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衍看着很冷淡漂亮的一个人，实际上对于某些事情有着超乎异常的执着，他没有什么不打女生的规矩，更何况齐晟也并非是个女生。

齐晟一边说着一边温吞吞地抬眼看着旁边跟他一样跪坐在地面上的透明小鬼，按理来说一般人都是看不到这个小鬼的，时衍不仅看见了，还三两下将小鬼给绑了起来。

这个小鬼是当初地府当中, 跟齐晟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小鬼，来到这边副本之后也一直跟着齐晟，齐晟嘴上嫌弃，但是对于有人陪同这件事情还是有点安慰的。

少年斜倚在墙壁上，漂亮锋利的眉头微微蹙起，垂眼看人的时候漆黑的眼瞳似乎都写满了审视的意味，一眼看过去最惹眼的并不是时衍漂亮精致的容貌，而是周身挥之不去的冷淡气息。

齐晟缩了缩脖子，像个鹌鹑一样不出声了。

旁边的小鬼更是瑟瑟发抖, 连动都不敢动一下。

时衍向着齐晟的位置走了一步，他微微俯下身来，视线不偏不倚地定格在了齐晟的脸上，似乎在判断齐晟刚才话语的真实性，停顿了些许过后，少年低声开口：“你是怎么知道……言卿的？”

“我之前在另一个副本的时候，见到过她。”齐晟顿了一下，补充一句：“但是不是长大成年后的言卿啦，是小时候的言卿，大概就到我这里。”

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腰部的位置。

“长得很可爱的女孩，但是从来不笑，明明救了我们，开口闭口还都是让我们尽快离开，否则她一定会杀了我们的。”齐晟微微蹙着眉头：“但是……她明明就自身难保了。”

那个巨型的营养液培养皿当中，被无数银色丝线缠绕束缚在里面的小女孩，头发顺着营养液流动的方向飞舞着, 分明还是个只有十岁左右的漂亮小妹妹，闭眼安静时身上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惊的脆弱易碎感。

被摆放着营养液当中一动不动的漂亮小女孩，就像是被展出来的美丽展览品。

齐晟蹙着眉头继续回忆：“旁边还有很多跟她所处的位置一样的培养皿，里面全部都是年龄跟言卿差不多的小孩子，每个培养皿上面都有着编号。”

时衍慢慢地垂眼，“卿卿的编号是多少，还记得么？”

“啊……”

说实在的，齐晟并不是很记得了，他当时只是匆匆一瞥，整个人的视线都被营养液当中动弹不得的漂亮小女孩给吸引过去，很难分出心神去记住培养皿上的编号。

更何况他并没有看得太清楚，在想要凑近的时候就被人发现了。

“我想想啊——”齐晟额头冒汗，他小心翼翼地抬眼观察着面前漂亮少年的神情，对方眼神平静，但是齐晟就是莫名地感觉到了压力。

他认真思索一瞬，语气不太确定地出声：“或许是……08什么？确实不太记得了。”

时衍看了他一眼，随后收回视线，也没有对齐晟的话发表看法，微微垂着眼。

齐晟没有说谎，他目前的所见所闻全部都是真的。

孩童模样的言卿、没有名字只有编号的小孩子、被浸泡在营养液当中的小孩……

时衍缓慢地吐出一口气。

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复杂神色。

……

……

从楚悦口中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在楚悦的描述当中, 她来到这里确实是跟人做了一场交易，交易的内容她闭口不谈，只说对方是个青年模样的人。

“……很高很瘦的样子，看见我的时候一直在笑。”楚悦蹙着眉头回忆：“但是他不过来，也不允许我靠近他。”

女生回忆到这里，忽然顿了一瞬，她抬起头来看向言卿，视线在对方跟自己有着几分相似的眉眼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她轻轻开口：“他当时看见我的时候，好像说了一句话。”

言卿蹲下身来，漆黑的眼瞳一瞬不眨地盯住楚悦，顺着她的话问道：“说了什么？”

“他说……”楚悦道：“好久不见。”

这话对于言卿而言算不得多么陌生的话语。

她在最开始警惕并且正视唐琏这个人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利用周琦对先前44号楼副本的恐惧和念念不忘的破绽，让周琦给她带了一句话。

那时候唐琏说的是，欢迎回家。

因为言卿隶属于穿书管理局，她来到无限世界是因为任务，也是有一点故意为之的意思。

唐琏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着实激起了言卿的好奇心，但也仅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