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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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夜晚，总是能呼吸道融入蝉鸣的透明空气。群星闪烁，月明如水。伏安和柯瀓并排走在宽阔的路上，路边夏花绚烂，鲜草摇曳。
“到了。”伏安停在宿舍的大门口，路灯的光轻轻渲染的她的四周。柯瀓笑着说道：“感谢伏老板今夜盛情。”
伏安白了他一眼“学长别客气，早点回寝室吧。”
柯瀓咧嘴笑了笑，然后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伏安顺着楼梯走着，她在二楼时停顿了片刻，朝窗外看去，那个木箱依旧静静地守在那个位置。
就在这时，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伏安从包里掏出手机，上面来电显示了三个黑体字，郑云旗。
伏安接通电话，正要开口，对面已经说起来。
“喂？小安，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伏安：“不，不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郑云旗：“我……我靠。”他说一声，然后道：“没事，没什么，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挂了电话。
伏安一脸茫然拿着电话，她站在楼道口思索了片刻，先回到了寝室，然后拿出手机给郑云旗发消息。
桉树：郑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郑云旗：小安……
郑云旗：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更好地表述出来，以后我有了孩子一定不能要他高中就辍学……我担心会给你造成困扰
桉树：郑先生是我书法的引路人，他能给我造成困扰的只能是最近又去和其他老人喝吐了，而不是知道实情。
郑云旗：……他喝吐了过？
桉树：说来话长，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说来话长，郑先生确实是一个比较有趣的人物。
老爷子生平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好诗文书画，爱花鸟虫鱼，平日里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叼根烟在院子里画画小花小草。
他专门托老朋友去木材厂订做了一个及其规整的乌木方桌，刚好够他摆下笔墨纸砚，旁边还有空出，放一壶酒。
老爷子喜欢喝酒这件事，是不让外传的。因为他夫人最烦的就是这茬，所以郑先生三大爱好一般都只有他的学生喜欢挂在嘴边，偶尔被郑老爷子训了过过嘴瘾。“我们老师，平生三大爱好！”
“你们老师是说相声的？”
由此引出老一辈的风流往事。
要说郑老爷子的夫人，也是一个传奇女性。她姓慕容，据说是一个贵族家的大小姐，长相漂亮，慕容小姐年轻时的爱好是吃喝嫖赌，一样没落下。
在那时候，这样的女性，在社会上所得到的评价自然不好。但是奈何慕容小姐活得随性，过得开心。她父亲也宠她，给了她金银钱两去洒脱。
不过这一切都在遇到郑先生的时候发生了转变。
每每郑先生说起这里时，眼睛都是弯弯的，好似被春风吹开了湖面，荡起一层层涟漪。
慕容小姐在留学时遇见了郑先生，从此被这个他拴住了芳心。郑家男性爱在头发上造作，这一点其实从郑先生开始就可见一斑。郑先生说他那时候就爱给自己烫成卷毛。
慕容夫人偶尔邀请伏安来他们家做客，就会提起这件事。
“当时这个人的头发在一片油光水滑的留学生中太显眼了，我一眼就看见他那颗头在教授的课堂上呼呼大睡，但是成绩又比谁都好，是个很有趣的人。”
伏安把眼珠转回屏幕，这时候郑云旗已经发了很多文字过来。
总结下来，郑先生果然是出事了，但却不是生病，而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日常生活还能进行，但就是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记得。连带着以前的那些记忆都几乎没有几样是记得的。
桉树：郑先生是突然这样的吗？
郑云旗：是的，其实他上午出门前还好好的，没想到等我们找到他时，他已经什么也记不清了。
桉树：上午出门前有说要去什么地方吗？
郑云旗：没有，他就跟往常一样出门。
桉树：然后呢？
郑云旗：然后中午都没有回来吃饭，下午出去找人，发现他在常去的那家茶馆里睡觉。医生检查出来，说是有药物反应。
桉树：有人下药？
郑云旗：听医生说最近我们市多了很多这样的患者，日常生活都没问题，就是记不清人和事。
桉树：郑先生在哪家医院？
郑云旗：在家，请的私人医生。我母亲不放心医院。
郑云旗：伏安明天要来吗？
桉树：方便吗？
郑云旗：方便，就是……我觉得你来了也没什么用，而且平时应该很忙吧？还是工作日，伏安要来的话可以周末来。
桉树：好，我周末过来。
她打完这几个字，迟疑片刻又问道：那家茶馆的老板没说是什么人送他来的吗?
郑云旗：准确的说是他一直都在茶馆，然后一觉醒来就这样了。
桉树：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人，靠近过他？
郑云旗：茶馆里的人太杂了，人流量很多。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所以我们现在正在等结果。小安早点休息，我先下了。
伏安搓了把脸，然后走到摆着笔墨的桌子前，提起笔，随手写了几个字，她看着那几个字，突然没下文，拿着笔，狠狠搅了一圈墨盘，随后抄笔划掉，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下午没课，她独自去往了这个茶馆。她没发觉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
等到进到店楼时她才发现柯瀓居然也在。
柯瀓看着伏安的表情，苦笑说“我看你心情不好，一个人就出了校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所以就跟过来了。”
“这家茶馆也有百年历史了吧，不怎么好预定座位。”
他这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微胖的人乐呵呵的走过来“小安，今天跟着男朋友一起来啊。“
“……老板多虑了，他是我的学长。”
“诶，学长好学长好，来，上楼吧，还有几个座位，要什么茶，先给你们煮着。”
“白茶，谢啦老板。”
老板笑着说了声好勒，接着又离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柯瀓有些惊讶“没想到小安对这里还挺熟。”
“郑先生经常来这里给我们讲字的写法，他跟老板关系挺好的，我们这些学生也一同沾了光。”
柯瀓笑着说：“你们郑老先生到底有几个学生？”
伏安一边上楼，一边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虽说用的是我们这个词，但实际上，郑老先生也只带她来过这个茶馆，至于在家里讲解，其实也就只她一人。至于郑老先生到底有几个学生。
“桃李满天下。”伏安回答道。
柯瀓在她身后笑出了声。
“怎么？”伏安转过身问他。
“没事，只是有些感慨。小安今天来这里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喝口茶吧？”
“嗯。”
“不打算详细解说一下吗？”柯瀓挑眉问道。
“不打算。”伏安寻了把椅子，然后坐下，柯瀓坐在她的
“到了。”伏安停在宿舍的大门口，路灯的光轻轻渲染的她的四周。柯瀓笑着说道：“感谢伏老板今夜盛情。”
伏安白了他一眼“学长别客气，早点回寝室吧。”
柯瀓咧嘴笑了笑，然后朝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
伏安顺着楼梯走着，她在二楼时停顿了片刻，朝窗外看去，那个木箱依旧静静地守在那个位置。
就在这时，清脆的手机铃声响起。伏安从包里掏出手机，上面来电显示了三个黑体字，郑云旗。
伏安接通电话，正要开口，对面已经说起来。
“喂？小安，不好意思，这么晚给你打电话……”
伏安：“不，不晚，发生什么事了吗？”
郑云旗：“我……我靠。”他说一声，然后道：“没事，没什么，早点休息，晚安。”
说完挂了电话。
伏安一脸茫然拿着电话，她站在楼道口思索了片刻，先回到了寝室，然后拿出手机给郑云旗发消息。
桉树：郑先生身体好些了吗？
郑云旗：小安……
郑云旗：我不知道怎么说才能更好地表述出来，以后我有了孩子一定不能要他高中就辍学……我担心会给你造成困扰
桉树：郑先生是我书法的引路人，他能给我造成困扰的只能是最近又去和其他老人喝吐了，而不是知道实情。
郑云旗：……他喝吐了过？
桉树：说来话长，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也是因为这件事吧。
说来话长，郑先生确实是一个比较有趣的人物。
老爷子生平有三大爱好，抽烟喝酒烫头，好诗文书画，爱花鸟虫鱼，平日里最爱做的事情就是叼根烟在院子里画画小花小草。
他专门托老朋友去木材厂订做了一个及其规整的乌木方桌，刚好够他摆下笔墨纸砚，旁边还有空出，放一壶酒。
老爷子喜欢喝酒这件事，是不让外传的。因为他夫人最烦的就是这茬，所以郑先生三大爱好一般都只有他的学生喜欢挂在嘴边，偶尔被郑老爷子训了过过嘴瘾。“我们老师，平生三大爱好！”
“你们老师是说相声的？”
由此引出老一辈的风流往事。
要说郑老爷子的夫人，也是一个传奇女性。她姓慕容，据说是一个贵族家的大小姐，长相漂亮，慕容小姐年轻时的爱好是吃喝嫖赌，一样没落下。
在那时候，这样的女性，在社会上所得到的评价自然不好。但是奈何慕容小姐活得随性，过得开心。她父亲也宠她，给了她金银钱两去洒脱。
不过这一切都在遇到郑先生的时候发生了转变。
每每郑先生说起这里时，眼睛都是弯弯的，好似被春风吹开了湖面，荡起一层层涟漪。
慕容小姐在留学时遇见了郑先生，从此被这个他拴住了芳心。郑家男性爱在头发上造作，这一点其实从郑先生开始就可见一斑。郑先生说他那时候就爱给自己烫成卷毛。
慕容夫人偶尔邀请伏安来他们家做客，就会提起这件事。
“当时这个人的头发在一片油光水滑的留学生中太显眼了，我一眼就看见他那颗头在教授的课堂上呼呼大睡，但是成绩又比谁都好，是个很有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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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下来，郑先生果然是出事了，但却不是生病，而是精神上出了问题。他什么都不记得了。日常生活还能进行，但就是谁也不认识，谁也不记得。连带着以前的那些记忆都几乎没有几样是记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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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打完这几个字，迟疑片刻又问道：那家茶馆的老板没说是什么人送他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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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云旗：茶馆里的人太杂了，人流量很多。警方已经介入调查，所以我们现在正在等结果。小安早点休息，我先下了。
伏安搓了把脸，然后走到摆着笔墨的桌子前，提起笔，随手写了几个字，她看着那几个字，突然没下文，拿着笔，狠狠搅了一圈墨盘，随后抄笔划掉，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里。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下午没课，她独自去往了这个茶馆。她没发觉身后还有一个人跟着。
等到进到店楼时她才发现柯瀓居然也在。
柯瀓看着伏安的表情，苦笑说“我看你心情不好，一个人就出了校门也不知道干什么去，所以就跟过来了。”
“这家茶馆也有百年历史了吧，不怎么好预定座位。”
他这话音刚落，便听见一个微胖的人乐呵呵的走过来“小安，今天跟着男朋友一起来啊。“
“……老板多虑了，他是我的学长。”
“诶，学长好学长好，来，上楼吧，还有几个座位，要什么茶，先给你们煮着。”
“白茶，谢啦老板。”
老板笑着说了声好勒，接着又离开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柯瀓有些惊讶“没想到小安对这里还挺熟。”
“郑先生经常来这里给我们讲字的写法，他跟老板关系挺好的，我们这些学生也一同沾了光。”
柯瀓笑着说：“你们郑老先生到底有几个学生？”
伏安一边上楼，一边思考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首先，虽说用的是我们这个词，但实际上，郑老先生也只带她来过这个茶馆，至于在家里讲解，其实也就只她一人。至于郑老先生到底有几个学生。
“桃李满天下。”伏安回答道。
柯瀓在她身后笑出了声。
“怎么？”伏安转过身问他。
“没事，只是有些感慨。小安今天来这里应该不会只是为了喝口茶吧？”
“嗯。”
“不打算详细解说一下吗？”柯瀓挑眉问道。
“不打算。”伏安寻了把椅子，然后坐下，柯瀓坐在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