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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第90章

隆科多死了,太后也病倒了。

乌雅氏的病,并非身体发肤抱恙,而是心病。

然而雍正身为乌雅氏的亲子,决绝不已,前朝后宫皆知太后卧病在床,他却从未去过寿康宫探望。

乌雅氏亲手杀死了隆科多,得来的却是一个这样的结果。

在殷秀看来,雍正拥有愤恨的理由,但是事情已经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他还想如何。

乌雅氏年岁已高,也不知还能再活几年。若是他真记恨于乌雅氏,又何必让她去做这件事。

说来,雍正当真是比后宫中的女人都会算。

他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而利用之后又弃之敝履,或许帝王就是如此。

对于过往不可改变的事情的纠结、忌恨,只不过是庸人自扰。他困住了自己,也困住了别人。

“皇额娘,喝药吧。”

殷秀接过竹息手中的药丸,用勺子搅了搅,让药渣融得更均匀些,不至于喝到最后,满口苦味儿。

沈眉庄见状和竹息一起将太后扶了起来。

“难为你和惠嫔常来看望哀家这把老骨头。”乌雅氏对着殷秀笑了笑,“你是后宫之主,惠嫔又跟着你协理六宫,你们本不必来为哀家侍疾。”

殷秀一边喂着药,一边笑道:“臣妾和惠嫔可不是因侍疾才来的,臣妾是想您了。之前后宫风波不断,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空闲,臣妾可不得天天来看皇额娘,要不然皇额娘怕是要把臣妾忘了。”

惠嫔附和着娇俏道:“听说前些日子欣嫔姐姐带着七阿哥、三公主来,太后赏了好些东西呢!臣妾可艳羡极了。”

“瞧瞧,皇后和这丫头原来是来讨赏的!”

乌雅氏喝完了药,朝竹息挥了挥手。

不过片刻,竹息便捧着一个金钗和冠子来。

“皇后在哀家这已经拿走不少好东西了。”乌雅氏看着殷秀打趣道,“哀家老了,不适合用这些花哨的东西了……这冠子精巧,与你的身份也相配,由你戴着是最好不过的了。”

“臣妾多谢皇额娘。”殷秀福了福身,她挑挑眉又道:“看来臣妾在皇额娘这,还没有失宠。”

乌雅氏昵了她一眼,摇摇头,又将托盘中的金钗拿了起来。

她将金钗递给沈眉庄,眼中带着怀念,“这钗子,原是哀家怀十四的时候先帝爷赏赐的。哀家将这金钗给你,不是催促你,而是让你沾沾喜气。哀家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子嗣是福,但有时候也需要机缘,急不得的。”1

沈眉庄行了一礼,“臣妾多谢太后娘娘教诲,臣妾明白了。”

“行了,时辰不早了,你们也早些回去休息吧。”乌雅氏缓缓眨了眨眼,双眸中透露出丝丝疲倦与失落,“后宫中……有皇后哀家很放心……有惠嫔这样的贤妃……哀家也很欣慰……”

“臣妾告退。”

殷秀走出寿康宫,看到的便是瑰丽至极的晚霞。

它的颜色纷呈,却艳的炙热。

“霞光啊……”殷秀缓缓伸出手,似是能穿过无边的距离,感受到它的风采,“霞光再胜,却已是昔年。”

乌雅氏已是油尽灯枯之时。

殷秀原想着用灵力修复乌雅氏衰竭的身躯,可是这样活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呢?

她为了自己的长子,杀了旧日情人,然而长子却依旧纠葛于从前;而她的幼子,驻守皇陵,这一辈子再不能相见。

乌雅氏的荣耀再辉煌,却也有到头的时候。

因为她终究是人,不是物化的自己。

“娘娘。”沈眉庄跟在殷秀的身后,听着她嘴里念叨的话,心里惶惶,“太后她……”

以她所见,太后虽然憔悴,精神却尚可。而太医院的那些太医也不是吃素的,太后日日按时服药,总不会……

殷秀摇了摇头,“端妃、婉嫔身子弱,敬妃、温妃、欣嫔她们又都有孩子。你向来稳重得体,说话也能哄的太后高兴。难为你协理六宫的同时,还要常常来寿康宫。”

“娘娘掌管六宫,臣妾不比娘娘辛劳。更何况太后本就是臣妾的皇额娘,敬孝是臣妾的本分。”沈眉庄温声道。

殷秀轻声叹了口气,点点头,“走吧……不久就要天黑了。”

……

瓜尔佳氏贬为庶人打入冷宫,本就是看在瓜尔佳一族在前朝的功绩。否则谋害皇嗣、戕害嫔妃,便是诛九族也无不可。

但是瓜尔佳鄂敏却不以为然,多次上书进言,惹得雍正烦闷不堪。

雍正对瓜尔佳氏不愉,甄远道便知晓自己的机会来了。

在他看来,自己的女儿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孩子,有了后半生的指望,却被瓜尔佳氏谋害,别说孩子,便是连命都差点丢了,这种大仇怎能不报。

既然瓜尔佳鄂敏不满皇上决策,那他便再送上几条罪名——诬陷大臣、勾结党羽、藏污纳贿、行事残酷不仁……

数罪并罚,甄远道不信瓜尔佳氏还能像如今这般无端行事。

有了上书的罪状,雍正也不委屈自己。

瓜尔佳氏是言官,可不是像年羹尧那般手握军权的重臣。现在隆科多的势力已除,再多送走一个言官无足轻重。

抄家、落狱、流放。

不过一个半月,瓜尔佳一族便了无声息。

“成年男子一律斩首,未满十四的流放西疆。”雍正一边写下旨意,一边念叨着,“妻女一律没为官奴。”

瓜尔佳氏文鸳本是贬为庶人,被母家一连累,直接赐自尽。

她进宫不久,若说雍正对她有什么情分,也只是微薄的淡淡一层。他本就厌恶结党营私、私收贿赂之人,而瓜尔佳文鸳还将天佑之子残害,罪不容诛。

待瓜尔佳氏一族处置完,已是冬季了。

“年关将至,然而前段时日风风雨雨。本宫和皇上提过了,既然害群之马已除,众姐妹也可以晋一晋位分,就当图个新年喜庆。”殷秀喝了口茶,看向底下坐的整齐的嫔妃,“虽说不是人人都晋位分,但是皇上对妹妹们的赏赐和喜爱定是少不了的。”

“臣妾多谢皇上,多谢皇后娘娘。”众嫔妃齐声道。

殷秀看向最前端的齐妃和端妃,“你们二人资历深厚,伺候皇上多年,晋为贵妃,名正言顺。”

齐妃与端妃相视一笑,起身行礼,“臣妾多谢皇后娘娘。”

“惠嫔晋妃位,贞嫔晋妃位。”

两人出身高贵,只是前者为汉军旗妃嫔,后者为蒙军旗妃嫔,这也是雍正和殷秀商讨后的选择。

虽说雍正对贞嫔不算喜爱,但满蒙联姻是旧俗。

大清不会再出蒙军旗皇后,却也不能让蒙军旗的嫔妃处处被汉军旗压制着,大清还是需要各部落的支持的。

“静贵人晋嫔位,淳贵人晋嫔妃,碧常在晋贵人。”殷秀扬起浅笑看向众人,“日后总是会有新人进宫的,不过……本宫希望你们能一如既往,洁身自守、恪守不渝。”

“是,臣妾谨记皇后娘娘教诲,定当奉命唯谨、慎终如始。”

雍正是不愿意大选,但不代表不会有看中的女人,否则浣碧又怎么会出现呢。

一国之君想要女人,多的是人双手奉上。

年下,太后驾崩,雍正伤心过度、数度昏厥。

他本就不惑之年才登上皇位,又日日案牍劳形,为前朝之事而忙碌。

如今大悲之下,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即便痊愈后,雍正也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