细揣摩了这四个字的意思。

半晌后, 她试探的问“稳住武晰, 待平乱邕州的时候,再故作中计,届时一网打尽吗?”

谢玦点头,问她“朝廷何时派我去平乱邕州?”

“壬辰年七月初。”这个日子,翁璟妩自是忘不了。

现在是辛卯年五月,那么距今有一年多的时间。

时间充裕,部署全然不成问题。

翁璟妩继而认真的把自己知道的信息说了出来。

“九月初七,骁骑军近乎五千人在邕州朗宁县龙虎山阵亡。虽不知叛军准确有多少人, 但能让骁骑军几乎阵亡, 便知叛军的人数远远超出骁骑军的人数, 派去调查的探子若不是早已叛变, 那就是叛军早已收到了消息,与武晰等人里应外合。”

虽早从预知之梦的梦中知道骁骑军凶多吉少,可真正听到她说骁骑军几乎阵亡的时候,谢玦的薄唇紧抿,脸上也似覆了一层冰霜。

若非怀里抱了个柔弱的小奶娃,双手早已紧绷成拳。

翁璟妩看了眼他的脸色,怕他不小心伤及澜哥儿,伸手伸向他怀中欲抱澜哥儿。

谢玦也回过了神来,敛去了脸上的冰霜,动作轻缓的把澜哥儿放到她的臂弯之中。

“武晰的事,之后我来接手,你也别插手了,免得他起疑。”

抱过澜哥儿,翁璟妩点头“我对武晰也不了解,你既然已经清楚了,那我自是不管了。”

谢玦比她还要了解武晰,她何必绞尽脑汁去淌这浑水?

但随即又想起昨晚的事情,狐疑道“难道不应该先把昨晚的事情给了解了?”

她琢磨一下,又道“得找一个人假扮贼人顶罪,才能让武晰脱罪。”

昨夜戴着面具的贼人是阿兄假扮的,所以要让武晰脱罪,还得另寻他人。

谢玦却是微一摇头“暂时不急。”

对上妻子不解的目光,他解释道“大约一年前我便暗中差人盯着他,但他却没有露出一丝的马脚。现在正好借此事让他自乱阵脚,他若想继续留在骁骑军的话,毫无意外,他会联系在金都的探子,从而安排人来做替罪羊。”

翁璟妩顿时明白了他的用意“若是他真找了蛰伏在金都的探子,那么也能多摸清一条暗线。”

谢玦颔首“的确如此。”

知晓了他的打算后,翁璟妩只道“若是有什么变故,你与我说,我再让婉娘配合,以免出差错。”

谢玦应了声“嗯”。

这时,房门被敲响,二人也止了方才的话题。

接着,房外传来奶娘的声音“主母,小公子到了歇息的时辰了。”

翁璟妩低头看了眼怀中的澜哥儿,果真见他开始打瞌睡了,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她起了身,把澜哥儿往房门外抱去。

把澜哥儿交给奶娘,阖上房门转过身与目光灼灼的谢玦对上目光,她也不搭理他。

缓步走到梳妆台坐下,把简单半髻上的簪子取下,长发披散下来,她拿起牙梳梳理。

谢玦望着妻子,不能理解。

方才还说得好好的,她怎就忽然变了脸色?

梳理完长发后,翁璟妩放下了牙梳,转身就往床榻走去,全然不理会屋中的另外一个人。

上了床榻,背对床外而躺。

约莫小半刻后,床榻微动,想是谢玦坐了下来。

一会后,她能感觉到谢玦在外边躺了下来。

她开了口“中间为界,不许过界。”

语声平静得好似在说寻常事。

谢玦紧蹙的眉头从方才就没有舒缓过。

他问“方才我们说话还好好的,你怎忽然又变了脸。”

“正事是正事,私事是私事,又怎能混为一谈。”

谢玦一噎,沉默了许久。

“那什么时候你才能缓过来?”他问。

翁璟妩沉默了一下,才道“看我心情。”

谢玦思及这才两日,她暂时还缓不过来也是正常,那便给她多几日来缓,正好他明日也要去军中了。

“明日我回军中,可能要几日后才回来,这段时日别让旁人接近那个婢女。”

说到正事,翁璟妩很理智应他一声。

深夜,谢玦刚刚浅眠,身形一动不动。

恰在这时,不久前才说着不许越界的人,现在身子却是翻了两圈,触碰到了谢玦的手臂。

谢玦双目微掀,看了眼近在咫尺的妻子后,还是一如既往地伸出了长臂把人纳入臂弯之中。

早间谢玦起来的时候,果不其然,妻子还是一如昨日那样,对他爱答不理的,见他起来,也就只掀了掀眼皮子,然后阖上双眸转身继续睡。

不过这也不是第一回如此了,谢玦也已然适应了。

走到她的梳妆台前,把木梳取来,随意梳了梳发,然后束起,缠上黑色发带之时看了眼床榻。

希望他下回回来的时候,她能缓过来了。

但若还缓不过来呢……?

戴上发冠,谢玦皱眉不展的出了屋子。

谢玦与翁鸣隽一同回了军中。

因军中少了石校尉和武校尉两人,所以谢玦暂时接管了二人所管辖的军务。

训练将士的时候,面上依旧是那冷面的将军,但心下却是在想着府中的事情。

琢磨许久,谢玦觉着下回他回去时,妻子依旧还是会像昨日那般,对自己不咸不淡,也不搭理自己。

上午训练过后,谢玦准备回帐,恰好见到那在军中混成了百夫长的洛小郡王。

他正与不知他身份的翁鸣隽唠嗑。

谢玦回想了一番,隐约记得这洛筠说过自己是欢场浪子。

若是他,应最能揣摩女人的心思。

思索片刻后,谢玦便差了小兵去唤了他过来。

人过来后,谢玦扫了一眼他那晒黑了不少的脸,还有提拔了不少的身板子,问“你何时离开骁骑军?”

洛筠想了想“我爹说让我待到八月,出来再去圣人那里领个闲职。”

想了想,问“谢将军可是想把我赶出去了?”

谢玦睨了他一眼,然后道“与我进帐中,我有事问你。”

洛筠眼珠子转了转,这谢玦可不像是那种话家常的人,他有事问他,莫不是他先前暗中出了几次营,去山里打猎打牙祭的事情给他知晓?

想到这,洛筠立即警惕了起来。

随着谢玦入了帐中,谢玦把上身的甲胄脱下放置一旁,然后坐到了一旁,看向洛筠。

“你也坐。”

洛筠面上挂着讨好的笑意“不用了不用了,在这军中我就是个小兵,小兵哪里有资格与将军平起平坐。”

洛筠不是客气的人,如此客气,必然做了妖。

谢玦微一眯眼,问“你犯事了?”

洛筠立即坐了下来,随即笑道“怎么可能,我又不是那等不知分寸的人。”

谢玦……

绝对是犯事了。

看着谢玦板起了脸色,洛筠心凉了半截。

以谢玦这正直不阿的性子,绝对会计较,再赏他个十军棍,决然不计较得不得罪他父亲。

而他父亲巴不得谢玦能管教好他,不然也不会把他扔到这骁骑军中。

在谢玦那看穿一切的眼神之下,洛筠坐直了身体,小声承认“就出了军营,去了后山打猎。”

在洛筠以为军棍是免不了之际,谢玦却是道“你还有几个月就离开军中了,我便不罚你了,你若再犯,我必然不能再轻饶。”

洛筠闻言,瞪眼看向那比以往多了几丝人情味的谢玦,不可置信的道“谢侯爷,谢大将军你是怎么了,忽然之间这么好说话了?”

谢玦端起茶水饮了一口后,暼了他一眼“若你觉得我好说话,那你自行去领十军棍?”

“可别,可别,我不该多嘴的。”说罢,赶紧转移话题“不知谢大将军唤小的进来,所为何事?”

谢玦摸着茶盏的杯壁,沉吟了几息后,抬眸看向他“女子生气不搭理人,怎么处理?”

洛筠愣了一下,怀疑自己听恰了。

一心只勤于政务,两耳不闻风花雪月的谢玦,居然问了有关女人的话?

愣了一瞬后,又露出了惊吓的神色“不是吧谢玦你竟然……,我记得前两日你儿子才过百日,你这么快就寻了个新人?!”

谢玦闻言,脸色一沉“谁与你说是新人?”

洛筠琢磨了一下,试探的问“那这个女子,可是嫂子?”

谢玦抿唇不语。

洛筠瞬息明白了过来,还真是谢玦的妻子。

顿时来了兴趣,揶揄道“看不出来呀,明面上冰块脸,闺房内还会搞吵吵闹闹的小情趣。”

谢玦……

他觉得他定是糊涂了,才会问洛筠这些问题。

见谢玦脸色更黑了,洛筠忙道“女人家的事情,问我就对了,我定然能助你哄好嫂子。”

谢玦的面色稍霁,问“如何做?”

洛筠道“那你先得大概的与我说一说这来龙去脉才能对症下药。”

来龙去脉?

谢玦思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