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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6章 仲大人请客

日子过得挺快,转眼就到年底、年底的大团聚,家家户户准备欢庆新春。

这里当然不能与京城的繁华相媲美,但街头上依旧比往常热闹了许多。行人们挤挤攘攘,各自找寻着自家所需的年货,生怕错过时间就赶不上了。

各种肉类,那怕平日里不怎么沾‘荤腥’的人家,总是要置办一些的。常言‘无酒不成宴席’,但若是‘无肉’,怕是也很难说成一桌像样的饭菜。

尽管,平日里大家都是‘酒菜、酒菜’这样的说着。

备好灯笼、对联,连同打扫院落房间、穿新衣、戴新帽之类自不用说,所谓‘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但对新春的庆祝方式,大家伙还是能基本一样:一样的重视、一样的喜庆。

京城是如此,远在西南的大理也是如此,知府衙门不例外、盐课提举司也不例外。

轰动一时的都察院巡盐御史早已回到京城,而那闹得沸沸扬扬的大空寺果真已被夷为平地。

不过这些都与仲逸无关,专门有人负责。

从此之后再也无人去那里烧香拜佛,即便偶有路过的村民或这一带的路人,只是偶有一阵感慨:真是想不到啊,连和尚都有假的……只是可惜了那些个院落、几乎都是一水的新……

与此同时,发生翻天覆地变化的还有知府衙门:上到知府、同知、通判等,下到门口值守的衙役,简直来了一次彻底的‘翻新’,不少人都认不出来了。

新到的知府名叫姜飞越,说来也巧,他之前也曾在都察院做过御史,算起来还是文博远昔日的属下呢,不知道朝廷如此安排是否与此有关?但文博远却对这个安排颇为满意。

至于那个自称‘来头不小’的冯三保早已被打入死牢,据说皇帝朱载垕亲自下的旨意,当时,他只说了八个字:用心险恶、其心可诛。

颇为有意思的是,送达这个旨意的正是冯保,这位在宫中都可以呼风唤雨的冯公公,只向众人说了一句:“咱家可从来就没有见过这个叫冯三保的,还是快快奉旨吧”。

奉旨的结果就是要冯三保人头落地,像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儿,早点了结,大家的心里也就早点省心了。

说的就是这个,有的人一日不死,好多人比死还难受。即便如此,云南布政司和按察司的人还是因此而受到不少查办,最后被三法司带走的也近十人,弄得上上下下一片不得安宁。

当然,连冯保也矢口否认与冯三保有任何关系,那么此人自然不会与李贵妃攀上什么交情,想起当初他那张狂的样子,不得不说此人的胆子大的不是一点点。

但凡发生过一件大事之后,总会在一定时期内传出各种各样的说法,说什么的都有,唯恐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有人说这个冯保是‘大义灭亲’,那个冯三保确实与他是亲戚,只是中间倒腾了几次户册,连他是哪里人都弄不清楚,自然也就无法考究他与冯保的关系了。

太监是一个奇怪的存在,而明朝的太监又是整个太监‘史上’最为疯狂的一个时期,从某种意义上说,‘疯狂’的不止一点点。

因之前在裕王府的缘故,仲逸早就与冯保相识,二人‘交情’还算不错,至少冯保逢人便是这么说的:‘仲大人是裕王府走出来的,咱家那个时候也在裕王府伺候着,咱家不帮他,谁帮他?’。

他是这么说的,也确实是这么做的。每次仲逸领了新的差事,冯保都是明着暗着在帮衬着,尤其朱载垕继位后,冯保的权势越来越大,而他对仲逸的关照却从未少过。

对此,朝中早就议论纷纷:仲大人与冯保那个时候都在裕王府,这本就是事实,冯保特意关照仲大人,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不必大惊小怪。

如果仅仅是这种说法,那说法也就不能叫做说法了。所谓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同一件事儿总会有人有不同的看法,进而产生不同的声音。

‘要说这孙悟空再厉害,还是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这句话用在太监、尤其是明朝的太监身上,那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据此,也就有了一种更为‘靠谱’的说法:仲大人深得两位皇帝的信任,无论从先帝朱厚熜的委以重任,还是当今万岁与他的特殊交情来看,仲大人都是前途无量的。

要投其所好,便要‘爱屋及乌’,既然皇帝都对仲大人赏识有加,又屡屡为委以重任,那么他冯保这个太监,还有什么反对的理由?

至少,帮仲逸这样的做法,目前对他而言没有什么坏处。

别人只是说法而已,而且都是在背后说说,绝不会拿到台面上,冯保心中却一清二楚,但他依旧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一如既往做他的事儿。

就拿此次大理府冯三保之事,冯三保当着众人的面说道:“曹知府、冯三保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文大人不愧是老臣,老成谋国,樊大人协助有方,都是万岁英明……”。

当然,他特意说到仲逸:“仲大人身为盐课提举司,到云南大理后治盐有方,无论整顿盐课提举司、查处私盐,尤其此次大空寺一案,他更是功不可没,咱家由衷的钦佩……”。

说是这么说的,他同样也就这么做了:有人亲眼见到,冯保传完旨意后特意在皇帝面前说了仲逸的好话,与之前的并无多少差异。

关于冯保这个极具争议的太监,外人只知道他在司礼监的威风,而却不知他后来与张居正、太后以及皇家的复杂关系。

而此人身上浓厚的‘文人’气息,更是让他与其他太监头目区分开来。

关于这一点,早在无意中回到唐小丫所在的那个年代时,仲逸就曾详细了解过。

‘能否改变这一切?’,一直是仲逸再次回到大明朝后的一个困惑,但就目前而言,他不想将心思用到此人身上:与冯保是不是太监无关……

这一日,果真朝廷派了传旨的太监,当然,这个太监自然不会是冯保,只是传旨之人再经他派发了一次而已。

毫无意外,朝廷对仲逸给予嘉奖:赏金银、赏绸缎,之后便是一大堆的赞美之词。

令人意外的是,这位年轻的仲大人还得到一副大字,是皇帝亲自赐的墨宝:一粒盐可见天下。

‘看看,在裕王府呆过就是不一样,皇帝还是念及旧情,换做一般人,谁能有这的殊荣?’。

云南各衙门的人简直嫉妒的不行,但也就是发发牢骚而已。

明眼人都能看的出来,这可不仅仅是一副字那么简单,看看这些字后面的深意,一粒盐,可见天下,而仲逸现如今不就是盐课提举司的提举吗?

可见天下,到底又是何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悟到’的。

不能悟道的,就不必再说了,反正什么好事儿,也轮不到七嘴八舌之人的身上……

这日午后,盐课提举司再次热闹起来,程默奉仲逸之命召集众人,说是有要事相商。

衙役们集结的速度非常之快,就目前这速度,按当初考核的标准,几乎人人都可以达到一等衙役的资格了,只是如今考核的标准再次被拔高而已。

众人兴致那是一个高:不为别的,自从大空寺一事之后,盐课提举司还没有这么热闹过,仲大人一直忙于与灶户们探讨制盐之术,是时候该扬眉吐气一把了。

大伙儿的心里再清楚不过:这是仲大人来盐课提举司的第一个新春,按照他之前一贯大方的风格,这个节骨眼上,自然也少不了对众人的‘大加赏赐’。

‘姜大人、蔡大人,您二位快请落座吧’。

王核被查办后,剩下的就是副提举姜军、吏目蔡一书了,见他们二人走了过来,程默立刻示意他们落座,椅子早就准备好了。

那二人相视一眼,而后便点头笑道:“我们今日有福了,看来不用再考核了”。

来这里这么些日子,大家而也算很熟悉了,程默也玩笑一句:“不用考核,我们盐课的几乎都是一等衙役了”。

“那也是仲大人治理有方,立竿见影啊……”。

“其中也少不了二位大人的细心协助,兄弟们努力争取……”。

台上这么说着,台下衙役最前排的肖大可不由的向程默喊了一句:“兄弟,这么好的日子,是不是把仲夫人也叫来啊?”。

程默急忙走下台阶,上去对肖大可就是一阵笑骂:“这是你该说的吗?该问的吗?闭上你的臭嘴,晚上喝酒的时候,非要灌你睡到三天三夜”。

肖大可转过身去,向大伙儿大声说道:“听到了吗?今晚有酒喝、大家伙可千万不要拘着啊,好好陪程默兄弟喝一杯,他可是从来都没醉过”。

这一声喊,程默连连摆手,但衙役们还是一阵的欢呼,跟着一起起哄起来。

玩笑归玩笑,无论谁说什么,连同肖大可在内,衙役们的站姿那叫一个笔直、整齐。

这,便是规矩。

片刻之后,仲逸走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