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料到，继那名被月媚儿射杀的最弱9级之后，居然接二连三有9级陨落，连实力在众人中较强的双月领主也不例外！

他那翻飞的头颅上双目此刻还圆睁着，似乎还不敢相信李想真的会一剑斩下，削掉自己的头，彻底灭杀魂体。

没有了双头巨人和双月领主，吞天翼王和暴龙身上的压力顿时剧增，前者更是在裂魂神箭无效，双头巨人被杀后便直接开始逃逸，而暴龙还妄图阻拦一下李想，可两人刚一照面，他双手上的灾厄拳套便被分解，化为虚无，让他战力大减，被一拳轰飞。

“你......非要和我们彻底决裂，不死不休？”暴龙的瞳孔收缩，感觉一阵心惊肉跳，李想传递来的杀意太炽热了，那种诡异领域散逸开，让他的实力一再受损，自己的领域还变得无效，无力感从心底升起。

同为9级，眼前的青年比他们强大太多。

“不要再等，一起上，杀了他！”吞天翼王扇动翅膀，无数燃尽血液落下，编织出一张金色巨网，想要笼罩住李想。

轰隆！

可惜他的声音已经晚了，一股恐怖的气息爆发，李想手持烬灭天堂，调整到最终的白色时空形态，释放出无疑伦比的可怕波动，震碎时空，一步就迈过了他的金色巨网。

白色光柱射出，命中暴龙，刺眼的光芒将他淹没，那堪称强悍无敌的肉身当即爆裂，直接分散为各种残破血肉，散逸而出的一道魂体则是被他单手抓住，用永生炼狱切割成数块碎片，无法再生。

听到暴龙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其他活着的9级纷纷心生寒意，难以抑制内心的恐惧。

太多年了。

自从他们晋升到9级之后，不要说这种大恐怖，近些年来，连新的9级都不曾出现，高高坐在王座之上，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操纵着七大陆无数人的命运，从未有过这种被人死死攥住生命的时刻。

李想像是打开了枷锁的战神，再无人能阻挡，血气滚滚，快要将月媚儿的结界挤爆。

她精心塑造的母树森林结界居然快要承载不住他那惊悚的力量！

“五王境界？不......比普通五王境界还强，已经完全跨过了9级巅峰，只差一步就是9级之上。”月媚儿眼角余光瞥到李想，估测着他的真实战力，却越发迷惑。

她已经迈过了五王境界，朝着更高的9级之上迈进着，因此对这个境界尤为清晰。

9级巅峰往上就是五王境界，这其实是卡在9级巅峰和9级之上的一个小境界，只不过9级到10级之间的鸿沟实在太过巨大，因此才会衍生出如此多的细小境界。

纵使如此，刚晋升的9级在9级巅峰眼中，都和新生婴儿类似，这之间的差距太大太大。

现在的李想光是气势就稳稳压制住了在场所有9级巅峰，比之月媚儿也毫不逊色，先前他们对他的战力估算远远没到这个层次，毕竟他连专属职业和神话生物形态都没，连9级巅峰都不是。

怎么会这样？

疑惑丛生。

月媚儿能感受到李想尚未觉醒自己的神话生物形态，刚才那一下，应该是领悟了专属职业，可仅仅是这一点，居然就将自己的实力拉到了只差一步就到9级之上的境界？

“吞天翼王，打得好算盘呐，让暴龙给你殿后，自己却是想方设法的要逃出去？”李想一步迈出，嘴角上翘，脸上满是不屑和鄙夷，这一步仿佛斗转星移，岁月变迁，时空都拦不住，漫天光芒飞舞不止。

刚才吞天翼王大吼，他还以为两人真要和自己拼命，虽然有了机械师觉醒，但他也不敢小觑这些活了上百年的老怪物，可没料到自己在斩杀暴龙时，吞天翼王却是在挣脱结界，打算撤离。

他对这个鸟人的痛恨还要超过双月领主，昔日就是他的后裔度利杀死无辜之人，灭人全家，李想和鸣绪出手，却反而被放逐。

那之后，他一直身陷灾厄长城，再也没有和鸣绪团聚过，三年战火，匆匆一见，没料到后来便是天人相隔！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在眼前。

轰隆一声，李想一剑挥出，而人也到了近前，和吞天翼王相撞在一起。

噗！

吞天翼王已经解放了种族原来形态，这也是他的神话生物形态，是一只巨大到让人颤栗的翼鸟，体型比另一边驭鹏所化身的鹏鸟大上数倍，遮天蔽日，宛如神话巨兽。

然而这种形态的肉身依旧抵挡不住李想的攻击。

他大口咳血，被打得横飞起来，惊吼道：“你......”

咚！

剑刃砸下，砰的一声，血花绽放，吞天翼王从高空坠落，大片血雨飞洒，还没落定，又被接连抽打了无数次。

这种力量强度的鞭笞根本无法阻挡，他的肉身被打成无数截，不过吞天翼族的坚韧强度让他没有像其他几人那样瞬死，身体血肉如同神虹一般冲起，组合，痊愈。

刚刚重组完毕的吞天翼王惊恐万分，身上隐隐作痛，暗金色气息和莫名机械之力在体内搅动，让他恶心而痛苦，这么强悍的力量他生平仅见，号称宇宙巨兽的吞天翼族的肉身居然都快承受不住了。

不过还好这一次，他能把话都讲出来。

“吾乃吞天翼族的成员，吞天翼族是盘踞宇宙的恐怖巨兽一族，占据了无数世界，背后有永恒存在支持，你是在自寻死路！”他大声高喊，顾不得真实身份暴露，字字洪亮，响彻南陆。

盘踞宇宙？

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宇宙还是一个陌生的词汇。

他们只知道七大陆，还有内部的新世界，外围的星海，星海之外有永恒之门，却不清楚宇宙的概念，更不必说神秘的永恒存在。

而月媚儿他们这种顶尖强者自然清楚吞天翼王话里的含义，人类世界也不过是宇宙中一个渺小的世界，这样的地方整个宇宙中数不胜数。

有些强大到令人绝望，有些则和血族与狼人世界一样尚未完全开化，也有一些诸如虚空世界和阴影世界般神秘莫测，这些世界大多由永恒存在们创造，是偌大宇宙的组成部分。

吞天翼王敢说自己的种族是宇宙巨兽级，可见后台极硬，而他也不过只是其中一员。

“呵，无非就是永恒存在的眷族罢了，我又不是没有杀过。”李想没有说谎，在永恒之门里，他确实有杀过一些眷族。

毕竟那时，他被认可为永恒存在级，后来又得到尤格·索托斯的接见，在其他永恒存在眼中，地位超然。

吞天翼王愣了下，没料到他连眷族的概念都一清二楚，这才醒悟过来，这家伙不是刚从永恒之门里出来吗？

他的心再度下沉，不过还有希望在，毕竟交流层面提高到了另一阶段。

“李想，王派我前来是为了给一位伟大存在调查下人类世界的辛秘，这个秘密可能涉及到人类世界存在的原因以及背后的创造者之谜，你应该也知道，这个世界和其他世界不一样。”吞天翼王看着他，快速说道，“而我的调查已经有了一些眉目，只要你放过我，我就全部告诉你。另外，我的背后可是伟大的......”

“你说什么，风太大，我没听到。”

李想杀气弥漫，突然禁锢了周围时空，让吞天翼王最后一句话没能说出，只能睁大眼睛，惊愕得看着李想。

他的嘴巴不断蠕动，像是在说着什么，却无法把声音传递出来，这里的时空法则已经被李想掌握，完全在他手中。

“呵。”

李想来到他的面前，平静看着他，在一番激战中，他渐渐领悟到了神话生物形态的威能，那其实是根据自身修炼经历和一生阅历演变而成的永恒存在级形体雏形，只不过永恒存在们更加飘渺诡异，难以捉摸，形态早就超脱了人类常识。

“我的永恒形态是什么样子的呢？”李想没有去管被自己定住的吞天翼王，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脑海里一幕幕场景开始回旋，演变，前世今生，穿越而来，命运的难以捉摸，直到加入极夜训练营，所有齿轮开始转动。

李想忽然想起了那一位素未谋面，始终隐藏在黑暗里的至暗本源，即便上次他已经来到了三原柱神的领地，也只有尤格·索托斯出来，和他联系最为紧密的至暗本源从未现身。

除此以外，和鸣绪联系最紧密，甚至鸠占鹊巢的莎布·尼古拉丝也不曾露面，按照尤格·索托斯的说法，她想要占据鸣绪的身体，借此降临人类世界来尝试解开“门”的秘密。

可这与之前尤格·索托斯说的，他们三个都认为人类世界是美丽的，充满奇迹和不可知的地方，不该这么毁去相矛盾。

如果莎布·尼古拉丝完全以鸣绪为媒介降临，不要说本体分身，就是一道加强般的气息，都足以毁灭这整个世界了。

祂想自己去探索就是不可能的，否则尤格·索托斯何必派遣自己和复制体鸣绪，何必将权柄给白莉莉，自己直接降临不是更加简单粗暴吗？

虽然祂自己说没什么兴趣做这种事，但可以从那些话里听出，祂对真相的恐怖渴望，区区人类世界，绝对不如底下的真相重要。

“至暗......”李想看了眼手里的烬灭天堂，这个由祂分身构筑成的灾厄武器来源于一道暗杀刺青，熟悉得仿佛他自己亲手制作的武器一般，和永生炼狱一样亲切。

“至暗，极夜......极夜，至暗。”李想反复咀嚼，渐渐明了了许多东西。

而在其他9级眼中，李想的身体也开始了一丝不可知的变化，仿佛有一层淡淡的黑雾笼罩其中，像是无穷无尽的黑暗，又像是混沌。

极夜将至。

一道沉重而沧桑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这是盾王奥克斯家族的族语，是他成就五王王座时得到的神谕。

这一刻，天空一下子黯淡了下来，所有的光芒都被剥夺，不只是现实的光亮，还有心底，以及各种意义上的光都不见了。

只有黑暗，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