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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二章 碑

墓室之中,一人独立,单手执刀,眼神流转,正在扫视着周遭,审视着墓室中的一切,此人正是夏殇,年岁十五的少年,脸庞略显稚嫩,神情之中带着稚气。

此处所在,尽皆进入了夏殇心中,穹顶方圆,四周九面,各有一座门户,却是雕刻上去,仅有一凹进去的痕迹,不是真实。

在夏殇正前方乃是一王座,兰石之材,精雕细作,却又浑然天成,没有丝毫斧琢痕迹,似乎乃是天地所成,世间独一无二。

王座之上空无一物,布满了尘埃,王座的主人,不知离去了多少的岁月,在其前,乃是一石台,其上树立有一块石碑,目测约是九尺九寸又九,平淡无奇,灰暗无光,在其上,纹理密布,微如细发,夏殇相距甚远,难以明见。

石碑底座所在,乃是一残片,看上去,乃是一尘封许久的木片,丝毫不引人注意,只是因为其在石碑之侧,才会为夏殇所察觉。

整座墓室似乎已经被尘封了无尽岁月,直到夏殇来到此地,这里方才有了一丝的人气,与外面的世界相通。

细细感受到墓室中的一切,没有察觉到其他异常所在,夏殇心中稍定,思沉片刻,数步之后,来到了石碑面前,近距离的看到了这座看上去平凡,却给人无限神秘之物。

此碑一眼望去,满是被尘封的痕迹,上面花纹条理,柔顺绵长,流转千千,待及细细看去,恍惚间,刀光剑影,枪芒斧威,天地倾覆之势,镇压诸天之威。

夏殇情不自禁的伸出手,落在了这碑上,隐晦的光芒闪烁一瞬,其眼前却已不再是石碑,凝神望去,乃是茫茫星光,星河倒转,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却是黑色涡流旋转,诸天星斗坠落,尽皆被吞噬殆尽。

然而下一刻,突然间白光乍现,一道宏光惊天地,打破寰宇之寂,散发无限光,天地新生,生机无限。

混沌的,黑暗的,光亮的天地,转眼间,举世飞霞,灰色的光芒流转,划过天空,流星般绽放最巅峰的辉煌。

就在此时,夏殇的耳中突然出现了欢呼,那声音越来越响,是欢呼,是祈祷,是拜谢,是祭祀天地的伏拜。

那声音带着最原始的思想,对生命的渴望,对道的炽热,对天地之理的追逐,拥有着无限诱惑,如同丝纱半掩的绝世美女,又如同傲视天宇的盖世英雄,让人发自灵魂深处的想往,迫不及待地想要见到那倾世倾天的身姿。

夏殇极尽目力,那声音是那样的具有吸引力,其神思畅往,目光流转,澄明清澈。看到了,终于看到了,那声音的所在。

那是一个巨人,身高足有百丈,跪在虚空中,双手举起,口中呼喝着,发出声响,夏殇虽然不明白其含义,但,夏殇却能够感受到那种心绪,是感恩,是欣喜,亦是抚慰。

静静地盯着那跪伏的巨人,慢慢的,夏殇闭上了眼睛,只用心去感受那种心绪,那种对天地的敬畏,对生命的爱惜,对道的追逐。

渐渐的,夏殇似乎有所领悟,却又一种说不清道不明,那是一痕迹,了有所悟,却又抓不住,也许有朝一日,情景触发之下,就能够明白今日所悟。

就在夏殇回味那种模糊的感受之时,突然间感觉到脸庞之上一阵炽热,几乎将要融化一般,似乎一颗太阳正向着自己靠近。

猛然间睁开眼睛的夏殇,却只看到了两颗灰色的光辉,大如星斗,带着万里的火光正向着自己而来,而不远处那巨人却已经被一颗更加巨大的流星淹没,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传出来,就变成了一片火光。

流星疾驰而来,如果及时躲闪,虽然亦会受到波及,但,也许能够逃得一命,夏殇来不及多想,竭尽全力地跳离原地,想要逃得一命。

然而,想法虽好,现实却是残酷的,无论夏殇如何努力,却是不能挪动分毫,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两颗流星向着自己冲来。

在这一刻,夏殇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难道是自己对生命不够敬重?还是对天地不够敬畏?为何自己刚刚逃过一劫,转眼之间,自己就要消散于世间。

夏殇无论如何挣扎,却摆脱不了被流星轰击的命运,在流星临身的那一刻,心神沉静之时,若有所悟,夏殇眼角余辉,望向那巨人的所在,却是看到了意想不到的一幕,巨人竟然完好无损!

只见那个巨人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此时正要再次跪伏下去,而在其脸庞上却浮现着笑容,是的,此时的巨人正跪伏在地,满心欢喜,不断拜谢。

可是,夏殇却不可能见到了这一切了,只因为在其眼角余辉扫到巨人的那一刻,流星已经撞上他,夏殇眼前只剩下了白茫茫的一片,再无其他,甚至是思维都停止了。

无人知道的是,流星在撞上夏殇的那一刻,其所处的位置,在那里突然出现了两个小点,在小点出现的那一刻,流星如同找到了宣泄口,如同漏斗一般,庞大的能量,尽皆钻入了那两个小点之中。

小点之中黑白明灭,清光流转,变化之间,乃是一双明亮的眸子,随着这双眸子看去,正是夏殇的一双眼睛。

此时夏殇的眼前,乃是一座石碑,暗色无光,无数花纹密布,无论夏殇如何的触摸,此碑,却是丝毫没有反应。

难道是错觉?夏殇绝不相信,那是错觉,因为那一切是如此的清晰,那一幕幕,在夏殇的脑海中是如此的清晰,甚至其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流星的炽热,面临绝境,身不由己的感觉,是那样的令人讨厌。

一番研究之下,在没有之前的变化,夏殇最终放弃了心中的妄想,那种种声音,以及那种种场景,尽皆蕴含天地道理,能见到一次已是大造化了,自己竟然奢求再次见到,得悟真理,却是贪心了。

那种种似是而非,模糊的心绪凝绕心头,如果能够明白,也许在武道之路上就能踏上一种难以企及的境界。

思索之后,却是不得要领,夏殇知道强求不得,终有明悟之日,不必在一时一刻。这样想来,夏殇即不再多想,转眼看向那块残片。

此残片只有巴掌大小,如不是夏殇神思敏锐,甚至会将其忽略过去。入手之中,夏殇心中一阵悸动,却再无变化,残片只是静静地躺在夏殇手中。

拿到残片之后,夏殇却再也舍不得放下,因为在其上萦绕着一种看不见的刀理,虽然只有模糊的感觉,却是真实存在。

在残片入手的那一刻,夏殇就明白的此残片乃是一破碎的刀片,在其上有着刀的蕴理,只有每日与刀相伴,亲密无间之人,方能用心感受到。

此时夏殇绕过石碑,来到了王座之前。看着这孤高的王座,尘封的岁月只留下那一层灰尘,不知王座上的人曾经是何等的人物,如今在何方,是笑傲天地之间,还是回归了轮回,夏殇不知。

站在此处,看着空寂的王座,夏殇心中有些萧索,忍不住回想过往,心生愁绪。但是,想及亲人,族人,武道,刀,夏殇又变得无比坚定,也许时光无情,前途坎坷,那么就用手中之刀,来斩破一切!

此地没有什么停留的必要了,夏殇躬身向着布满尘埃的王座拜了三拜,说不上为什么,也许是自己要将残片带走的歉意吧。

三拜之后,夏殇转身正要离去,此时,整座封闭的墓室却突然间剧烈震动起来,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整座墓室之中猛烈地震动起来,周围场景发生着剧烈的变化,宛若时间剪影,只是一眨眼之间,天圆地方,穹顶如天,九面墙壁而立的墓室,发生了强烈的变化,前后反差之大,令人咋舌,难以言表。

之间光芒闪烁之间,虚空之中,缓缓浮现出两行字迹,此字迹,夏殇却是一字不识,但是,在看到这些字迹的那一刻,夏殇心中却能够明白这些字迹的含义。

此两行字,乃是:虚空造物,天地轮转,众生为谋。阴阳不定,时间不熄,苍生为念。此两句言语,简单易懂,只是看上一眼,就能够明白其中所包容的含义,没有什么出奇的所在,但是,在这奇诡的墓室之中,却由不得人多想,夏殇暗暗记在了心中,也许将来能够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含义。

在两行字迹出现的那一刻,整座墓室之中发生了剧烈变化,穹顶裂开,灰蒙蒙的天空出现在了夏殇的视野之中,墓室之中,九面墙壁的门户所在,竟然在渐渐虚化,慢慢的消失在了夏殇视野之中。

就在夏殇吃惊地望着这一幕变化之时,突然间,一道巨大的黑影向着夏殇压来,放眼望去,却是那座不足一丈的石碑。

只是,此时的石碑,却是迎风暴涨,已经变成了数十丈高,并且,依旧在以惊人的速度变大,石碑上的纹路,变得清晰可见,遒劲蜿蜒,铁画银钩,散发凛冽之气,一眼望去,令人遍体生寒。

在石碑暴涨之时,其上散发出犹若实质般的威压,铺天盖地般镇压下来,那股威压横扫此地一切,无论是实物还是虚幻存在,在威压及地之时,夏殇甚至看到地面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沉,而周遭的空中,竟然出现了道道黑色的条纹,似乎不堪重负,难以承受石碑猛然散发出的威压。

在石碑的威压降临在夏殇身上时,却没有想像中的那么难以承受。夏殇反而有着一种熟悉之感,正是其始一进入墓室之时,所感受到的那种威压,使得其肉身尽碎,灵魂即将泯灭的那无上威严,时事境迁,此时的夏殇却没有了那么狼狈。

威压加身,虽然有些沉重,却未有造成多大的压力,承受起来还算轻松,能够从容的在此地行走。

随着石碑的持续增长,其所散发的威压更加磅礴,威压天地,镇压诸天,众生尽皆在其脚下匍匐,颤栗。

呼吸之间,石碑竟然长到了百丈,但是,其增长的速度却是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不知何时才能才是尽头。

到最后,石碑所散发的威压,甚至化作了实质,如一把把刀,一柄柄剑,一杆杆枪,劈向四面八方,斩向天地四方,刺向过去未来。

见到威压化作实质的那一刻,夏殇三神皆惊,气魄尽跳,全身直冒冷汗,即使自己经过一番脱胎换骨,成就了了不得的肉身,修为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