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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章 招惹谁了?

按照袁若筠之前的计划:先去赌场,玩几把再去吃午饭,之后再回当铺,晚饭后她就回袁府。

计划归计划,从出了当铺后,实际却是这样的:二人在去赌场的路上遇到一家老菜馆,袁若筠一时来了兴致,二人便走了进去……,从菜馆出来时,街上不少人都已开始吃晚饭了。

仲逸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如释重负道:“筠儿,你看天儿都快黑了,玩也玩了,老菜馆的菜也让你尝个遍,此刻回家岂不是正好?”。

确实吃的有点多,这老菜馆的味道确实霸道,近日一直在家吃的饭菜早就腻了,中间还绝食几顿。

袁若筠竟然有些委屈道:“这几天下来,人家都瘦了许多,这才刚刚吃顿饱饭,还没开始玩儿呢?如何回家?”。

仲逸指着天边的晚霞道:“你看看现在都什么时辰了?”。

谁知袁若筠却不以为然道:“这才什么时辰啊?放心吧,我爹爹与阿兄今晚要去赴宴,一时半会回不来。方才不是说赌场还没开门吗?现在去正合适”。

这下好了,原本还以时间太早赌场还未开门,没想到这一顿饭从早吃到晚,可不就是到了赌场人正多的时候了吗?

仲逸无奈的摇摇头,只得默默的跟在袁若筠的身后,二人的步子迈的不大,慢慢悠悠的走着,权当饭后消食儿了。

西街一条僻静的巷子里,行人稀稀疏疏,巷口没有灯笼,远远看着有些昏暗,只是墙角一侧隐隐站着几个年轻人,他们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或东张西望,或说说笑笑,看上去颇为悠闲。

很明显,这些人是盯梢的。

“原来是袁公子啊,好些时候没见您了”,一个年轻人看到袁若筠后便主动上前打招呼:“怎么?这次还带个兄弟一起来?一会儿玩的尽心啊”。

赌场不比其他场所,对这陌生面孔是本能的防备:出老千者要防备,否则赌场既无法向其他人交代,而东家自己也会输钱;外地人要防备,若有何不妥,来日找寻不见,就得自己认倒霉;官家微服者要防备,不管是不是上面真要检查,若是得罪了衙门的人,平白无故敲你点银子,又能如何?

看来,袁若筠还真是这里的熟客,连门口的小厮都认得她。仲逸虽是生面孔,但有熟人引路,自然无人阻拦。

“拿着,给兄弟们几个茶钱”,袁若筠随手将一块碎银扔到前面一个年轻人手中,之后便向仲逸摆摆手,大摇大摆的向巷中走去,俨然一个赌徒的做派。

仲逸心中暗暗笑道:“怪不得这些人对她这么客气,记住她的面孔是假,记住她手中的银子才是真的”。

“大顺赌场”,还未进门,仲逸便借着灯光看到木板上的几个大字,只是这块木板立在门口一侧,想必是随时要撤走一样。

朝里望去,大厅中数盏高高的油灯,周围一圈小圆灯,光线颇为明亮,大概是怕那个眼神不好的,看错了手中的牌才弄出了这么个“奢华”的场面来。

灯光下一张张大红脸,不知是因天儿热的缘故,还是激动所致,总之这绝对是个热闹加刺激的地方。

只是人多起来,空气浑浊许多,加上这条条灯烟,还未走进大厅,一股刺鼻的味道便迎面扑来。

“进去干什么?到这边来”,袁若筠用袖挡鼻,另一只手朝楼上指指,示意仲逸不去大厅,而是朝楼上走。

来到二楼,仲逸只见古色古香的木质桌椅,中间几盆绿植摆放的整整齐齐,靠墙一侧的木架上,数盆清水稳稳当当放在那里,盆檐边上则是条条雪白布巾。

同为赌场,此处与数米之隔的楼下彷若两地,全无相似之处。

“袁公子这边请”,一个小二模样的人上前向袁若筠打声招呼:“一路走来,天儿又这么热,先洗洗手,擦把脸,这样财气才会全部到来”。

学者袁若筠的模样,仲逸也开始撩起清水,只是他心中不由的笑起来:此举怎么看都不像是祛尘招运,倒像是“金盆洗手”。

之后,小二将他二人带到一间包房,房中自是灯光明亮,房中的摆设也比楼下精致了许多。

仲逸明白了:这是赌场中的专场,专供有钱人玩的。

围桌而坐共六人,其中一人专司掷骰,仲逸站在一侧,左右环顾一圈,除了那个赌场的小哥外,剩下两胖一瘦。

看这穿戴,再看看房中的布置,想必这赌注也小不了。

二楼专为贵客而设,上来的堵客根据时间顺序随意组合,来此处的客人每人向赌场额外缴十两银子。若是赌客一时没了银子,可以向赌场下借条取银,但利息是普通钱庄的十倍之多,就这还须是熟人。

众人坐定之后,赌场小哥将骰盅抓起,瞬间将骰子套入,之后便是一阵清脆的响声,片刻后只听见“砰”的一声,骰盅便重重落在桌上。

“多押多得,押定离手,押吧”,小哥望着众人,习惯性的动作、习惯性的语气、习惯性的眼神,皆是一气呵成。

“押大,五两”,那瘦子说着便将银子放好,一脸满不在乎的样子。

见此状,两个胖子对视一番,而后不约而同的掏出银子来:“哼,五两银子?当这是过日子呢,来这二楼的包房中,也能拿得出手?”。

二人同时下注:“十两,押大”。

十两?果真是赌场之银不算银,看那两个胖子的神色,似乎势在必得。

袁若筠嘴角一扬,那神情似乎比其他人都高昂了几分:“十两银子也敢嚷嚷半天?你们押大,我偏押小”,她随手将银票扔下:“五十两”。

那三人立刻对视一番,而后却朝她这边望来,袁若筠端起茶碗,连瞟一眼的功夫都没有,却听得那小哥喊道:“一二三,小……”。

“哎,真尼玛点背”,两个胖子摇摇头,嘴里却念念叨叨牢骚几句。

如此几番,半个时辰的功夫,袁若筠便赢了五百多两,那瘦子有赢有输,总算是也没伤本,最惨的就是那两胖哥了。

“公子,时间差不多了,咱们回去吧”,仲逸向袁若筠轻声附耳道:“你可是答应过我的,最多半个时辰”。

袁若筠原本只是为赌而不为钱,她要的就是这个刺激,尤其是开底那一刻,简直太好玩了,至于输赢已不重要了。听仲逸这么一说,她觉得这瘾也过了,回去就回去。

谁知就在她起身之时,却听耳边传来那胖子的声音:“兄弟这就不够意思了吧?现在才什么时辰,刚赢点银子就想走,这以后在京城的地界碰到,岂不是要羞死了?”。

袁若筠刚欲开口,却被仲逸制止道:“别介意,这两位兄弟输了银子,发发牢骚也不为过,咱们下次再玩儿,今儿个我们真有事”。

谁知那胖子依旧不依不饶:“两个大男人能有什么事儿?都是站着撒尿的主儿,赢得起输不起,那五百两能花一辈子吗?”。

这下袁若筠不干了,平时都是她输钱,所以随时可以走,今日不知为何侥幸赢了几个钱,还不让走了?她什么时候怂过:“什么叫赢得起输不起?爷就好好陪你玩两把”。

听的此言,那两胖子便不再说什么,数数手里的银票,急忙催着小哥继续掷骰子。

“一百两,押大”,这次那两胖一瘦三人竟统一了意见,而且赌注立刻变大。

“你们押大,我偏押小”,袁若筠以她一贯的性格再次准备下注,谁知被仲逸一把拦住:‘诸位兄弟,这样玩岂不是太没劲?咱们换个玩法如何?’。

“嗷?”,三人立刻将目光投向仲逸:“原来兄弟也是个好赌之人,说吧,怎么个玩法?”。

仲逸缓缓坐到袁若筠一侧,轻轻抿口茶,微微道:“每人押五百两,赌一个豹子,输赢各翻一倍。若是我们输了便是一千两,除去方才赢得的五百两,我们还输五百两,如何?”。

此言一出,那三人立刻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一番,一时却没了主意。

袁若筠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仲逸会来这么一出,那眼神分明是在说:可以啊,果真是师父,比我会玩儿啊,不就是五百两嘛,小意思。

仲逸见那三人拿不定主意,便又推了一把:“当然,若是我们赢了,那可就不是五百两了,这些个银子,普通人家吃喝多少年呢?哎,玩不起就不要来这二楼嘛”。

如此一说,那三人立刻憋不住了,咬咬牙,心中一横:“五百两就五百两,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们每人五百两,就赌它不是个豹子”。

仲逸见众人都已下注,便开口道:“小哥,开吧”。

那赌场小哥望望众人,欲言又止,这时那瘦子却起身道:“这位兄弟,我们下注与玩法已改,那这骰子是不是也要重摇啊?”。

“对,应该重摇,重摇”,两个胖子立刻附和道。

小哥一听此言,立刻将手伸向骰盅,袁若筠不懂此道,未知可否,眼睛只是盯着桌上。

“慢着”,一声喝道,仲逸已来到小哥面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