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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6章

可宗王们根本不吃这一套,真当他们不知道情况吗?

谁心里都清楚,陛下始终没有直接拿下这些人,便已经说明了陛下的态度。

可这态度却不合宗王们的心意,敢在宗王府杀人,这是触犯到了绝对底线,就算是让陛下不喜,他们也非杀不可。

现在当场杀了也就杀了,陛下不可能因为他们杀了这些人,就真的将他们如何。

可若是现在不杀,那就夜长梦多,待会陛下若是下了明旨,要派人来直接将这些人带走调查,那他们再想动手杀,那就是公然抗命了。

“事实清楚,人赃并获,如此铁证之下,还有何好说?张邦立,你让是不让!”宗王们下达最后通牒!

就在这时,那先前躲进内院的诸多宗人,发现外面形势突变,一个个顿时拥了出来。

自不消说,一片如刀如箭的口诛笔伐。

尤其是那曾遭明王府动手的宗王,此刻更是激动不已,愤怒至极的数落着明王府一众的跋扈罪行。

“他们竟敢向我们下达杀无赦的命令,在我墨家打下的江山,在国都京城,我等皇族竟于宗王府中,被一群皇家奴仆肆无忌惮的屠戮,若非护卫舍命相救,若诸位宗王再晚来一步,我等便要被他们追上,用乱刀活活砍死,此刻便是成了刀下之鬼,却不知以何面目去见祖宗……此等反贼,若不以极刑论处,我等宗王今后莫说威严,怕是连性命都要朝不保夕!”

这番话一出,几位宗王浑身杀意暴涨,一个个气的眼睛都红了:“杀,给我杀!立刻将他们千刀万剐!”

说罢,众皇家卫士,当场应命,这一刻竟是连张邦立也被围在了其中,弓弦紧绷,当真要立刻下杀手了。

“我命休矣!”张邦立脸色惨白!

……

正待弓要出弦的紧张一颗,突然一道白衣身影凌空而起,直直落到了场中央,弓箭底下。

满场中人大骇,便连宗人也是刹那脸色惨变,只听不知是谁陡然大呼:“慢……”

然而却已来不及,有一名卫士手中的弓箭已是“咻!”的一声响起,箭已出堂,不偏不倚直直朝着林素音射来。

已经吓的脸色惨白的张邦立,这一刻心若死灰,愣愣的怔在了原地。

林素音若死了,死在这里,死在皇族宗亲手上,他不敢想象这天下会惊起怎样的滔天骇浪。

这一刻他连自己的生死都来不及去想,只有无尽的绝望在他心头慢慢沉沦。

“砰!”的一声,张邦立跌坐在地。

便是宗人们,这一刻也早已惊骇愣住,杀了阿九他们好说,杀了林素音,他们将承受的是天下人的怒火……

“铛!”一声闷响传来。

满场人心中同时一震!

诸多人在,却噤若寒蝉。

张邦立缓缓抬头,当看见那白衣身影依然稳稳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她的身前一米处,陆寻义不知何时出现在那儿,面色满是寒光,手里正紧紧握着一只箭矢。

张邦立的心,狠狠的跳动两下,眼中又复了神采一咕噜从地上爬起来,口中粮忙大声喊道:“都住手,谁敢伤明王妃,陛下定斩!全部住手,不许妄动丝毫!”

陆寻义眸光死死盯着那名刚刚放箭的兵士,眼中杀气高涨,骇人得狠。

然而他却死死克制,最终手中用力,精钢箭矢被他用指甲深深掰弯,深吸一口气,又望了一眼那些宗王,他什么都没说,只转身对林素音躬身道:“请王妃移步安全之地!”

林素音微微摇头,抬手止住她的话语,随即抬脚要上前,却只见明王府黑衣卫,各个闪身,全部挡在了她的前面。

“挡住他们,保护王妃撤退!”阿九从一名长刀卫手中接过刀,站在林素音身前一步,眼中充血,大叫道。

“都住手!”林素音一声清喝。

所有人身形一顿,林素音身形微闪,已超越诸卫士,站在前面。

自入京以来,她从未动用修为,今日是第一次。

林素音面沉如水,极为少见的主动出头,站在前面他盯着众宗人,最后看向最前面的及尊宗王,沉声道:“诸位叔伯左一个谋逆,右一个反贼!好,既然你们直指我明王府谋反,要就地正法,那你们可以动手了!”

诸宗人,方才也是吓的够呛。

但此刻却又是沉下了脸,其中一人脸色难看无比:“明王妃,铁证如山,莫非你还想强行包庇这些以下犯生的大逆不道之贼?”

林素音微微蹙眉,声音清淡开口:“你们指责的谋逆之人,是我明王府之人,你们要千刀万剐就地正法的也是我明王府的人,本宫身为明王府主母,莫非还能事不关己?既然连一个问清楚情况的机会都不给,那也无需再争执其他,明王府谋逆,本宫身为主母,自也脱不了干系,诸位叔伯既然已经认定了明王府谋反,那便连本宫一起杀了吧!”

“明王妃,我等知你在皇后宫中,此事当与你无关,可你也莫要仗着明王妃的身份,就可以肆无忌惮无视皇家法度,虽然此事与你无关,但你强行阻拦皇家执法,便可以包庇罪处!”一位宗王声音很冷。

林素音沉默半晌,道:“那你们动手就是!”

“哼,胡搅蛮缠,果然不知礼教!”见他非要护着这批人,顿时一位宗王冷哼一声。

这话一出,林素音眼中骤然波动一闪,身上气息也为之而动,林素音抬起眸光,直视那尊宗王:“王叔虽是长辈,可本宫也是亲王府主母,如此欺辱,是否有失身份!”

什么叫不知礼教,分明是说她出自贼寇之家!

林素音真的烦了,她忍一次,两次,却无法永久忍下去。

也正是因此,今日听到明王居然为了她受过的屈辱而闹的如此大时,她的心才不宁静,因为她身为女子,确实在乎声名被污的一片狼藉。

“身为我皇家王妃,竟不知我皇家威严大过天,不知维护也就罢了,竟还不分是非黑白,强行与这帮以下犯上的逆贼为伍,本王身为宗老,专司皇家子弟礼法,眼里揉不得沙子,你便是身份再尊贵,那也是我皇家中人,见之不妥,本王如何说不得?你若但还明理,便当立刻退下,回去自修德行,以赎此罪!”宗王受林素音顶嘴,当场疾言厉色,以长辈之身怒斥。

“王叔既然如此明理,又为何不问是非黑白,便要先斩我明王府人?”林素音气息逐渐锐利起来:“说到宗室法度,我明王府为宗室,那宁郡王府与诸多宗人,难道不是宗室?宗室之间起了摩擦,何能二话不说单单要斩我明王府中人?宗王为何不练参与此事之宗人一起斩了?就算我明王府杀了人,可难道就无需问清明王府为何杀人?为何不去其他宗王府邸偏偏来宁郡王府杀人?是谁先动的手?”

“你……”那宗王眼一瞪:“擅闯王府杀人便是死罪!”

“既然宗王所谓的明事理,是这种说法的话,那本宫自也无话可说!”林素音面色彻底寒冷,一字一句道:“你们可以动手了!”

宗王已然闹到这个地步,自然不可能就此收手。

数位宗老对视一眼,随即其中一个沉声道:“明王妃,你还是回去好好反省吧,来人,请明王妃回去!”

顿时宗王身边闪出六道身影,观之气势,竟皆是宗师修为。

六人上前一步,其中一人开口道:“王妃娘娘,请吧,莫让我等为难!”

张邦立在旁边看着,他心知今日定无善了,竟不出声,也盼着林素音临去,已经这样了,这些人保不住,却绝不能再让林素音有丝毫闪失。

林素音摇头,陆寻义上前一步,沉声道:“你们敢动王妃一根汗毛,不管你是谁,什么身份,待殿下归来都必将你们碎尸万段!”

六名宗师顿时心中一凛,竟当真迟疑了。

数位宗王此刻却是冷声道:“明王亦乃我皇族子弟,自也得受宗亲府监督,尔口出狂言,是要败坏明王声名吗?”

陆寻义眸光一扫诸王,再无客气:“莫以为我等惧了,明王府染血四方,但凡敢碰我底线者,无人不敢杀,也无人不可杀!”

“放肆!”诸宗人听的怒火三丈,宗老大喝道:“休要再与他们废话,将明王妃带走,送回皇后那儿,待此地事了,本王亲自去见皇后,倒要问一问我皇族礼制还要不要!”

诸宗师听此言,眼里稍稍犹豫了一下,可最终没办法,他们受皇家节制,为宗亲所供奉,职责在身,不得不动。

几人眼里无奈一闪,便要上前,去将明王妃带走。

陆寻义眼中一狠,喝道:“阿九,带王妃走!”

阿九两眼通红,他未曾料到最终会闹到这个地步,此刻沉声道:“娘娘,无需管我们,您且回府,待殿下归来,自会为我们做主!”

六位宗师闻言,也稍顿,能不与王妃为难,他们自然不愿。

然而,林素音却怎可能退?

平日可以不管明王府,但今日,这些人是为她而来,她不能不管,见以命相要挟,他们依然要杀,那无论如何都不能走,多拖延一刻,她相信皇后自会想办法来救。

却在这眼看要动手的最紧张时刻,突然门口道身影快速掠来,如电闪般,场中多了一道人影。

所有人眸光看向来人,只见是一三十多的中年人,不过当众人看向他的脸时,却无不皱眉。

此人相貌丑恶,倒也不能说是相貌,主要是他脸上有一道伤疤,从额角直通嘴角,令他看起来很是丑陋狰狞。

“老五?”却忽然,只听陆寻义微愣叫道。

“师兄!”原来来人正是留守明王府保护杜鹃的万明生,他也是铁雄师兄弟当中一人,如今竟已赫然也是师者修为。

“你怎么来了?”陆寻义眉头一皱,这是非之地……

可突然,他又眼神一亮,老五没有参与,连忙道:“老五,此地危险,且先护送王妃离开!”

“危险?师兄何意?”说罢,万明生目光转向王妃,随即先是一拜:“万明生见过王妃!”

“免礼!”林素音点点头道。

万明生起身,眸光立刻环绕一周,顿时那恐怖的脸一沉,眼中开始释放危险光芒。

这情形一看便知,已是要开打的节奏了。

“先带王妃离开!”陆寻义皱眉,不欲多言,直接沉声道。

“怎么?看这形势,是有人逼咱们大开杀戒啊,既然如此,那正好!”万明生转头看向陆寻义,声音低沉道:“殿下有命!”

诸人闻言,皆是眼神微变,明王府中人却是抬头。

“五哥,殿下知道这里的事了?”阿九急忙问道。

万明生点点头道:“娘娘,殿下听说拜访宁郡王府不顺,连您也出面了,故派我过来走一趟!”

张邦立闻言,顿时眼皮直跳,直觉不好。

倒是林素音神色微征,随即眼睑微垂,又仿佛恢复了淡漠,只轻声道了一句:“哦,他说什么?”

“殿下说,若有人为难,可告诉他们,阿九拜访宁郡王,让长刀卫持刀随行是他的命令,若有拦阻,可以动手杀人也是他的命令!听闻有宗人叱之此举为谋逆,殿下命我来问一问,究竟是谁说的?”万明生沉声说着,目光却在兵士,与那六名宗师的脸上停下,随即手在腰间一抹,一把三尺长剑已经握在手里。

他声音一落地,除明王府人之外,余者无不大惊失色。

这是什么话?

又是什么意思?

而明王府一众人,却是豁然直起了身,唯有陆寻义眼中一闪,有担忧之色浮现,但随之心里微叹,压下。

他之所以一直克制,不是怕了,而是怕再继续爆发下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