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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受伤的总是我

安固出了牢房,看到躲在暗处的闫寸,道:“你听着多少?”

“重要的应该都听着了了。”

两人一边说话,一边朝闫寸的住处走去。

“你觉不觉得,”闫寸道:“杀人是翠翠和王三郎干的,最后好处却落在了小刘员外头上。”

“太觉得了。”安固道:“简直是瞌睡就有人递枕头……往后家业可就都是那小子的了……还有,王三郎一个外人,比翠翠还积极,他图什么?翠翠又没给他钱?”

“不图钱?”闫寸道。

“是啊,也不图人,帮着杀死二老,不就是为了让翠翠成刘家的正室吗?”

不过很快,安固又满不在乎地摆摆手道:“算了吧,案子已破,咱们还是想想,如何抓住那王三郎……对了,你派人去抓他了吧?”

“你审翠翠的时候,我已派了不良人去他的住处。”闫寸道。

“车队呢?或许他住在车队。”

“也派了人。”闫寸在安固肩膀上拍了一把,“放心,他们会见机行事。”

两人出了牢狱,回到闫寸的住处。

此刻,吴关胸口的伤已包扎处理好了,他正在酣睡,喝了酒的缘故,痛感减弱不少,他睡得很香。

“这小子命倒是硬。”安固道。

“皮实点好,皮实点才能干咱们这行。”

“别咱们,我就是一书笔吏,干不了拔刀砍人的活儿。”

“怕什么,”闫寸伸手在安固肚子上拍了一下,“安兄这一身油膘,比铠甲顶用。”

“屁!”安固骂道:“早年就有人诓我参军,跟你这话一模一样,我去了才发现,他们那儿压根没有我能穿得进的铠甲……让老子赤膊上阵啊,亏我逃得快,否则不知现在埋在哪儿……”

这本是一番玩笑,但在战争中失去过至亲的两人都笑不起来,安固越说声音越小,最后干脆转移了话题。

他指着吴关道:“这小子也忒瘦了,若我的油膘能分他二三十斤……”

只听吴关悠悠道:“肉我就不要了,只要安兄不计较我上次吐你鞋上的失礼之举,我就烧高香了。”

安固一步蹦到闫寸身后,道:“诈尸啊你?”

“睡得轻,听见动静就醒……你们审完了?”吴关道。

“还差一车夫,”安固自闫寸柜内拿出一床铺盖,打着哈欠道:“大半夜净折腾人,你俩快歇着吧……我去查王三郎的籍册,查完放你桌上……我在典偏室睡会儿,老地方,明日若无要紧的事,午时之前莫喊我。”

安固离开,吴关抬手在敞开的胸口搓着,搓出一个泥丸,随手一弹道:“再不洗澡我要臭了。”

“臭了也比死了强,伤口沾水不是闹着玩的。”闫寸翻了个白眼道:“再说,你臭了我第一个挨熏,我都没说啥。”

“哎——”吴关生无可恋地继续搓着胸口,“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

闫寸看着腌臜,闹心,干脆背对他,道:“你倒大度,还说什么不追究翠翠。”

“对她不公平,她下手时也不知我是官差啊,只当我是个给她男人送姑娘的坏蛋。”

闫寸冷哼一声,道:“她还不是刘府正室,就已如此不能容人,真若叫她得逞,刘府才要遭殃。”

“也不能这么说……”吴关想了想,改口道:“算了,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快睡吧。”

两人只睡了不足一个时辰。

天还未亮,出门抓捕王三郎的不良人回来了。

不良人叫门时,两人都醒了,闫寸道了一句“睡你的,我来”,兀自出了门。

“什么情况?”见王三郎并未抓回来,闫寸皱起了眉头,一边沉声询问,一边快步向典吏衙大堂走去。

“住处无人,我们便去了车队常常落脚的邸店,找到了车队领头人,领头人说,王三郎前两天刚向他辞了行。”

“辞行?去哪儿?”

“他没说,不过……领头人说,王三郎这俩月似找到了赚钱的门路,花钱大方了许多,且中间有一回走商,他称病没去。

走商的不出门,哪儿有进项啊,那不是坐吃山空?兄弟们都觉得,定是有人给他钱,雇他去撞刘夫人、刘员外。”

“黑市买命现在什么价儿?”闫寸问道。

“老价钱。”不良人伸出一根手指,“一串儿起价。”

“要杀刘员外这样家大业大的两口子,少说也得五条银鱼儿。够他娶房媳妇儿,挥霍几年的。”闫寸道:“王三郎具体哪日向车队领头人辞行的?”

“就刘员外死那天,刘员外晚上死,他第二天午时左右去辞了行。商队领头人记得清楚着呢,那天热极了,午时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