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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回明政李唐天下明,天道凌霄乱世初。

公元627年。

大唐,贞观元年。

在结束了历时长达九年的隋末之乱后,大唐帝国以雄起的姿态屹立在了华夏九州大地。

长安城锦绣纷纷,傲视万方的王朝在一片国运亨通下歌舞升平。

盛世伊始,天下能者层出不穷,唐王李世民历经玄武门之变继位后,对内以文治天下,厉行节约,使百姓能够休养生息。是年,开创了中国历史上著名的贞观之治,为后来唐朝一百多年的盛世奠定重要基础。

在这目力所及之所不及的天下,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

而在这盛世之下,天下黎民百姓看到了人定亦可胜天,民间对神的迷信开始逐渐减少,而对神所供奉之人,大多则是为了一己之私而对神供奉。值此人间,天下阴阳不衡,群妖并起,而人间同样也在以前所未有的雄姿,强势崛起。

我们的故事,从这里开始。

三月二十一日,渐晚。

在这纸醉金迷的大唐长安,夕阳的余晖下,一片片俨然的屋舍上回荡着寥寥的炊烟,亭台楼榭间,几缕缥缈的丝竹弦上有声。时令逢春,朱雀大街上桃花姹紫嫣红,远远望去,宛若一簇簇锦绣的红云铺遍人间。

洒遍长安的余晖渐行渐远。长安城在夜晚的星空下明媚了起来,明灭点点的万家灯火犹如天上繁星,点亮了属于这个盛世王朝的寰宇。

长安城,龙首原,大明宫。

通天的灯火将墨色的天空渲染出一片花火的嫣红,大明宫今夜灯火通明,大明宫素有千宫之城美誉,在婉约的亭台楼榭点点映衬下,更显一派大国气象。

今夜,是唐自开国以来,历载向天占卜祈福的日子,此乃钦天之数,熙熙攘攘的大明宫上下一派热火朝天,唐太宗李世民更是降辇步行,在群臣的簇拥中移驾兴庆宫,在殿楼之上观看钦天大典。汉白玉的雕栏前,唐太宗高坐在华丽的龙椅之上。几名宫人立侍左右,脸上写满了恭敬的虔诚。

而在太宗李世民的眼中,却并没有顶上的那片天,更没有一丝对神明的谦卑之情。

倒映入他眸中的是远处灯火辉煌的长安,和他用铁骑明政统御下的万里关河。回首看去,只见在他身后的群臣亦是意气风发,恍惚间,他听到澎湃的浩然正气正回荡在大殿上下,甚至是天地之间,而在这方浩然正气的中央,正是他唐太宗李世民。

赤金的龙袍上串珠过玉,一条条磐龙纵横在太宗的襟袖之间。冕旒垂下条条珠帘,仍然遮挡不住他的目光。只见在兴庆宫前,一座高有九丈的白玉台已经筑起,在一众卫士的护拥下,一行身着墨袍的人从宫门缓步而入。

随着他们的走进,喧闹的大明宫,都为此寂静了下来。

他们,就是大唐钦天之司,太史局。

“启禀陛下。”一位老臣走近唐太宗,双膝落地说道:“此刻吉时已到,太史局等群臣礼毕,已在台下候旨。”

唐太宗点了点头,挥手说道:“开始吧。”

这老臣平身而起,高亢的大喝一声:“吉时已到,钦天大典,开始!”

一声令下,太史局等众人霎时间分立两侧,为中间闪开一条五尺宽的大道。在万千道炽烈的目光中,一位年轻的道人身披华丽的墨袍,手扶白尘款步而来。

一颦一顾,尽是名仕之风;一行一动,皆有仙风道骨。

只见这青年道人登上高台,在玉台之顶的仙桌上,用以天文占候、龟、易、五兆、式法等器具一应俱全。

这道人屏息凝气,布黄纸,画丹符,作黄土,戏灯烛,袍袖飞舞,一气呵成。

掌股之间,尽是道之玄妙!

他取起一道黄纸,以朱砂为墨,点染在符纸之上,一笔云篆行云流水。

当他把这道符箓燃尽后,东天之上紫芒乍现,天光从昏暗的夜幕之中临照而下,直罩玉台。

渺渺的青云在夜空中盘桓而动,香雾自地而生,透过高远的云岚,仿佛可以看到凌空俯瞰众生的九重仙阙,侧耳旁听,缭绕天地的仙音乘雾而来。一方天人盛景,如诗画般渲染而开!

天呈异象,一时间群臣沸腾,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唐太宗高声问道:“天意如何?”

只见那年轻的道人凝神思索,从他紧皱的眉心中可以看出,他在用尽脑力来解答纷繁的天意。群臣渐渐安静了下来,他们急切的望向玉台之巅的那年轻道人。不多时,那年轻道人如灵光乍现,猛地睁开了双眼!

一回身,一颔首,一跪拜。

他的声音分外清澈,但在字里行间,难掩语调中的喜悦之情。

“启禀陛下!”他大声说道:“天星降瑞,紫气东来。此乃天佑大唐,国祚绵长!”

短暂的沉默后,一时间,整座兴庆宫为之欢呼!

在山呼海啸的吾皇万岁中,唐太宗李世民站起身来,原本喧闹的大明宫再次安静了下来,他站在城头仰天长笑:“此间天下,人道当兴!万神之意绝非乃我人间之旨,人间大律当由人间左右!我大唐灭强隋,战四夷,放眼天下,国泰民安!”

“此乃人绩,而非天功!”

犹如黄钟大吕,庄严天地!

群臣俯首,山呼万岁。

而在一旁,时任尚书左丞的一代贤臣魏征却默然不语,暗自发笑。站在他身侧的邢国公房玄龄不解的问道:“丞相何故发笑?”

魏征收起笑容,轻轻说道:“房大人,此间钦天大典,这小道恐是所言不实啊。”

听闻此言的房玄龄不由一惊:“魏大人,何以见得?”

魏征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天机不可泄露。”

房玄龄神色一怔:“那他岂不是犯了欺君之罪?”

“巫卜之言何必在意,又何来欺君?”魏征恬然的耸了耸肩,他看着昂首天问的唐太宗,眼神中笑意阑珊:“若真是所言不实又有何妨,此天下乃我辈以无畏精诚拼搏得来,何来半分天助?”

“唉。”一旁的房玄龄叹了口气说道:“若真如丞相所言,那这小道还真是有几分胆略和本事,反天道而行之,却言中天下公理,真乃才智双绝。”

“此道乃岐州雍县人氏,道号黄冠子,于今年入我朝太史局为官,是任将仕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