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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14章荧惑星

洛子意帮阮姝抄了一夜书,等天亮上朝时,垂首坐在龙椅上打盹,十二旒冕冠上的珠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阮良忠扬声道:“陛下!”

洛子意左右摇摆,不答。

此时,百官入殿喝拜,三呼万岁!行君臣礼。

礼毕良久,不见皇帝喊他们平身,埋头左右相顾,一众文武官员一头雾水,纷纷将目光投向阮丞相。

阮良忠看向洛子意,果然坐在龙椅上睡着了,轻咳两声,“陛下!”

洛子意微睁眼,迷离地看向阮良忠,不以为意道:“丞相决策就好,不必同朕复述!”

阮良忠忍了片刻,厉色道:“百官还跪着!”

洛子意恍惚惊醒坐直身,有气无力道:“众爱卿平身!”

百官谢恩起身。

随后,洛子意听着他们的争执声,再次去会周公,直到阮良臣一声“妖言惑众”,惊得他从龙椅上摔落在地。

“陛下!”百官瞠目惊呼!

洛子意扶着半斜的冕冠没事人一样起身,坐回龙椅,抱怨道:“吵什么吵!”

阮良臣上前道:“司天台李尘安妖言惑众,请陛下将他逐出朝堂!”

洛子意不答,反问:“怎么回事,李监正又观到了什么天象?”

李尘安跪在地上,俯首道:“回陛下,微臣夜观天象,发现星象异动,故连日查阅典籍与往年同期簿册,发现近来荧惑逆行,有直冲紫微垣之势!”

洛子意问:“荧惑逆行?直冲紫微垣是何意?这种星象有什么预示?”

李尘安道:“荧惑星乃太阳之子,掌五行之火,所经之处必遭大旱,紫微垣是天子所在,荧惑直冲紫微,预示京都一带将有大旱!”

“京都八水环绕,能有什么大旱,你休要危言耸听!”阮良臣喝道。

“阮大人,莫要推脱罪责,此乃天兆,是阮大将军触怒天威引来的天罚!”太中大夫持笏出列,跪地继续道,“请陛下严惩阮昭,平息天怒!”

朝中近半数官员随声附和。

洛子意犹豫道:“李监正,朕且问你,此天象是否与阮大将军当朝斩杀大臣有关!”

李尘安说:“荧惑本意是:荧荧火光,离离乱惑,其中所谓的离离乱惑正是失礼僭越之意!”

一句话坐实了是因为阮昭当日之举,才有今日荧惑直冲紫微垣引来的旱情!

百官立刻纷纷跪求皇帝严惩阮昭。

“李尘安!”阮昭喝道,“谁给你的胆量欺君罔上,不怕株连九族吗?”

李尘安惨白脸色,慌乱拜地,从袖中取出一本册簿,举于头顶,说:“微臣绝无欺瞒陛下,司天台典籍记录,荧惑星所至之地,必大旱三年,还请陛下明鉴!”

徐福来上前将册簿取下,呈给皇帝。

洛子意接过册簿,看了眼果然有李尘安所说的,将册簿交给徐福来,“拿给丞相看!”

徐福来躬身将册簿送到阮良忠案前。阮良忠看了一眼,随即将册簿扔在地上,怫然怒道:“实在是荒谬!”

百官没有看到册簿的内容,但从阮良忠的举止已然确信李尘安所言不虚。

朝中沸然,京都一带平原辽阔,土地肥沃,素来是军粮产地,虽然有八水环绕,但经不起大旱三年。

如今四方皆有战事,军粮吃紧,如果真如李尘安所言,那么大渊基业危矣!

难道天要亡大渊!

“你个匹夫,本将军当日所杀是目无君上的乱臣贼子,是为了以正朝纲,怎会惹来天罚,定是你满口胡言,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阮昭额头青筋暴起,腰间的剑紧紧握着,若非阮良臣死死扣住他的胳膊,似乎下一刻就要拔剑而出,再一次血染朝堂!

此情此景,孙雨村心中暗喜,肃然道:“带刀出入朝堂宫闱,阮大将军是要图谋不轨吗?”

阮昭闻声看向孙雨村,冷笑道:“本将军佩刀是先帝恩准,以示我阮氏一族忠君不二,何来图谋不轨一说!”

少府令宋兴尧上前奏道:“下官若是没有记错,先帝当年恩准带刀入朝的乃是上一任武德大将军阮慈,而非是你阮昭!”

阮昭说:“先帝褒奖的是我阮家,并非是我二弟,我二弟多年前辞官游学,先帝恩准让本将军继续承武德大将军之职,这殊荣本将军自然受的,若是有异,先帝在位之时,为何只字不提?”

太极殿中一时喧声四起,洛子意捏了捏眉心,喝道:“够了!这件事前前后后吵了数月,还没吵够!”

百官跪道:“陛下恕罪!”

但李尘安寥寥几句将天象安在阮昭身上,文武百官认准了此事,不罚不以平民愤。

洛子意思索半晌,蓦地看向坐在下手的阮良忠,没底气地说道:“既然天象是因阮昭而起,不如即日起,贬阮昭为渔阳副将,速去渔阳镇压叛军!”

阮昭看到父亲对他点头默许,将抽出寸许的刀插回刀鞘,眸光阴鹜看向一众朝臣,勾唇道:“臣领命!”

此等重罪,最后仅仅是贬了官,虽说是皇帝下旨,实则是阮丞相首肯。

说到底还是皇帝无权,事事都受阮丞相牵制。

皇帝不敢杀阮昭,只能将他逐出京城占压叛军,等云州叛乱平定,阮昭又能光明正大地回京都。

百官忿忿不平,“陛下此罚恐不能平息天怒,还请陛下三思!”

洛子意无奈,甩手又道:“李监正,你只管回朕,杀了阮大将军可否平息天怒,让荧惑星回归本位?”

李尘安顿了顿,道:“回陛下!杀了阮大将军已是无用!”

洛子意无力的哦了一声,道:“既然没用,先让他戴罪立功!”

军政大权紧握在阮家之手,小皇帝胆子小,果然不敢杀他!阮昭对着众人露出得意的笑。

不痛不痒的惩罚,让与阮良忠不合的官员更加愤怒,但事已至此,皇帝金口玉言已下定夺,他们只能认了。

“你是说京都一带将会大旱三年,此事你敢以身家性命作保?”阮良忠淡淡说道。

李尘安颔首道:“若是臣欺君罔上,臣愿受凌迟之刑!”

百官哗然,对天象一事深信不疑,纷纷出谋如何解决京都一带的旱情,以及接下来大旱会引起的饥荒。

争论了一个早朝,增设赋税与开渠引水,成了百官争论出来的当务之急。

阮良忠微笑,侧身对孙雨村说:“孙大人身为大司农,无论是增设赋税还是开渠引水,都要辛苦孙大人。”

阮良忠的笑让孙雨村心生戒备,面不露色地说道:“这是下官的职责所在,并无辛苦,丞相大人不必客气。”

下了朝,孙雨村与宋兴尧同行,下太极殿前的台阶,艳阳高照,二人额头都沁出汗。

宋兴尧道:“孙大人愁眉不展,是为了今日朝堂之事?”

孙雨村叹道:“连年征战导致这几年赋税已经很重,再增设赋税,百姓必会怨声载道,到时候弃田不耕,弃商不做,大渊基业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