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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一更)

云迟一直知道花颜武功极好,否则也不会只带了几十人便覆灭了整个蛊王宫,但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她用剑,纷繁变幻的招式,诡异难测,让他一时间也有些应接不暇。

秋月闻声赶来后,心疼地看着后园子飞花碎叶如雨点一般地落下,她直跺脚,大喊,“小姐,太子殿下,别伤了那株万年青。”

她喊时,二人正围着那株万年青你来我往地过招,衣袂纷飞,剑光花影。她喊声落,二人即将交叠在万年青上的剑齐齐撤回,避开了万年青。

秋月大松了一口气。

花灼缓步踱来,负手而立,看着二人过招。

秋月偏头问花灼,“公子,您说是小姐赢还是太子殿下会赢?”

花灼淡淡而笑,“若是妹妹前两日没伤了五脏六腑,不至于气虚体乏的话,他与太子殿下估计打了个平手,或者,她用点儿这些年在外学的见不得光的邪门歪道的手段的话,太子殿下也许不见得会是她的对手。但如今嘛,她撑不了两个时辰,就会显败象。”

秋月点点头,又看了片刻说,“公子说得极对,小姐体内伤势还没恢复呢,若是她全无伤势的全盛时期,太子殿下这般清正的剑术,单纯论输赢而来,真不见得是小姐的对手。”

花灼颔首,嗤笑,“臭丫头好的学了极多,坏的也学了不少,连我自小与他一起长大,都吃过她几次亏,更遑论别人了?有时候剑术再好,也抵不过诡诈二字。”

秋月似想起了什么,瞅着花灼闷笑。

花灼伸手敲了敲秋月脑门,“笨阿月,你笑什么?我吃亏便让你这般乐呵吗?”

秋月后退了两步,“我本来就笨,再被公子敲下去,真的更笨了。”

花灼看着她好笑,“我又没嫌弃你笨。”

秋月脸一红,顿时不敢看花灼了。

一个时辰后,花颜手中的袖剑一软,没拿住,脱手飞了出去。

云迟一怔,连忙用剑挑了个剑花,接住了花颜甩来的剑。

花颜身子一软,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她这一坐,十分的没形象。

云迟收了剑,快步走到她身边,紧张地问,“怎么了?可是我伤了你?”

花颜额头溢出细密的汗,仰着脸笑看着他,“没有,不怪你,是我气力不支。”

云迟松了一口气。

花灼来到近前,看着花颜说,“真是高估了你了,我还以为你怎么也要撑两个时辰。”

花颜笑着看了花灼一眼,“又不是与别人对打生死攸关,两个时辰的确是能撑到,但也没必要死撑啊。”

花灼点头,看了云迟一眼,“倒也是。”

云迟伸手拽起花颜,扶着她站好,对她问,“身体可有哪里不舒服?”

“没有。”花颜摇头。

云迟不放心,看着秋月。

秋月连忙上前给花颜把脉,片刻后说,“小姐体内五脏六腑的伤势恢复了一半,倒是极快的,如今体虚力乏,没大碍。”

云迟彻底放心了。

花灼转向云迟,“你明日启程?”

云迟颔首,“不能再拖了!”

花灼淡笑,“走吧,太祖母知晓你明日启程,今日让我们过去松鹤堂用早膳。”

云迟没有异议。

三人去了松鹤堂,太祖母笑呵呵地对云迟招手,让他坐在她身边,云迟含笑坐了,花颜挨着云迟坐下。

一众人等和乐融融地用了早膳。

早膳后,太祖母拿出一个黑木匣子,递给云迟,“小迟,这个你收着。”

云迟看着黑木匣子笑问,“太祖母,这里是什么?”

太祖母神神秘秘地说,“治颜丫头的法子,你收着以后慢慢研究。”

花颜闻言伸手去拿。

太祖母一把按住,对她虎着脸说,“颜丫头,你不准看,这是给小迟的。”

花颜无语地瞅着太祖母,“我可是您的亲亲重孙女。”

太祖母笑呵呵地说,“多亲都不管用,你调皮捣蛋得厉害,就得治。”

花颜彻底没了话。

云迟含笑收起了匣子,温声说,“多谢太祖母,我收了。”

太祖母眉开眼笑地点头,“乖孩子!”

出了松鹤堂,花颜黏着云迟问,“太祖母给你的是什么,快打开看看。”

云迟看着她一副好奇的样子,一本正经地说,“太祖母说了,不准给你看。”

花颜对他瞪眼。

云迟低笑,不理会她瞪眼,说什么也不拿出来。

花颜无奈,只能作罢。

门童前来禀告,“北地苏家的两位公子,程家的二公子和八小姐请见太子殿下。”

云迟摆手,“不见!”

花颜眨眨眼睛,偏头瞧着云迟,“真不见?”

云迟握住她的手,“明日我便回京了,今日不想将时间消磨在他们身上一日。”

花颜笑着点头,对门童说,“去回话,就说太子殿下身体不适,今日不见客。”

门童应是,立即去了。

云迟没意见。

等在花府门口的苏轻枫、苏轻眠、程顾之与程兰儿没想到今日来又吃了个闭门羹,无奈,只能又折返回了客栈。

程兰儿小声嘟囔,“太子殿下不知怎么就被迷了心窍,这样的小世家女子,怎么能登得了大雅之堂?”

苏轻枫淡声说,“八小姐在北地待久了,便不知天高地厚了,临安这个小世家曾让太祖爷三请五请子嗣入朝,却都被婉拒了。追踪祖籍,累世千年扎根临安,有哪个世家有其源远?”

程兰儿顿时住了嘴。

程顾之道,“不错,临安花家,不可小视,只看临安之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不夜城灯火夜如白昼,便可窥探一般。”

二人回到花颜苑,还没进屋,天空便飘起细雨。

花颜停住脚步,仰头去看,天空一片白,细雨如纱,细细密密地落下,带着丝丝清凉和清爽。她笑着说,“炎热了好些时日,终于下雨了。”

云迟也停住脚步,与她一样,抬眼望天,看了片刻,笑着说,“我发现临安即便半个月无雨,似乎也不影响农耕作物?这是为何?”

花颜笑着说,“临安有水渠,农耕的田地里都有水井,天太热干旱的时候,就人工打水浇田地,所以,无论多干旱,地里地秧苗干旱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