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被蛮不讲理踹开的。

黑夜幽幽，蛮小清看不清阿爹的脸色，但是感觉到了阴寒阵阵……

“不开门，站在墙角干什么？”

蛮不讲理徐步走进，除了声音平静的异常，似乎没有异样。

可是他才把门给踹坏了？

就是这样的看似没有异常，才是最大的异常！

蛮小清慌张的看向旁边，白羽早已不在。

太好了！蛮小清深呼了一口气。然后假装无事的样子，走到了附近的桌子前，顺手拿起杯子回他：“我，渴了……所以想喝水……”

蛮小清根本不敢去看蛮不讲理的脸，虽然黑漆漆的也看不到什么！

蛮不讲理正襟威坐，口中还是平静，“为父也渴了。”

“好，我给爹倒，倒水！”

蛮小清拿着两个杯子坐到了蛮不讲理的旁边，一杯递到了他的前面，一杯自己端起，浅浅的抿着嘴唇。

“阿爹，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

蛮小清怯生生的不敢抬头。话音才落，就听到了门外又有声音悠然而至。

“岳父大人，是来找我的吗？”

白羽面色从容的走了进来，顺便拂袖，燃起了这屋内的明亮。

“扑——”

蛮小清才入口的茶水全都喷到了阿爹的身上！僵愣一刻，立即回过神来，慌乱的去擦。只可惜，越慌越乱，碰到了桌子上本是给蛮不讲理的茶水。茶杯打番掉地，茶水一滴都没有浪费，全都泼在了蛮不讲理的身上。

“……阿爹，”

蛮不讲理并未动怒，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眼神盯着踏门而入的白羽，单手拉了蛮小清坐下，声音忍耐的很，似乎是从嗓子眼里面挤出来的……

“为父在，不必紧张。”

不紧张才怪？

还不是被你吓的！

蛮小清的心如有鼓擂，忐忑不已，但还是遵从阿爹的话，安静的坐了下来。

蛮小清的屁股才坐稳，蛮不讲理便猛然起身，毫不犹豫的朝着白羽走了过去。

“爹……”

这种时候，蛮小清怎么可能坐的住？

蛮不讲理停在了白羽的跟前，哼笑讽刺，“你一个活了千年的老妖，叫我岳父大人，我可不敢答应！我怕折寿。”

白羽低头一笑，

蛮不讲理接然又说：“我也不会答应的！我绝对不会再让你纠缠我的女儿。”

白羽又是一笑，

蛮不讲理依旧在说，“乾坤善恶，我力不能及，管不过来！可是我的女儿，我就算豁出性命，也绝对不许任何人伤害她！”

白羽终于抬起了眸子，依旧从容，“你觉得我会伤害她？”

“就算你现在没有伤害她，就算你以后都不会伤害她，”蛮不讲理终于忍耐不住，大喝出来！“人妖殊途！你可知？”

白羽凝眉。

“我不管你行善行恶，总之，我蛮不讲理活在这世上一日，都不会让你再接近我的女儿！因为你和她在一起，就是在害她！！”

白羽能够理解蛮不讲理的慈父之心，颇有耐心的和他解释，“我不会害她，我会尽我最大的力量去保护她，哪怕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蛮小清站在阿爹的身后，很是感动。她不敢相信，这样的情话，会从那个冷脸骄傲的家伙嘴里说出来。

但是她相信，白羽说的话。

蛮不讲理负手仰头，围着白羽转了一圈，又打量了一圈。终于在白羽微微疑惑的眼神下，停了下来。

蛮不讲理问：“你是谁？”

白羽蹙眉，他在明知故问，他这样问又是何意？

两人对视，僵在了原地。

蛮小清在一旁紧张的唤：“爹……”

蛮不讲理对着蛮小清一抬手，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再次重声的问：“你是谁？”

白羽终于没那么淡定从容了，斜着眉梢，没有作答。

这么简单的问题，他不知道蛮不讲理想听到什么样的答案。

蛮不讲理对着白羽嗤笑一声，摇了摇头，又问：“你知道自己是谁吗？”

白羽好奇，“我就是我，一目了然。你为何几番相问？”

“不，”蛮不讲理告诉他，“我知道你是谁！我之所以问你，是因为你自己不知道。”

一向心明眼亮的白羽，变得一头雾水。他根本不知道蛮不讲理在说什么，但是他知道蛮不讲理的话，一定有他的意义。

白羽眼眸一转，反问于他，“我应该是谁？”

蛮不讲理没有说，只是负手而立。

良久……

蛮小清打破了这两人莫名其妙的尬静。

“爹……那个……我……”

说些什么呢？蛮小清搓着手指，小脑袋不停的寻思。

蛮不讲理突然打断了蛮小清的声音，正色对白羽说道：“如果你真的喜欢她，就请不要害她！”

白羽越发的糊涂了，可蛮不讲理一脸的认真。

“如果你不想害她，就请离她远一点！”

蛮小清对于蛮不讲理的脾气，在了解不过。她害怕阿爹会伤害白羽，紧张的挡在了白羽的身前，“爹，白羽是绝对不会害我的！我多次遇难，都是被他所救！”

蛮不讲理紧着眉头，语重心长的对蛮小清说：“他的身上劫难重重，自救尚且不能，又如何救你？……听为父的话，过来！”

白羽同蛮小清一样，不明所以。

蛮小清怔怔的站在那里，白羽想着蛮不讲理接触过的人，经历过的事，脑海之中似有警示。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