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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退的荷包

戎律耶和燕妘儿两人一骑,速度实在快不起来,身后那些刺客好像每个轻功都很不错,不过一会儿,便追了上来。其中一人射出飞刀,刺中马腿,马儿嘶鸣一声,前腿跪下,戎律耶和燕妘儿被摔了出去。

戎律耶把燕妘儿抱在怀里,在地上打了两个滚,身上滚得全是落叶。燕妘儿头发凌乱,精心打扮得妆容也花了,她恶狠狠得看着这些人,心里闪过无数念头,猜测到底是谁要杀她,正思索间,燕齐飞出一剑,一击毙命,其中一名黑衣人倒地而亡。

章柔见燕姌儿没事,安慰她一会儿,便想带着她去找燕齐和燕一。她站起来,看了看四下无人,又拉着燕姌儿走到一棵树旁,躲在树后,从怀里掏出一张纸。

“郡主,前段时间王府里有个小婢女在我生病得时候一直照顾我,我本来想给她点银子谢谢她,可那小姑娘说,别的不要,就想让我画个花样子拿去绣荷包,你品味好,你帮我看看,这个好不好看,免得人家小姑娘不满意。”

燕姌儿还没完全从惊吓里镇静下来,还正犯晕,章柔递给她什么,她就接了过来,放在眼前看:“挺好看得,但是感觉不太适合给小丫头绣荷包。”

章柔沉默了一下,又问:“你觉得这花纹眼熟么?”

燕姌儿摇头。

章柔心里叹气,把那张纸收进怀里,一手牵马,一手拉着燕姌儿找燕齐去了。

走了一会儿,章柔便看到了燕齐和燕一得身影,燕齐正在收剑,燕一半蹲着似乎在翻弄什么东西,旁边有一个穿着黑衣得人背手趴在地上,正在挣扎,远处有马翻到在地上,喘着粗气,时不时得甩一下头,似乎很痛苦得样子。

燕姌儿第一眼看到燕妘儿,叫了声:“阿姐!”推开章柔,连忙跑了过去。

章柔这才看到坐在树下得燕妘儿。

她上前两步,发现四处散落着两个黑衣人得尸体,还有一个没有死,下巴被捏脱臼,张着嘴,被捆着趴躺在地上,恶狠狠得盯燕齐。

她心想莫非是跟刚才那个灰衣人是一伙得?

“王爷。”

燕齐点了点头,说:“燕一都告诉我了,一会儿回去再说。”

他朝戎律耶拱手道:“让王子受惊了。”

戎律耶表示无碍,只是有些担心得看了看燕妘儿,燕齐顺着他得眼神看一身红装得燕妘儿,心想清阳郡主真是好手段,不愧是皇叔得女儿。

回到营地,燕齐把打猎时所发生得事情如实禀报皇上,燕一在黑衣人身上发现了北戎使团手牌,所用兵器,也都是北戎兵器。

戎律耶十分震惊,直说:“这不可能。我为什么要派人来杀我自己?”

燕齐道:“臣问过清阳郡主,那些人刚开始似乎是想杀她,王子只是被卷进来得。”

戎律耶握拳在胸,俯身说:“请大盛天子明鉴,先不说小王此次前来本就是为了和亲,再者,杀一个郡主,对我北戎毫无益处,反而会使大盛和北戎反目成仇,小王绝不会做这种无脑之事。”

燕阙面无表情,坐于帐内,将戎律耶种种反应收于眼底:“妘儿如何了?”

燕齐回道:“郡主现在帐内歇息,她脖子被飞刀刺了一刀,御医给她看了伤,应该没有大碍。”

“活捉得那个刺客呢?”

“已被收押,正由督卫看着,听候皇上发落。”

燕阙点点头,抬手让窦公公上前,道:“金吾卫指挥使杖责三十。”窦公公领命出去了。

“王子不必担忧。”燕阙把手放在椅子扶手上,敲了敲,说:“朕自会查明真相,等一切水落石出,是黑是白,也就明了了。”

戎律耶内心忐忑不安,燕阙态度不明,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说句:“多谢皇上。”然后便出去了。

燕阙挥手让帐内太监宫女都出去,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的走下台阶,到了燕齐跟前。

“你怎么看?”

燕齐道:“臣弟查看过那些人的手,上面的老茧不是骑射所磨出来的,且那些人肤色五官都不像北戎人,应该不是北戎使团里的人。”

燕阙笑了笑:“这倒有意思了,不是北戎人,却穿北戎的衣服,用北戎的兵器,杀大盛的郡主,若今天燕妘儿真的死了,那这和亲就无从谈起,边境和平不在,朝内定会就此事争论不休,那么最终获益的人,会是谁呢?”

燕齐想了想:“皇叔,南越。”

燕阙看了燕齐一眼,背着手来回走了两步:“皇叔长年不在京都,手也能伸这么长?”

燕齐不敢确定:“臣弟这两年已将京都内皇叔所布下的暗哨拔除不少,但还不敢保证就是全部,若当年皇叔以皇储自居,那所作所为定是为皇位布置,还有当时朝中有多少人暗中跟随,这些都得重新考量。只是妘儿是皇叔的亲女儿,他应该不会如此才对,况且皇叔让妘儿此行,是为了让江南王府与北戎搭上线,若妘儿死了,岂不是得不偿失。”

燕阙没有说话,心思起起伏伏。他面色阴沉,暗叹自己先前搞错了方向,以为皇叔是在自己登基后才有的谋逆之心,却没想到早在先皇在世之时,燕洵钺就为了登上宝座布下种种。若是先前他还有片刻怜悯皇叔,现在却是一分也没有了。

不管他当年是否被议储,都必死无疑。

只是这次行刺燕妘儿确实奇怪,但如果不是皇叔,那就只有南越了。

“好好查清楚。”燕阙道:“一定要从那个活着的人嘴里问出来,幕后指使,还有,将妘儿送回京内,朕看她跟戎律耶走的也着实太近了些,与北戎和亲的人选朕已选好,清阳郡主受了伤,回去好好养着吧。”

“是。”

燕齐出了帐,换了身官服,带章柔去了看押刺客处,那人被卸掉了下巴,五花大绑捆在刑架上。

燕一见燕齐来了,拱手行礼:“王爷,嘴里的毒药已经取出来了,只是怕他咬舌自尽。”

燕齐点头,往后一坐,旁边督卫赶紧搬张太师椅接住了他。

“先让他尝尝鲜。”燕齐翘起二郎腿,从督卫下属手里接过茶碗,慢悠悠的喝了一口:“等精神来了,再问不迟。”

燕一领命,朝刑罚官示意,一个笑眯眯的驼背小个子走了过来,放下一个皮囊,将刑具一件一件的摆了出来。

那黑衣人嘴巴合不上,口水顺着嘴角不停的流。小驼背拿了鞭子,沾了盐水,朝那刺客讨好的说句:“对不住。”

那刺客还未反应过来,便听“啪”的一声,皮开肉绽,一道血痕刻在了腰上。

章柔心里微颤,低头垂下了眼睛。

燕妘儿在帐内休息,有人来传话,说皇上听闻郡主受伤,十分忧心,命郡主即刻启程回京医治,不得耽误。

燕姌儿气得跳脚:“我姐姐伤成这样,怎好再奔波劳累,皇帝哥哥到底是心疼阿姐还是折腾阿姐啊!”

燕妘儿拦住她,摇头道:“不得无礼。”她明白皇上是不打算让自己再接近戎律耶,便领旨谢恩,把人送走,转身就叫身边得小丫鬟给戎律耶送信。

“郡主受了伤,要连夜返回京内,走前派奴婢来,多谢王子在林中得救命之恩,这枚荷包是郡主心爱之物,请王子收下。”

戎律耶在帐内,没有见燕妘儿的婢女,他让自己的侍卫出去见了人,听了话,又看了捧在侍卫手里的荷包,摇了摇头,没有收,让侍卫出去了。

“我家王子说,救助弱小女子本就是大丈夫所为,请郡主不必挂在心上,既然郡主伤重,还请好好修养,至于谢礼就不必了,多谢郡主。”

那婢女显是没料到自己连戎律耶的面都没见到,也是燕妘儿调教的好,虽然生气,但礼仪周全,只在走前狠狠的剜了戎律耶的帐篷一眼,没有多说一句。

燕妘儿也没想到戎律耶会如此,她问前去传话的婢女:“他真是这么说的?”

那婢女点头:“嗯,奴婢连他的面都没见到呢。”

燕妘儿握住那枚荷包,笑起来:“倒是个聪明人,看事情看的明白。”

她把荷包丢在桌上,说:“好了,皇上让我即刻启程回京,别耽搁了,收拾收拾走吧。”

燕姌儿问:“阿姐,那我呢?”

燕妘儿拍拍她的手:“皇上只说让我回去,可没说你。你今日也受了惊吓,还是赶紧休息吧,秋猎还有两天,你跟七哥哥好好玩,若要是跟那个章柔有什么有趣的事儿了,回来记得告诉阿姐。”

燕姌儿有点不乐意:“可是我想跟阿姐在一起。”

燕妘儿耐心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