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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谋权

杨骏解决掉了流民问题后,如释重负,加上汝南王离开了洛阳,杨骏觉得眼下大局已定,于是开始笼络人心,大加封赏。他借惠帝的手诏恩泽天下,把所有官员的官阶都给提升一级,效忠于自己手下的官吏升二级,郡守以上者加封关内侯,杨氏宗亲做官封赏者自不必说,杨骏自己自封为太傅、大都督,统揽朝中一切大权,杨济、杨珧分管禁军,加上女儿杨芷为太后,杨骏俨然以太上皇自居。

且说皇后贾南风,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把老皇帝盼死,傻皇帝登基,以为自己可以在后宫之中说一不二,结果冒出个杨太后,处处压自己一头。朝中之事已被那杨骏独霸不说,就连后宫中也要受比自己小两岁的杨太后辖治,不得所欲。惠帝愚钝,杨太后又年轻,自己这个皇后根本挨不到头,基本名存实亡,倘若惠帝在位时间还没有太后长久,杨骏再立新帝,自己更是废人一个。想到这,贾南风心绪便暴躁起来,转头瞪着凶狠的眼睛扫视众婢女,众婢女知道贾南风素来待人苛刻,十分小心,不敢抬头,不知谁又要倒霉了。

偏有一个姿色相当的宫女因身体不适,久站不住,右脚不觉向后退了一下,引起了贾南风的注意,贾南风看了看那宫女面容姣好,肤白不俗,长得好看没关系,但贾南风最恨的就是皮肤白净的,因为自己皮肤黝黑,所以她恨不得天下女人都变成乌鸦才好。

贾南风带怒而言:“你怕什么?我有那么可怕吗?”

贾南风因动辄惩处婢女,已经换了几十个婢女,身边除了一个叫芙蓉的,其她的婢女都叫不上名字。

那宫女没敢抬头,也不知贾后是在对谁说话,不敢答言。这可给贾后找了一个大茬。

“反了!问话都敢不回了!一个小小的宫女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莫不是背后有人撑腰,全不把我这个皇后放在眼里!来人……”贾南风一手指向那个婢女道,“把她给我拖下去杖责八十!”

几个年纪大一点的宫女走上来,叉住那名宫女,此时那宫女才知道皇后说的是自己,吓得扑通一声跪下,她知道这三十杖便是昏死,五十杖便是半死,就自己这身子,八十杖必死无疑。心下惊慌叫苦不迭,嘴上拼命告饶不止,其楚楚、哀怜之状,此刻仿佛连一条狗也不如。贾后不为所动,婢女硬生生被拉了下去。

巧得杨太后杨芷从偏殿路过,那婢女见了太后,拼死向太后求饶,杨太后实在看不过去,叫住了押送婢女的人,问清了原因,不禁蹙起了娥眉,想要去训斥贾后一番,又觉得有失身份,于是派一个贴身婢女去带话给贾后。

贾后见杨太后派人来传话,也不躬身聆听,只管坐听,杨太后的婢女见状,忍着怒气道:“太后说了,身为皇后,就应母仪天下,性情温善,对下人动辄用刑,实在有失尊贵,若皇后不愿意再做这个皇后,尽管对太后讲。至于那个宫女,太后已收在身边了,皇后好自为之!”太后的婢女说罢,也不施礼,转身就走。

贾南风见太后身边的一个小小婢女也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不禁怒不可遏,拿起桌上的茶杯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都走都走!都给我滚!”

众婢女无不带着一身冷汗惶惶而退。只有芙蓉一人留下。

芙蓉见众婢女走后,贾后怒气渐消,低声对贾南风说:“杨太后少不更事,城府不深,做事毫无忌惮,无非是有其父杨骏在朝中撑腰,若非皇后您的父亲早丧,那杨骏也不会一手遮天,如同太上皇一样,更不会有太后的跋扈。如今太后处处压着您,这我倒不担心,我担心的是别的事。”

贾南风毕竟是有心机的女人,见芙蓉说得有理,平了平心中怒气,问道:“担心什么?”

“皇帝新立,大权旁落,杨骏自封太傅总览一切大权,俨然以太上皇自居,杨氏一族无不鸡犬升天,倘若杨骏密谋改朝换代,那晋国可就步了魏国的后尘……”

芙蓉一席话说得贾南风心中一颤,不禁又惊又怕又恨又急,惊的是杨骏确实有改朝换代之能力;怕的是待杨氏一族根基稳固后,弄不好真的就来个禅让;恨的是贾氏一族都是些庸庸碌碌之人,无人能依靠;急的是自己现在毫无办法。

“依你看,该怎么办?”

芙蓉观四下无人,轻声道:“要灭杨氏,非要借司马氏一族的力量不可。皇室宗亲被杨骏排挤,怎能不怀恨在心?天下是司马氏的天下,杨骏要改朝换代,司马氏岂能坐视不理?只要能弄到一份陛下的手诏,来个‘清君侧’,大事就成了。”

贾南风点点头:“我就不信那杨骏真能改朝换代。诸侯王中,你觉得谁最合适?”

芙蓉笑道:“远水救不了近火,眼下在洛阳握有禁军兵权的,只有楚王司马玮。”说罢,芙蓉俯首在贾南风耳边,悄声耳语,说只需如此这般……

贾后听罢一双圆眼笑转成了两条狡黠的缝。

金谷园

江离睁开双眼,只见床边挂着蝉翼一样的薄纱,透过薄纱,江离看到的是满目华贵,屋内陈设十分考究,一看就是富贵人家,案几上置着一个香炉,几缕香烟袅袅,远闻也沁人心脾。

“醒了醒了!”江坷三步作两步地跑过来,眼含热泪地看着江离,心喜之情,溢于言表。江离慢慢抬起手,替妹妹擦了一下眼角的泪痕。

一个小胡子中年人,还有一个长须老者掀帘而入,长须老者坐在床边,给江离诊了诊脉,良久,点头道:“已无大碍,可进水米了。”说罢起身提箱,与小胡子中年人告辞而去。

江离问小坷:“这是哪里?”

小胡子中年人答道:“这里是我的府邸,我是安阳乡侯石崇。”

江离闻听对方身份贵为侯爵,急忙要坐起来欠身道谢,怎奈身子数日未进水米,十分虚弱没有力气。石崇见状,扶江离躺好道:“你几日没有吃东西,身体十分虚弱,好生休息罢!”

“多谢安阳乡侯。”江离谢道。

“不用谢,听你的妹妹说,你们是汝南王府的人?”

江离看了一眼小坷,心中很不是滋味地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你们安心在此好生休息,想吃什么、用什么,只管吩咐下人去做,你若好不起来,你的妹妹可就要哭死了!”石崇说完,哈哈一笑,转身交代金管家命人好生伺候,交代完便走了。

江离看着心喜的小坷问道:“我睡了多久?”

“你还不知道,你都睡了一天了!”

“司马公子可还好吗?”

小坷一听姐姐问起司马瑾,欢喜的脸上立马皱起了眉头,气恼起来,恨恨地说道:“他好的不得了!他自己早就逃出洛阳了!还管我们?这回是秦缨大哥救的我们!”

江离点头道:“司马公子没事,我就放心了。秦缨是谁?”

“就是那个救了我们的人。”

“他人呢?”

江坷道:“秦缨大哥有事出门去了。”

江离道:“司马公子和秦缨大哥对我们都有救命之恩,我们都不能忘。”

江坷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且说杨骏权倾朝野,几乎独揽朝纲,杨氏一族非富即贵,遍布满朝,这引起了大批人的不满,杨骏有门客提醒杨骏小心提防,因有杨济、杨珧把控洛阳的禁军,杨骏全不在意,依然目空一切,唯吾独尊,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一次,杨骏进宫遇到殿中中郎将孟观、李肇,突然想起午间要在宫中陪皇帝用膳,忘记带一件衣服,疾叫住孟观、李肇。

孟观、李肇二人正在当班,见杨骏问,连忙作揖道:“不知太傅有何吩咐。”

“我午间要在宫中吃饭,忘带一件衣物,你二人去我府上去将我的衣物取来。”

孟观、李肇二人互相看了一眼,居然让堂堂殿中中郎将去干仆人干的事,去,有失体面,不去,又不敢推辞。

“太傅,我们是中郎将。”

“我当然知道你们是中郎将,如果你们是宦官,我会跟你们说话吗!”杨骏见二人默然不应,怒道,“还不去?真想做宦官不成?”

孟观、李肇二人见杨骏将怒,愤愤而去,二人因此深恨之。

这夜,孟观、李肇在宫内某间内喝酒,忽然走进一位披着头巾的女子。

孟观看着那女子只是疑惑,并不惧怕:“你是什么人?”

女子扯下头巾,露出面容,低首挑眉微笑妩媚道:“我叫芙蓉。”

“你是哪里的宫女?我怎么没见过你?深夜宫中随意走动,私见殿中中郎将,哪一条你都活不了。”

芙蓉笑道:“一个小小宫女的性命,死不足惜,就是死了,也比二位做了宦官要好!”

孟观听罢大怒,拔出随身佩剑,放在芙蓉颈上叱道:“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是宫里的人,我就不敢杀你?”

芙蓉全然不惧,微微一笑道:“你若敢将这把剑放在杨骏的脖子上,即便你死了,也能封个侯。”

孟观心中一惊,看着芙蓉低声问道:“谁派你来的?不要让我问第二遍。”

“我能深夜至此,我不说,想二位也应该知道我是谁的人,比起杀我,你应该更想杀掉杨骏才对。”

“谋杀大臣乃是犯上作乱,就凭你这句话,当夷三族。”

芙蓉笑道:“没错,我去谋害他,自然是犯上,不过,如果是圣上要你诛杀他,又叫什么呢?”

说着,芙蓉从怀中拿出一张黄色的绢布,递孟观、李肇二人,二人接过绢布,一眼就认出这是皇帝的手诏。手诏上写的,正是命诛杀杨骏的诏令。

孟观、李肇二人看罢,一时间心中慌恐不安,默然不语。

“杨骏独揽朝中大权,排除异己,任人唯亲,欺君罔上,罪当灭族。你二人身为殿中中郎将,难道不应该为国尽忠,听命于圣上吗?我奉圣上旨意,命你二人协助诛杀乱臣贼子,匡扶晋国社稷!”

“这……”孟观、李肇二人还是不敢受命。

芙蓉见二人还是犹豫不决,便晓之以利害,说道:“最重要的是,你们并不受杨骏重用,他一句话可以让你们死,也能让你们成为太监,杨骏活一日你们就一日不能出头,如果你们在除杨骏这件事上立了功,那你们就是第一功臣了,封侯又算的了什么?大丈夫活一世,岂能碌碌无为?你们若真是那苟且偏安之辈,不如真去做个太监吧!”

孟观、李肇二人互相看了看,孟观道:“不是我二人敢违背圣意,只是那杨骏在朝中势力太大,大部分禁军又都在杨济、杨珧手中,没有兵权如何成事?”

“皇上已经命皇后外结藩王,内联忠臣,那些司马氏的藩王见了皇帝手诏,没有不响应的,毕竟保住皇帝的江山,就是保住司马氏自己的地位,楚王司马玮,已经答应起兵。你们还怕什么?”

“皇后要我们怎么做?”

“我见驺虞骑的将士并不轻易为杨骏所调遣,如果得到驺虞骑的帮助,事必成矣。”

孟观道:“驺虞骑乃皇上直属之军,个个骁勇善战,确实是一支不可小视的力量,但这驺虞骑也十分神秘,自晋国建立以来,朝廷百官没人知道过这支军队什么来历,就连现任主将,我们也只知道他的名字叫斗魁,除此之外,一无所知。”

“哦?就连殿中中郎将与这斗魁也不熟?”

李肇为难道:“这个斗魁来历不明,不喜欢与人结交,我等只知道他曾随马隆征讨过树机能,那树机能勇猛善战,朝廷几次围剿都失败了,结果马隆一出征,树机能的兵马就溃不成军,毫无还手之力,马隆甚至还取了树机能的人头,兵士们都说那树机能是那个斗魁杀的,所以大家都认为马隆就像是捡了一场胜利,不久之后,先帝就任命斗魁为驺虞骑的主将。”

芙蓉想了一下道:“你二人可否今夜带我去见那个斗魁?”

“可以是可以,只是没有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