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家老宅门口也有病患家属在门口示威，连夫人带着小儿子和小果去了连家另一处房子。

主卧里连柏煜和妻子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虽然很多事情都可以推在已死的连怀谦身上，但连怀谦死后机构还在运转，光推出小喽啰是不行的。

连柏煜想让已经是残疾的连怀适认下这部分，之后再申请保外就医，没有什么区别。连夫人不同意，她不忍心已经是残疾的小儿子进监狱里受苦。

房子不太隔音，连怀适好像没有听见这些，拿着平板电脑在玩游戏。

小果听着声音有些好奇，本来是挨着哥哥坐，小屁屁悄悄挪了挪，伸长了脖子好奇地想看。

郭闻摸了摸弟弟的头，“一会儿我带你回家。”

小果天真问：“哪个家？爷爷在吗？”

连怀适退出了游戏，点了根烟。

“爷爷在这个节骨眼把那个突然冒出来的草包带去国外了，你就没想过为什么？”

郭闻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聊天，原来这个少爷甚至没有正眼瞧过自己，哪怕是他上位总裁以后，看向自己的眼神里总有一丝奇怪，不是嫉妒或恨，更像是怜悯。

“你查到了什么？”

连怀适讽刺道：“那个老东西才是真正的老狐狸！老东西怕你会杀了他宝贝孙子，带出去躲着，最后无论咱们出来顶罪，都和他们没关系。你觉得这些年爸这么瞎折腾，他会不知道？”

郭闻拧眉道：“实验室里也有你的dna，爸想让你重新站起来。有去世大哥的dna，研究肝癌基因变异，他怕像失去大哥一样失去我们，这是瞎折腾吗？”

郭闻对连柏煜的感情是复杂的。小时候他并不知道自己是私生子，以为爸爸总是出差，一个月才能回家一两回。爸爸在的日子，是他们家最开心的时刻。

爸爸会耐心的辅导他功课，买各种各样的玩具，给他很多零花钱。

直到他在电视上看到爸爸，牵着另一个女人剪彩。

他的质问让妈妈崩溃，妈妈和爸爸大吵了一架，结果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妈妈吃的食物跟他并不一样，妈妈有一个小本子，上面贴满了排卵试纸，强阳的时候妈妈变得高兴，爸爸就会来了。大姨妈如期而至，妈妈会哭一整个晚上。

妈妈过了十年这样的日子，都没能怀孕。终于肯看看自己越来越好的成绩，把他当成人生最后的希望。

可爸爸又开始坚持，妈妈高龄产妇只能人工受孕。怀孕的妈妈眼中又看见了光，他们一家又有了盼头。

小果出生了，妈妈却没能下手术台。

连怀适的轮椅靠近了小果，小果瞬间抓紧了哥哥的衣服。连怀适嘴角含着讥讽的笑容，盯着小果。

“这堆儿子中，最像父亲的就是小果了，这些家产最后都是他的。”

郭闻觉得连怀适像条阴冷的蛇，正在吐着信子，哪怕无毒，也有些让人膈应。他并不介意给小果铺路，等小果长大能接了公司，自己退休逍遥自在也挺好。

连怀适伸出手捏住了小果的下巴，左右翻看着，“你见过父亲小时候的照片吗？小果和他一模一样。”

郭闻把弟弟抱了起来，他有一万种方法让连怀适生不如死，反正连怀适马上要当替罪羊了，他不需要费这个心思了。

今天他来，一是来接弟弟回家，二是来看高高在上的连夫人如何歇斯底里，妈妈一辈子最恨的人就是她，他怎么能不替母亲来看看这个场面呢！

郭闻打开阳台，看到阳台的足球和弟弟玩了起来。

连怀适知道他的故意的，嘲笑自己连腿都没有。

“我这有两份dna报告，不过我知道，你是不会相信的，你自己验一验，会感谢我告诉你这一切的。”

郭闻接过平板，翻看着两份报告，如遭雷击。平板掉到了地上，屏幕摔得粉碎。

小果放下了足球，帮哥哥捡了起来，高高举着，讨好着。

郭闻抱起小果走了。

连夫人没能吵过老公，无权无势，两个儿子都不争气。

连怀适失去腿，人却变精明了，冷静和父亲谈了一堆条件，他不要股份，他要钱，实实在在的钱，让自己和母亲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其它的东西，都是虚的。

夜晚降临，郭闻带着小果又回来了，连夫人红肿的眼睛瞄了他们一眼，扭过了头。

连柏煜正在书房和律师商讨着如何操作，还有什么漏洞，见到半天没接电话的郭闻沉下了脸。

“你去哪儿了？”

“爸，我想跟单独你聊聊。”

连柏煜看着儿子眼神阴鸷，不知道他又要发什么疯，让律师先离开了书房。

小果半天没有吃东西了，又饿又渴，跑到连柏煜身边，拿起杯子喝了口。

“苦。”

“这是咖啡，当然苦了。”连柏煜打开一瓶水，怜爱地摸着小果的头，“你哥哥带你去哪儿疯了？”

“医院！”

连柏煜不悦地审视了郭闻两眼，“医院里都是细菌！小果还小，抵抗力低，少带他去乱七八糟的地方！诊疗中心的事你不用管了。怀适会认下一切。”

郭闻抱起了小果，打开了阳台的门，寒风凛冽，小果紧紧抱住了哥哥，喊着冷。

郭闻用一只手臂把小果放到阳台外悬空，问：“爸，小果到底是谁？”

连柏煜感觉心脏都停止了，伸手去抓，却被郭闻一脚踹开。

“你真对得起我妈啊！我妈打了那么多促排卵的针，肚子上都是针眼，肿得我都不认识她！你有爱过她吗？你有可怜过她吗？高龄产妇先兆流产，她躺在床上连水都不敢多喝，怕上厕所多了小果就掉了。那八个月我妈是怎么熬过来的？她是个人，一个全心全意爱了你快三十年的人！活生生的让你当成了工具，害了我妈之后再来害我，你可真是好父亲！”

连柏煜并不想辩解，“连氏以后都是你们的，你就把小果当成亲弟弟，我可以不给他任何股份，他是谁对你来说不重要。我们是一家人！”

郭闻眯了眯眼，大笑了两声却松了手，只剩下小果自己的力量手脚并用攀抓着哥哥的手臂，吓得脸色发青，不断哭喊着妈妈。

而郭闻现在最听不得的，就是那句妈妈。

连柏煜捂着肚子站了起来，“你别冲动，抓紧他，把他扔下去有什么用？你妈能活过来？”

连夫人听到小果的哭喊声从客厅的阳台赶了过来，惊声尖叫着，喊着儿子和律师。

连怀适不慌不忙掏出了枪，上面的消声器表明他早有准备，枪口对准了郭闻。

众人共同见证了小果抓不住，喊着哥哥从三十层楼掉了下去，砰的一声闷响从楼下传来。

连怀适脸上露出笑容，转身对律师说：“报警吧！小朋友晚上玩球不注意失足掉下楼了。

郭闻心里五味杂陈，小果是他看着一点点长大的，母亲离世，他将所有爱都倾注在了小果身上，他像是早早就当了父亲。

连柏煜克隆了自己塞进了妈妈的肚子里。变态都不足以形容他。

警方上门勘查现场，并没有发现异常，一家人看起来悲伤极了。

记者闻风而动，每个人都觉得连家真是报应。

做得坏事太多了，可怜小孩子了。

太小，葬礼没办，不同意尸检，隔天就拉到火葬场火化了。

见到骨灰，每个人的心理都有不同程度的膈应。

郭闻把骨灰直接洒在了路边，一小坛，风把骨灰吹到了连柏煜的脸上，连夫人和连怀适在车里没有下车。

看着连柏煜和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