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蓁见状安慰欣贵嫔道：“放心。”欣贵嫔闻言便知道她必然留有后手，心下稍安。

皙华夫人快走几步拦在明蓁身前：“昭妃，你莫不是以为仗着皇上的宠爱，就能够无视本宫了吧？今日就算是本宫打了你，你又能如何？”

明蓁知道她是真的想打她，只是她不能退步，若是今日她让步了，莞贵嫔腹中的孩子就完了。她有礼道：“夫人息怒，臣妾只不过是忧心莞贵嫔腹中之子，绝无刻意不敬夫人之意。”

“可本宫看你就是恃宠生娇！”皙华夫人高高地扬起手，伴随着几声惊呼声，巴掌就落在了明蓁的脸上。

“啪——”2

明蓁面不改色地轻轻推开欣贵嫔想要查看伤势的手，迎着后宫诸妃的不可置信目光看向皙华夫人：“夫人打也打过了，不知是否可以放行了？”

莞贵嫔昏昏沉沉之间看到这一幕，不禁目瞪口呆。后宫诸妃都知道，昭妃是玄凌的心尖宠，没成想，今日皙华夫人生起气来，竟是连昭妃都敢打！

皙华夫人打完了也有些后悔，只是眼下的情况，若是她放行了，她在后宫中还有什么威信可言呢？她故作镇静道：“昭妃，今日这一巴掌，就当是本宫训诫你了。你若是再敢不敬本宫，就莫要怪罪本宫连你一起罚跪！”

明蓁冷笑一声：“夫人何必将话说的如此冠冕堂皇，夫人今日所作所为不过是因为夫人母族势大。所谓‘仗势压人’不过如此。只是夫人要知道，即便皇上皇后都不在，这后宫也不是夫人一手遮天的！”她看向沈容华，“皇上的龙撵就在外头，你先送莞贵嫔回棠梨宫。”

此言一出，后宫诸妃皆是震惊不已——龙辇前面由六匹骏马驾驭，车身镶嵌有金银玉器，宝石珍珠；车身还雕刻有龙凤图案，尽显皇家的尊贵豪华气派，仅有皇帝和皇后可以乘坐，是皇权至高无上的标志。如今却被给了昭妃……

有皇上的龙撵在，皙华夫人怎么还敢拦呢？

沈容华心下一喜，连忙和槿汐一道扶着莞贵嫔出去。明蓁站在原地看着不可置信的皙华夫人：“今日得皙华夫人这一番教诲，臣妾才晓得，原来后宫中的明争暗斗都不如仗势压人来的快，来的妙。”她略施一礼，“只要夫人承担得起皇上的雷霆之怒，臣妾自然没有任何异议。臣妾告退。”

语毕，明蓁绕过她，向外走去。欣贵嫔回头看了一眼神情呆愣的皙华夫人，又看了一眼安美人一眼，心中冷笑。她并没有多言，只是行了一礼，快步跟上明蓁。

永宁宫内，春风要给明蓁涂药膏，明蓁却推开了她的手。她对着镜子照了一会儿，发现左脸红肿得可怕：“还真是下得去手。”

欣贵嫔道：“你说说你，为了莞贵嫔和皙华夫人对上，白挨了这一巴掌，也太不值了。”

明蓁笑了笑：“我哪是为了莞贵嫔？只不过是不想让皇上的孩子再有所损伤罢了。”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一滞，“我自己也是滑过胎的人，知道那有多痛。同样是母亲，我实在不能眼睁睁看着任何一个孩子无辜死去。”

欣贵嫔叹了口气，安慰她：“明蓁，你如今已经有了予洐了，就不要让自己再过度沉湎于过去了。人总要向前看的。”

明蓁神情恍惚道：“也不是不知道要看开，只是不知道该怎么看开，若是我知道该怎么做，也许就能看得开了吧。”

入夜的时候，皇上圣驾回銮。

明蓁本以为玄凌会先去棠梨宫，却不想他独自来了永宁宫。明蓁戴了面纱，不让脸上的红肿太过骇人，但是玄凌还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伤势：“怎么戴面纱了？”

明蓁笑了笑，知道玄凌心情不好，故意逗他开心道：“怕明郎回来了觉得不好看，所以特意戴上的。只是后来一想，明郎看不到，岂不是就不心疼昭昭了？”

她戴着面纱的样子，一如当年在酒楼之上初遇她的样子。玄凌心下怀念，他知道她在开解他，也顺势摘下了明蓁的面纱：“就算朕看不到，朕也一样心疼你的，昭昭。”他让李长取来了膏药，仔仔细细地给明蓁上药，动作小心地仿佛在呵护一样稀世珍宝。

看着那张白皙的脸上刺眼的红痕，玄凌的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却没有表现出来，他说：“昭昭，朕听说你是为了莞贵嫔才顶撞慕容氏的。你下次莫要再这样了，在朕的心目中，任何人都不会比你重要。”

明蓁心下感动，道：“昭昭不是为了莞贵嫔，是为了莞贵嫔腹中之子。那日明郎的伤心昭昭都看在眼里，看到莞贵嫔这样，难免触景伤情。昭昭和明郎的那个孩子……”她咬了咬唇，没有再说下去。

玄凌知道她的意思，伸手将她揽入怀中：“昭昭，朕在。只要有朕在，任何人不能伤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