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何瞎瞎身后，到他家旧院子破屋里。

“九叔，手里有钱，先不要买三轮车，先翻修两间新房子。”

何瞎瞎嘴里应和，就是就是，先盖两间新房子要紧。

土蛋半躺在炕上，小腿肿得脖子粗，大腿根用绳子扎得死死的。

“九叔，送镇上卫生院打解毒血清，我去骑摩托送他。”

何瞎瞎拽住何宁：“不用去镇上，花那钱干啥，这个办法最好。”

罐头瓶里的一只蜘蛛倒出来，趴在土蛋腿上吸蛇毒。

何宁眼睛看着蜘蛛把自己吸成核桃大，掉下来八个脚朝天跑不动了。

“天哪，这是真的呀，土蛋兄弟，你觉得好些没？”

“宁子哥，好多了，我没事！”

土蛋爸端一碗刚滚开的水，浇在吸饱蛇毒的蜘蛛身上，把蜘蛛烫死了。

“九叔，为什么要这么干？”

“吸了蛇毒的蜘蛛就变成蜘蛛精了，要用开水烫死。”

土蛋脚脖子上的肿胀消解掉了一些。

另两只蜘蛛用筷子夹出来，放在土蛋腿上继续吸，一个一个吸胀身子掉下去不动弹，何瞎瞎用开水烫死。

“九叔，我觉得还是应该去医院打针，这样下去不是根本办法。”

九叔的态度，不知道是麻木还是见怪不怪，他把自己腿肚子揭起给何宁看。

“我的腿前年就被毒蛇咬伤过一回，就是用这种办法治好的，再找几只蜘蛛，再吸两天就好了。”

他不听何宁劝，总不能硬逼着他去医院做正经治疗。

土蛋在村道里看见何宁远远躲开，他心里有疙瘩，他跟王家姑娘到底怎么样，何宁闭口不问闭口不提，转身回家。

天色黑沉，满脑子是刚才看到的情景。

长见识了，实在想不通蜘蛛怎么会那么听话吸蛇毒，把自己毒不死？

老婆看《小龙人》看迷掉了。

一条小龙变成一个小女孩找妈妈的故事，三个孩子帮小龙人找妈妈。

一只鹦鹉变成一个老太婆帮他们。

看的李娟如痴如醉眼睛拔不出来。

何宁极不耐烦等到她把一集《小龙人》看完。

口气不屑：“那种电视剧越看脑袋越傻，都是骗人的。”

“你才傻，你去接文文，他在梅姑家天天玩的不回来。”

电视剧还有一集，老婆钻屋里，两集电视剧看完，才顾上别的事。

何宁转身出去，去梅姑家接儿子。

勇勇一脸惊恐往来跑。

“宁子哥，我妈叫你呢，我爸着了迷糊子说胡话呢。”

何宁吓一跳。

“啥？你爸着了迷糊子？”

赶紧跑梅姑家看怎么回事。

下午那会儿，何保银拉着五袋子麦去镇上推磨，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三轮车过一片旱砂地，砂地边崖坎下一个挖过砂的废窑里，一阵嘿嘿笑吓何保银一跳。

他眼睛往窑洞里瞥了一眼，一个白色身影嘿嘿笑着飘出来。

四十岁的大男人，头皮一紧脊背发冷，大吼大叫几声，开动三轮车跑进村里。

过王琴家院子，又听到一阵女人冷笑。

他知道王琴一个人在这处院子里生活，宁子二叔看都不想看她一眼，村里没一个人愿意和她说话。

何保银跟自己老婆说起过这事儿，王琴这样下去会出事，会疯掉的。

在村里生活，没人搭理没人找她说话，活不下去。

突然一阵冷笑，何保银觉得王琴疯掉了。

三轮车停住，壮着胆子下去，站院子里喊：“二嫂？”

王琴披头散发从厨房屋里出来，看着何保银嘿嘿笑，还把两只手猛一下伸出来。

何保银转身跑开，三轮车开回自家院里，晚饭没吃两口，蹲在门台上哇哇吐。

然后发烧，浑身软弱无力，躺在炕上起不来了。

嘴里一个劲儿念叨：“红梅，我着了迷糊子了，我要不行了。”

何保银告诉老婆，宁子二叔家旱砂地崖坎下的废窑洞，王琴嘿嘿笑。

然后，王琴在他家院里也嘿嘿笑。

这太邪乎了吧！

李红梅吓坏了，打发勇勇叫何宁过去看。

姑父发烧喘粗气，嘴里胡言乱语，吓得何宁脸色都变了。

拉住姑父手好心安慰：“姑父，你不要自己吓自己，这世上哪有鬼，哪有迷糊子，你是劳累过度中暑了，你躺下缓着，我去镇上给你拿药，拿藿香正气。”

何保银一把拽住侄儿：“宁子，听姑父劝，得饶人处且饶人，你二婶，王琴…别把她逼疯！”

何宁脸色阴沉。

“姑父，你躺着，我给你取药。”

李红梅把何保银说的话又转述给何宁。

“梅姑，不要自己吓自己，没有这样的事。”

姑父是为了给两家人推半年吃的面粉，为给爷爷推炒面。

忙得一身汗，天黑了开着车出来，受到惊吓，精神有些虚脱。

“姑姑，你别担心，我姑父是劳累过度，大热天低血糖，给他喝一碗蜂蜜水，我去镇上拿退烧药。”

何宁骑着摩托车走了。

何保银身上越来越难受，瞪着眼喘气，打发李红梅去叫水明给他讲究。

“红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