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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先把阿姐嫁了

若一当铺中,老姜头惊讶的望着他的东家,从事这一行以来,他确实见过不少稀奇怪事。但今儿这个送上门六千两的东西,估价两千两做死当,还不用现银,真是让他大开眼界了。

既然昨晚说出五千两的数,仲逸也不好将话收回去,只是瘦猴这帮人既然能拿出这么名贵的东西,说明他们并不缺银子,硬是将银子换成实物,其中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想继续与这帮人玩下去,那只能先接了这两样东西,至于下面的戏怎么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姜伯,既然人家都这么说了,你照办便是”,仲逸继续与罗英随意的聊着什么,对瘦猴那些人全然不予理会,只是淡淡的一句:“有钱难买人愿意,咱们还有何说的?”。

老姜头立刻领会了东家的意思,接下来便是那熟悉的程序。他心中暗暗吃惊:这少东家确实厉害,看着门外这么多人凶神恶煞的,结果还是乖乖的将东西“贱卖”了,连银子都不要,简直就是白送。

“仲老弟,好大的阵势啊,才几日不见,你这生意做大了”,众人正在忙碌之际,却见袁大头突然走了进来。看到门外的“闲人”,一猜便知其中大概,进门后看到老姜头一如既往的忙活着,他立刻明白了:这一定是当户有什么贵重东西要当。

至于那些人,应该是来保护他们主人的吧?

要说这好赌之人自然知道开赌场的,可这袁大头好歹也是个刑部的命官,平日里即使赌瘾难耐,也只能在自家巷子那个小院的私宅里赌几把,参赌之人也无非就是四邻右舍,这赌场他是从来不去的。

“吆,这不是袁大哥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仲逸起身笑道:“怎么个回事?咱们那点事你还不放心我?如何亲自跑一趟?”。

听的此话,袁大头微微一愣,不过他很快明白过来:一定是说那羊脂玉的事儿。

瘦猴微微侧脸看看袁大头,而后继续忙去,无非是当铺的一个客人而已,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瘦猴的神情很快被仲逸捕获,于是他继续将嗓门提高:“你们刑部就这么闲吗?你可是朝廷命官,咱们那点事真不劳烦你……”。

仲逸此话用意很明显,他有意让听话之人对袁大头产生误解,如此便可将水搅浑,反正他袁大头与若一当铺没有任何关系,想必有心之人要混淆视听。

当然,若是这瘦猴背后真有官家,那很快便能查到袁大头的真实身份,只是如此一来,他们的手法便显露出来。

此外,正好可借此机会,看看刑部那些人与这罗龙文、严磬甚至严氏有关,外叔公与樊文予同在刑部,此举是很有必要的。

袁大头一听“刑部”二字急忙摆摆手,示意仲逸不要继续说下去,不过再看看周围这些人全是陌生面孔,就当开个玩笑而已,不足为虑。

可这一个小小的举动却让瘦猴为止一怔:刑部?朝廷命官?他假装四下张望,眼光很快在袁大头的身上扫过:瘦瘦高高,脸上坑坑洼洼,牙齿参差不齐,这幅“尊荣”,能做到几品?

瘦猴对刑部不是很熟悉,但据他的经验来看:刑部这些有头有脸的人当中绝对没有这样的人,他的品阶也就是个垫底的吧?

尽管如此,瘦猴依旧对此人有些兴趣:不管他是何品阶,只要是刑部的就不可小觑,万一他只是个小角色,保不住他在刑部后面还有人呢?

“当票收据已开好,您慢走啊”,老姜头这么一说,瘦猴便按他的提示细细看了一遍,之后便朝周围的兄弟挥挥手。

出门之际,瘦猴无意中望望袁大头,心中不屑道:“不管你在刑部是何来头,老子很快就能查出来”。

见众人离去,袁大头便冲仲逸笑道:“老弟啊,哥哥今天来呢,是因为……”。

“袁大哥有话便说,不必见外”,仲逸笑道:“是不是因为那块羊脂玉的事儿?”。

袁大头一听此言,立刻拉住仲逸的衣袖求道:“你看看,这一路走来,哥哥嗓子都冒烟儿了,到里屋喝杯茶如何?”。

老姜头与罗英心中窃喜:看这样子,袁大头这个月恐怕又拿不出银子来赎东西了,这块羊脂玉就归若一当铺了。

回到屋中,袁大头便冲仲逸笑道:“仲老弟,是这样的,再有几日这个月的当期都就到了,可哥哥这几天手气背的很,所以……”。

仲逸为他倒了杯茶,他早就知道袁大头会这么说,若是贪上赌钱,莫说是一块玉石,就是一座玉山,也经不住这么折腾。

“袁大哥说的什么话?不就是银子的事吗”,仲逸爽快的拍怕胸脯:“那就再延长一个月吧”。

袁大头将端到嘴边的茶杯放了回去,频频摇头道:“不不不,哥哥不是这个意思,莫说这一个月,就是十个月,恐怕也还不上了”。

仲逸笑道:“那袁大哥的意思是?”。

袁大头起身而立:“我想过了,这玉石不能吃不能穿,干脆不赎了,直接归你。只是这……”。

哦?仲逸挥挥手,示意他坐下:“说嘛,有什么尽管开口,干嘛吞吞吐吐的?”。

咳咳咳,袁大头略显尴尬道:“你看,你们当铺的规矩,肯定是估价少了许多,倒手一卖就能挣一倍多,这块玉怎么也能赚个几百两……”。

果真是个精明的主儿,如此一说,仲逸立刻明白过来了:“了解、了解,是不是缺银子花了?说吧,要多少?”。

“嗯?这个……”,袁大头苦笑道:“哥哥知道你这也是生意,不管能赚多少那都是应该的,这是买卖的规矩嘛,可哥哥最近实在是手头紧,平时在牢房中顺些银子,或者给那囚犯买些酒菜赚个差价,那都是些牙缝里抠出来的,也经不住这赌……”。

唠叨半天,袁大头终于伸出一把手:“五十两,就当哥哥借你的,手气好了就翻本,翻本就还你……”。

这赌徒的话能信,母猪能上树,可既然想借着这位袁大头刑部的身份,还得与这小子搭上线,五十两银子也算是物有所值了。

“好说、好说,五十两就五十两,我这便给你,但这生意有生意的规矩,这东西可就归当铺了”,仲逸随手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他:“一会你去柜台找老姜头办理,不要告诉这五十两的事就行了,他可是个较真的老头儿……”。

“好好,理解,理解”袁大头满脸堆笑道,临出门时他突然抬头拍拍胸脯保证道:“刚才在门口看到几个闲人似乎是闹事的,这京城一般人可真不敢惹,谁知道后面是什么人呢,不过也有没有靠山的土鳖,以后若是遇到找事的,哥哥尽量给你摆平,好歹也是个刑部的嘛……”。

仲逸满脸堆笑,心中却骂起这个袁大头来:真是个大头,鬼精鬼精的,知道京城的人不好惹,还来这么一句,若是没靠山的来找事,用你作甚?

这五十两,就当是底层的“摆平费”啦。

聪明人有聪明人的算盘,不过这聪明人也有聪明的人好处:如同蠡县的城门守卫刘三儿,若是用的恰到好处,那在关键时刻还真能帮上不小的忙。

聪明人嘛;只有对自己有利,同时又不会危害道自己的核心,那自然就会帮别人了。

袁大头很快在老姜头那里办好当物事宜,他向仲逸打声招呼便哼着小调走出门外,不用说他此刻要去的地方,自然是掷骰子的小院了。

柜台前,老姜头与罗英正谈的津津有味:这块羊脂玉终于到手了,几百两银子也就到手喽。

“小英子,要说咱们少东家可真了不得,照此下去,咱们若一当铺真的要发了”,老姜头随意这么一说,眼睛却紧紧的盯着手中的那块玉,对自己的估价之术颇为满意。

罗英不以为然道:“这算什么?想当年,我仲大哥略施小计便将整个保定府,甚至直隶……”。

“哎呦,你看看我,这茶又凉了,赶紧去对面的茶馆打壶开水来”,话到嘴边,罗英觉得说的有些多,这才急忙找个借口打水去了。

老姜头只顾着端详着手中的物件,那里管罗英说了些什么,这种忘我的精神,确实也只有他老姜头能做到了。

……

“姜伯,忙着呢”,袁若筠突然喊了这么一句,吓的老姜头一个冷颤:“原来是许公子啊,我们东家正在里屋呢,快去吧”。

“什么?他们果真把银子送来了?还五千多两?”,听完仲逸这么一说,袁若筠惊讶望着他:“师父,那照这么说,咱们可真发了,你出马一次就是五千两,这挣大钱的人原来是您啊”。

看见袁若筠这表情,仲逸就想笑,但人家既然叫了声师父,总得要摆起一点谱儿来,他立刻板着脸叮嘱道:“先声明啊,此事你不得插手,更不得使小性子,否则……”。

“否则怎么样?快说”,袁若筠急切的问道:“你不会是?”。

仲逸脸上立刻露出一阵坏笑:“对,从今日起,但凡你有不听话,那教你轻功的事,就永远没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