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他变得很强！”无尘子心有不甘地轻叹了一声，又不得不心甘情愿地承认到。

其余六宗的宗主此刻都没有说话，也不顾擦拭嘴角尚未干透的血迹，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沉思着，就连赤云子这个“地主”，也没有说一句“请坐”“喝茶”之类的客套话。

每一个人心里都明白，今天看上去是经天七宗胜利了，但是胜得太惨、太艰难，当他们所有人合力祭出七星君子剑的时候，已经是处于长时间的下风后不得不做出的决定，但是第一剑砍下去，收效甚微，要不是所有赤云宗弟子舍了命地祭出提火鉴，结局或许并非如此。但是，今天只是离森违背天理循环的一次突袭，换而言之，他的煞界大军并没有办法到达经天大陆，所以，这相当于他一个人与经天七宗七个最顶级的存在和一整个宗门在对抗，最终——全身而退。倘若三年之后煞界大军压境，又会怎样？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路。没有经历过，又怎么会有话语权。

“各位老友，今天之事，我们心知肚明，留给我们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老夫这就准备回到宗门去布置一番，这些流光玉剑都是祖师们留下来的，很可惜，我们努力了这么久也没有办法把它复制出来，赤云宗预留五个，其他每个宗门分拨三个，紧急时刻也好做照应。”说着，无尘子右手一番，一共二十把流光玉剑缓缓地飞到了其他人面前。

“我们也告辞了。”收好玉剑，其余五大宗门的宗主也纷纷向赤云子辞行。一时间，橙、黄、绿、青、蓝、紫六道流光从赤云宗升起，然后消失不见……

盘坐在地、几度调息之后，赤云子用清水洗了洗脸，便走出赤云殿，作为一名宗主，他除了要御敌、稳定弟子们的情绪，也要查看宗门损失、为接下来即将发生的大战做准备。

【季明府邸】

外面发生了什么，赤凡已经不知道了，他只知道，他的师父已经整整昏迷了四天三夜，只有急促的呼吸还证明他还活着。单秋山刚才来过一次，查验过季明的伤势之后，轻叹了一声，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劝赤凡好好休息，暂时来说，季明的生命并无大碍，此后，便走了。

心，如果被狠狠地割了一刀，或许会在快乐的时光中慢慢地修复；但如果刚刚愈合的伤口上又被狠狠地割了一下，这颗心的主人或许会选择让它就这样一直流血。

赤凡就是这样，一年多以前，他的父母和叔叔三言两语就把他“托孤”给了季明，他的心就已经伤了一次，但是他还是选择了按照长辈们给他铺好的道路，做一世简简单单地凡人。但是就在四天前，他的师父又是这样在他的眼前眼睁睁地被重伤至此，他内心中的那一丝最后的坚守，也顷刻间瓦解殆尽。

“红羽，我是不是很差劲。”赤凡深叹了一口气，转过头来问到。

“大哥，你千万别这么说，我知道现在劝你什么都是徒劳，但是我知道，如果你自己都在放弃你自己，那一切，真的就没有余地了。”红羽就这样乖巧地站在赤凡的肩膀上，认认真真地说。

“我想变强，而且是很强很强的那种。”赤凡也不知道后面那句话的含义，他现在只想着，如果他能变强，他就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至亲一个个的离去和受伤，如果能够变得很强很强，或许他能永远保护至亲们不受伤害。

相由心生，人在冷静的时候，没有那一句话是简简单单的打趣，那其实都是内心中挣扎着的情感表达。

“参见宗主！”正当赤凡还在沉思中，院子中正在忙前忙后的弟子们的一句话打断了他。

简单收拾好思绪，赤凡连忙站起身来，恭敬地说了一句：“恭迎宗主。”

“嗯，免礼。季执事怎么样了？”相对于赤凡来说，季明在赤云子的心中更重要一些，不仅仅是因为相处的时间更长，赤云子从心里就喜欢这个弟子，而且在当前这样一个大敌临前的时刻，一个“莫”境以上高手还是很重要的，多一个就会提升一些胜算。不过爱屋及乌，对待赤凡，赤云子还是很客气的。

“宗主，那天师父救下我之后，就一直昏迷不醒，刚刚师公也来过，只说性命无碍。”说着，赤凡的眼圈已经红了，在他看来，如果师父不是为了救自己，就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唉……”似乎看透了赤凡的心思，赤云子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你也不必自责，那该死的孽障虽是偷袭一击，‘莫’境以下修为的弟子也根本无法抵挡，即便他的身边不是你，以季明的性子，他舍了命也会救下其他人，一切只是巧合罢了。让我看看他如今到底怎么样。”

说着，赤云子右手的食指和中指一齐弯曲，将季明左手的食指夹住，然后用拇指压住季明食指的手肚，一丝淡淡的赤红之力从他的拇指肚一点一点地顺着季明的指尖传到体内。

伴着几案上檀香阵阵，一幅幅画面在赤云子的脑海中浮现，先是一丝针一样黑丝到达了季明的手指尖，然后顷刻间便穿透了季明护体的灵光、贴在了他的皮肤上，接下来只是几个呼吸的功夫，丝线一样的黑光化成一团黑雾，一股脑地融入到季明的血液中，鲜红的血液瞬间变成了黑红色，黑红色的血液向心脏的位置窜去。在黑红色的血液就快得逞的时候，心脉突然封闭了起来，把他们牢牢地挡在了心门之外……

“原来是这样。”季明为什么晕倒，赤云子想明白了——毒血攻心，季明无力抵挡，情急之下只能自封心脉，但如此一来，心血也就不通了，他也只能晕了过去，好在修真之人灵气护体，就算心血不通，季明也没有性命之忧，甚至想让季明醒来，打通他心脉就是了。只是，这黑色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如果不弄明白，贸然行动，只怕心脉一开之时，就是季明殒命之刻。

“难道……”

“是毒！是毒！凡儿，你师父中的是毒！”还没等赤云子把心里想的话说出来，单秋山的声音从老远就传了过来。

“师公！”看见单秋山就要冲进屋来，赤凡赶紧躬身施礼。

“免了免了，不是说过，没有外人在时，咱们师公师孙之间不要这么拘束。”单秋山这一刻是真的踏实，他终于弄懂了他引以为傲的徒儿——季明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所以也格外高兴。

“宗主！”刚刚冲进屋子里的一瞬间，单秋山才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