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许安然调整好情绪从被窝里钻出来后，房间的灯已经被方梦涵关上了。许安然打开企鹅，从联系人里找到大姐。

她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老大，我这边非常不妙。”

那边出乎意料地秒回了：“怎么了？”

“唐宇昊找过来了。”

“谁？”

“……就那个渣男，唐宇昊，NULL的真名。”

“哦哦哦。不好意思，我不怎么注意人名的。”

“没事。”

“你说的找过来了，他找到你《战天下》正式服里新改的ID，过来报复了？”

许安然头痛道：“如果只是游戏反而好了，他……转学到我们学校了。”

“不可能吧，你确定是他？”虽然她们姐妹提供了各种各样报复NULL的方法，但心软且怂的三三绝不可能选择下流无耻的报复方法，若说那个渣男使坏想继续撩拨三三她信，说他来报复三三，简直天方夜谭。三三能下得去手的最狠的报复手段，对那个渣男来讲也肯定是不痛不痒的。

“我也觉得不至于啊……”许安然翻了个白眼，“我就是把他的所有好友都删了而已……”

咔嚓一刀那边不敢置信地拉长了脸：“三三，我们姐妹费心费力地给你提供了那么多报复方法，你就只删了个好友？”

“呃……对啊……不然咧……”

“我不是说，最起码你也得把他那些A级装备给卖了换钱花吗？”咔嚓一刀有点恨铁不成钢，恨不得跑到屏幕那边去给许安然给她一巴掌。三三知道自己被他骗后难过了好久，她就只删了个好友？删好友有个屁用啊！既然有那渣男的账号密码，就应该卖了他的装备嫖了他的妞、坑了他的兄弟毁了他的名啊！

“……我不敢。”

“不敢你奶奶个腿！”咔嚓一刀已经在那边磨牙了。

“……”许安然窘然，“好歹也是人家辛辛苦苦打来的装备，卖掉也太不道德了……”

《战天下》体验服只开放到79级，那时候的装备从低到高依次为F级、E级、D级、C级、B级、A级，A级是当时最高且最稀有的装备了，非常不容易得到，还是许安然和他做隐藏任务刷了十四次隐藏副本才凑齐的一整套。

虽然是两个人一起做的情侣隐藏副本，但接触大型网游不过几个月的许安然能做到中等层次的走位和操作已是极限，在碰到困难的副本尤其是复杂难料的隐藏副本时，许安然就是个毫无用处的活人摆件。向来都是唐宇昊疯狂秀操作后拿下BOSS，许安然顶多在唐宇昊的休息空档里慢悠悠地给他加血，以及……

“你站到那个位置，拉一下仇恨，奶好自己，别死了。”

这是唐宇昊对她说的最多的话。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她真是魔障了才会对他有感觉。

“三三，你真的是，你让我说你什么好。”咔嚓一刀叹了口气，这丫头就是太单纯，被人耍得团团转还要考虑别人的感受。

“我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找过来。给他删完全部游戏好友后，我就强制解除了我俩的情侣关系，再然后就把游戏好友删了，后来他就发企鹅消息说要报复我来找我，我就骗他说，我告诉他的我的姓名和所在地都是假的，他当时还很气愤来着。我觉得他应该信了啊。”

咔嚓一刀额上滑下三道黑线：“我觉得不会有人因为被删好友就跑那么远去报复谁，除非他有病。”

“我也这么觉得。”许安然发过去一个鄙视的表情。

“或许只是巧合，你说的转到你们学校里的唐宇昊只是和NULL的真名重名了而已？”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许安然情不自禁地打了个颤，“其实哪怕他刚开学自我介绍时说‘我来这所学校，是为了找一个人’的时候，我也想着可能都是巧合错觉之类的，可是今天晚上……”

许安然想起那人把她困在玻璃墙上似笑非笑的样子，又抖了抖，“他问我……我是不是月霁……”

知道月霁的唐宇昊，天底下只有游戏名为NULL的唐宇昊，这一点绝对不会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