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宁叫儿子:“文文出来，缠在人家喝酒的桌子跟前干什么？”

李加义朝何宁喊：“何宁，听说你戒酒了，真的假的？”

村长笑:“宁子，多少跟大家碰一个，礼性一下嘛，你女儿满月的事情，我就不信你还滴酒不沾？”

“好好，我吊几桶水，回来跟你们碰一个。”

何宁叫儿子出来，抱着小家伙亲一口脸蛋，安顿一声：“文文，不要在屋里钻了，在院子里玩儿。”

“爸爸，他们喝的什么呀？”

“他们喝的啤酒！”

何宁把他放院子里，提起水桶给水缸里吊水。

小文文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还是觉得桌子旁边放的啤酒瓶好玩。

跑进屋里拿一个。

李加义刚好把两个瓶子开了瓶盖放在脚底下。

文文蹭到桌子跟前，小身子蹲下看开了盖子的瓶口冒白沫。

桌子上的李加义伸手跟村长何富银划拳。

“咱俩个好，再一个好，实在是好，四叶子红红六六顺……”

桌子上坐着四个人，旁边站着两个人，眼睛都盯着两个划拳的人出手指头。

没注意小孩子抱起一瓶啤酒出了屋子。

文文怕被大人看见，啤酒瓶紧紧抱在怀里。

院子里门台上蹲着两个老揪他牛儿吃的坏女人。

院墙角站着一个人看锅里东西，香喷喷的肯定是肉，可他不给自己吃。

爸爸也不陪自己玩儿。

敏敏姐姐也不好，拿针扎自己手指头。

小文文抱着啤酒瓶转身去屋子后面找黑子玩儿。

走到后道，一瓶啤酒在怀里滑下去咣当一声摔地上，咕嘟咕嘟倒掉了半瓶。

文文蹲下身扶起瓶子，看地上一滩白沫，怪怪的味道。

半瓶倒掉了。

文文觉得倒掉了半瓶不好。

瓶口跟他小牛儿一样大小。

刚好想尿尿。

想了一下，双手抱住啤酒瓶，小牛儿对准瓶口使劲儿。

刚好装满。

文文闻着院子里飘过来的肉香味，嘴里馋，跟妈妈要一疙瘩肉肉吃。

抱着啤酒瓶回院子里。

何宁刚好提着一桶水从大门进来。

看到儿子怀里抱着一瓶啤酒，吓一跳。

水桶一放，跑过去从文文怀里抽掉啤酒瓶。

“儿子，不听话啊，怎么能抱着一瓶啤酒玩？”

“爸爸，我要吃肉肉！”

何宁朝土灶前调汤汁的张富祥喊一声：“大表叔，鸡肉煮烂了没？给我儿子捞一疙瘩解嘴馋。”

“好嘞，给你儿子捞一疙瘩。”

“文文，站你张爷爷跟前吃肉。”

何宁提着啤酒瓶进屋子，抱怨一句：“你们喝酒的人，怎么能看着我儿子提着一瓶啤酒出去？幸好他没喝。”

李加义往自己脚底下看一眼。

“嗨，我说呢，我打开的一瓶啤酒咋不见了，宁子，来来，你不喝酒了大家能理解，但这是你女儿满月的事情，大家跟你碰一个，程序圆满。”

何宁觉得跟大家碰一杯啤酒也没什么。

一个空玻璃杯递过来。

手里提的啤酒给自己倒半杯，给他们几个浅掉的杯子添满。

“来来，我何宁谢谢你们给我和我老婆长精神，给我女儿长精神，这杯酒我敬你们。”

几个人高兴何宁敬他们一杯，一起碰，一起喝了。

咂咂嘴。

何宁有一个多月滴酒不沾，这一杯喝下去，呲牙难受。

李娟揭门帘蹭到跟前。

小声嘀咕：“宁子，厨房屋里，六婶六奶奶刚才说也想喝啤酒，我觉得你给他们敬一杯。”

老婆的提议，何宁觉得没问题。

“对对，帮灶的妇人最辛苦，我应该给他们敬一杯。”

何宁提着啤酒转身去厨房。

听见李加义嘀咕：“咦？这一杯啤酒温吞吞味道怪怪的。”

刚才，李加义杯子里没有了，何宁给他倒满。

其他几个人杯子里多少都有些。

何宁提着多半瓶啤酒到厨房。

有何家六奶，有梅姑，有村长妇人，有张家表婶，有李娟亲妈，有亲姐姐。

何宁呵呵笑：“六奶，梅姑，姨娘表婶，你们几个端个碗过来，我正正经经给你们敬个酒，感谢你们来帮忙，来给我长精神。”

李娟跟在何宁身边，小声问一句：“宁子，我敢喝一口不？”

“不行，哺乳期女人严禁喝酒。”

几个妇人一人手里一个碗，嘻嘻笑着伸到何宁跟前，半瓶啤酒给她们分完。

何燕不喝，嘴里吃着文文刚吃剩的一点鸡肉骨头渣。

“姐，跟大家喝一口。”

何燕嘻一声：“跟马尿一样有什么好喝。”

“姐，好喝不好喝的，我给六奶梅姑姨娘婶儿们敬个酒，你陪上嘛，咱俩亲姐弟。”

何燕吃肉渣的碗伸过来，何宁给他倒一口。

门台上还有两个妇人，叫进来，拿起碗倒一口。

何宁呵呵笑：“来，一起干了。”

啤酒瓶里刚好剩一口，跟这些妇人们碰，一口喝掉。

六奶先说话：“咦？啤酒是这个味儿吗？”

梅姑砸砸嘴：“这味儿不对吧？宁子你在哪儿买的啤酒？”

李红梅的意思，啤酒失效过期坏掉了。

何燕砸砸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