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娟口气还是不对劲：“你有本事了嘛，你挣大钱了嘛，外面女人看上你，有什么奇怪，别以为我看不出来。”

说完这话，转身要走。

被何宁一把拽过来，抱抱拍拍，额头上亲一口。

好言安慰：“乖，听话啊，不要瞎想，没有的事，我今天下午不出去，我在家看着她们捡瓜子，我看悦悦，你出去玩半天，你拴在家里胡思乱想。”

“我才没有胡思乱想。”

“还没胡思乱想？疑神疑鬼的，下午出去玩，家里活我全包了，奶悦悦我也包了，嘿嘿，这有什么大不了。”

李娟咕咕笑。

嘴上应和：“胡扯，我哪有——你真的下午不出去？那我跟梅姑去石头沟山洼子上打沙葱，我给咱腌一罐子咸沙葱，可好吃呢。”

男人一口答应：“赶紧去！”

李娟跑出跑进，不知道在厨房里忙了一阵什么。

换鞋换衣服拿袋子，再往大门外面跑，嘴上喊：“我去叫梅姑。”

不用叫，李红梅领着七八个早上捡瓜子的妇人来了。

“娟，慌慌张张瞎跑什么，你干么去？”

“姑姑，咱俩今儿下午也去石头沟打沙葱，宁子说让我出去放风半天。”

李娟挽住梅姑胳膊，连拉带拽口气撒娇。

“姑，昨天说好的咱抽时间打沙葱，她们打了那么多，她们包沙葱盒子吃呢，你不眼热？”

李红梅也想花半天时间打一趟沙葱，可手头事儿很忙。

这会儿要看着这些妇人好好干活捡瓜子。

“娟，你走了我走了，院子里人谁看，你还奶悦悦呢，你能出门？”

李娟摇着梅姑胳膊。

“就两个小时嘛，悦悦吃一肚子饭，还有奶瓶，她不恋妈妈，宁子下午不出去，他看悦悦。”

何宁搭上话头：“梅姑，你带我老婆去吧，散散心，我老婆圈在家里圈疯掉了。”

李红梅答应这会儿带娟上山。

“宁子，既然你不出去，我带娟给咱弄半袋子沙葱，今晚给你们包沙葱鸡蛋盒子。”

姑侄女俩拿上袋子转身走了。

何宁听到梅姑问的一句话：“娟，山上沙葱你认识不？”

李娟回答：”沙葱我咋不认识，我城里人啊？”

“我咋不记得你打过沙葱？”

“哎呀姑，沙葱谁不认识！”

俩女人咕咕哒哒聊着天从门前坡上下去了。

她俩先到东台子新砂地，再坐拉砂子车到石头沟。

半土半石头山皮子，这段时间下了两场秋雨，沙葱长得很旺盛。

何宁守着家院，看七八个妇人给自己干捡瓜子的活。

捡瓜子的妇人们，昨天有十五个，今天来了八个，何宁有些想不通。

“六婶，她们几个今天咋不来了，我老婆和我姑把她们惹了？”

六婶今天在人堆里，给宁子解释：“她们几个昨天约好的，今天去石头沟阴洼子打沙葱，这不，你老婆和你梅姑也去了。”

听明白了。

昨天她们商量着打沙葱，李娟听在耳朵里，今天非去不可。

说是出去两个小时，两个小时咋可能回来，最少这一个下午。

文文悦悦哥妹俩，从一点半睡午觉，睡到三点妈妈悄悄走了都没睡醒。

当爸的在家看娃，文文没必要去学校混时间。

李娟走之前安顿，冰箱里有一碗奶，悦悦醒来，搭太阳灶上滚开，再用奶瓶喂。

李娟前脚刚走，文文醒来了。

睁开眼睛，看站在炕沿边的爸爸。

翻个身坐起，眨巴眼睛大声喊：“妈妈？”

“嘘，小点儿声，妹妹还没睡醒呢，你睡醒午觉为什么不先叫爸爸！妈妈出去了！”

爸爸端着半碗温水给儿子喝。

“文文，看你嘴干燥燥的，一天到晚不知道喝水。”

文文站起来，咕嘟咕嘟喝掉半碗水，跳下炕，站在院子里撒尿。

他六奶奶笑骂他：“文文，你都是念书学生了，你还站在院子里撒尿？你羞不羞，你在学校里学了个啥？”

文文回答：“a—o—e”

何成老婆美美夸一句小文文：“奥哟，你能很么，你现在成了一年级娃娃了，来，娘娘给你一把瓜子瓤，越嚼越香。”

文文吃着一嘴瓜子瓤，光着脚往瓜子堆上爬，几个妇人赶他下来。

声音太大，何宁怕吵醒女儿。

“嘘！都小声点儿，我女儿还没睡醒呢，她妈妈不在，哭闹开我哄不下。”

几个妇人嘴里嘻笑。

“看出来没，宁子疼女儿，儿子再不管。”

“就是，我也看出来了，他只要在家待着，怀里定定抱着悦悦，文文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