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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5、屎壳郎

墨云微愣,伴着浓浓的失落。

旁边的丫鬟彤云偷偷撇了撇嘴,暗骂一句:骚蹄子!

觉得墨云别看在外头一副眼高于顶的清高样子,在屋里勾搭起爷们还不是骚味飘十里。

顾宪顾不上理会两人争风吃醋的小心思,让人传了成瑞进来。

墨云和彤云走了出去,跟成瑞错身而过。

墨云深恨成瑞坏她好事,瞥了他一眼,就看到成瑞没有戴帽子,头发还有些凌乱。

成瑞毕竟是公子身边的小厮,随公子在外行走,替他处理些事务。

他们这些人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不该如此不顾形象啊。

匆忙赶来,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吗?为何她没有听说最近有什么事?

墨云疑惑,盯着成瑞的背影看了好一会。

想到成瑞被安排盯着惟志院,想到公子放在案头,不时拿着赏玩的桃花笺,想到成瑞拿出去又送回来,如今挂在公子帐帘上的琉璃灯,想到惟志院那位世子夫人白如细瓷妍丽无双的面庞……。

面色变幻,心跳如鼓。

深呼吸平复一下心情,挤出一个笑容对彤云说:“看我这记性,竟然把给公子做的眉勒落在屋里了,那眉勒你知道的已经做成了,只是拿来给公子试一下合不合适,今日该送去选合适的宝石镶嵌的,

马上过节,公子出席安定侯府家宴的时候还得戴呢,不能再耽搁了,再耽搁误了大事。”

彤云看了一眼她交握的双手,内心嗤道:嗤!骗鬼呢!

天还早,什么时候去拿不行?

再说墨云什么时候做事还给人交代去向了?今天她的话也太多了。

也不拆穿她,只似笑非笑着回道:“还是墨云姐姐细心,手也巧,难怪公子的穿戴起居都要姐姐去操持。”

这话说的就话中有话了,听着像夸赞。

可操持顾宪穿戴起居的人,要么是他娘,要么是她媳妇。

彤云这是暗讽墨云越俎代庖。

墨云也听出来了,不过她这会没心思跟彤云在此掰扯磨牙浪费时间,装作没听懂一笑之后离开了。

彤云见她不说话,暗自嗤笑一声往相反方向走了。

她也未走远,走了一段路眼珠子转了转,借着一块太湖石掩住身形,翘脚往墨云的方向看过去。

果然看到墨云没有进屋,正在窗户外面装作整理衣带。

撇撇嘴,有些想戳穿她,却有些忌讳,不太敢得罪很了她。

扳倒一个墨云容易,可她身后还有靠山,她表姐嫁的是安定侯府账房管事侯波。安阳侯府不说仰安定侯府鼻息,也是处处以胡家马首是瞻,他们在胡家人面前总是矮人一等,实在难站直了。

彤云气哼哼地回到她的住处,迎面看到二等丫鬟碧霞正端着茶碗往屋内去,知道她是去伺候李嬷嬷,更是心生厌恶。

踢了一下门槛暗骂道:这死老婆子怎么还不死。

夫人念他奶了公子一场尽心尽力,体恤她年龄大了,赐下丰厚的赏赐,准了她儿子接她回去养老。

这老货走倒是走了,可走了没有几日又回来了,之后更是借口舍不得公子,隔三差五的就过来住些日子。

每次来了都要这要那、要吃要喝不说,还得抽出个人专门伺候着她,烦死人了。

彤云踢踢打打着进了屋,眼不见心不烦。

同屋的小丫头看她面色不虞,站起来拿起桌上的一个托盘:“我去给姐姐倒杯茶来,顺便把托盘还了。”

怕一个借口不好用,找了两个借口开溜,不愿意留在这里被她迁怒。

彤云也正有些饿了,说:“茶就不要了,看看酥酪还有没有,有的话给我端一碗过来。”

打发了她出去。

小丫头见她虽面色发青,但还算好说话,以为她只是饿了心情不好。

不一时回转,“彤云姐姐,茶房里说那酥酪李奶奶吃着说好,都要了家去给她家小孙子吃了。”

怯怯地端了一碗香饮子放到她面前,“茶房说这个香饮子里也放了酥酪在里头……。”

话音未落,香饮子就被彤云打翻了。

彤云摸着有些损伤的指甲,骂道:“她是哪门子的奶奶?”

又喝道:“还不赶紧去拿把剪刀来?”

小丫头忙战战兢兢拿了剪刀给她修剪指甲,彤云依旧余怒未消,不过理智已经回笼,对小丫头说:“剪刀给我我自己来吧。”

接了剪刀过去却未修剪,而是放到一边,对小丫头勾勾手指,示意对方附耳过来。

如此这般这般如此的吩咐了一通,小丫头哪敢掺和这种事情,就要跪下求饶。

“嗤”,彤云轻嗤一声道:“你不愿意去也行,我回头就跟公子说你手脚不干净,我这屋里经常少些丝线布头什么的……。”

睨着小丫头,顿了一下又道:“你就只当是说漏嘴了,碧霞是个锯嘴的葫芦,不会去搬弄是非,不会有人知道是你说的。”

小丫头有些松动,彤云推她一把,声色俱厉的喝道:“还不快去。”

却说小丫头照着彤云的吩咐,又去茶房端了一碗香饮子,去了李嬷嬷的屋里。

陪笑道:“李奶奶,彤云姐姐吃了一碗香饮子,觉着很合口,惦记着奶奶,让奴婢端一碗来给您老尝尝。”

李嬷嬷笑得一脸褶子,让人收下饮子,见她要告辞,客套道:“坐一会说说话。”

“不了,彤云姐姐让奴婢也给墨云姐姐送一碗过去呢,墨云姐姐把给公子做的眉勒落在公子屋里忘记带回来了,又回去拿了,不过彤云姐姐看到她站在屋外没进门,大概屋里公子在跟人议事她不方便进去,耽搁了一会,这会也该回来了。”

小丫头走了,李嬷嬷看着面前盛着香饮子的茶碗拿手指轻轻摩挲着。

大概是想通了什么,把茶碗推给碧霞:“你吃了吧!”

这些东西她还看不上眼,她享受的是被人奉承。

当年墨云这帮小丫头子,哪个不是对她毕恭毕敬?如今倒是嫌她碍眼了。

彤云倒是个好的,就是那墨云,眼睛长到额头上了一般,着实可恨。

她居然敢偷听公子跟人议事,真是无法无天。

思忖着:彤云是个好的不假,就是太胆小了些,这回多好的机会,抓住墨云偷听就能取而代之。

复又想着:胆子小也好,等扳倒了墨云,这院子里就没人敢给自己脸子看了。

这边发生的一切墨云并不知道,她快步往外走着,如惊弓之鸟。

遇到有人迎面走来给她行礼问好,只敷衍地点点头。

因她素日就一副眼高于顶的样子,倒是无人起疑。

她也没敢回去,怕在人前露了痕迹,在一丛花树下的假山石上坐了,平复着砰砰乱跳心绪,回想着她刚刚听到的公子跟成瑞的对话。

公子在觊觎世子夫人。想到此,墨云抖了抖,牙齿微颤。

去跟夫人汇报?

不,不行!夫人若是知道了,第一个就得灭了她的口。

不能声张,声张了夫人和公子都饶不了她。

可不说公子胆大妄为,事情若是败露,她们这些人也都得死。

还有隔壁那杀神,肖想他的人,那是好想的吗?

墨云只觉前途晦暗,左右都是个死。

刚才在她心里还如霁月清风的翩翩佳公子,如今只觉弃若敝履,臭不可闻。

自己想找死去死好了,为什么要连累他们?

不知坐了多久,墨云整个人都冻透了,都快失去知觉了才回神。

也没想起应对的法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吧,摇晃着走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