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老克灵觉得一开始就错了，不该招惹人族，乖乖留在冰原就行了。

立西说道“可是族老，那些中原人真的很美味，人血和人肉比那些鱼肉好吃多了。”

入侵的时候，立西尝到了甜头，回想起来，真的很心动。

族老克灵无奈地说道“哦，他们好吃，你没听他们说什么，宇文凯杀入月城的时候，他们也觉得我们圣族好吃。”

立西沉默了，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四百年前的恩怨，是到了了结的时候，还是继续下去？”

族老克灵无奈地摇头，他心里也没有答案，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

“让大家做好警戒吧，风怪出没，圣境不安全了。”

克灵族老无奈地摇头，转身回屋里。

雁门关，马镇。

客栈里，伙计提着一个桶下来，里面装着垃圾。

“那三个做买卖的客人还在房间里睡着？”

客栈掌柜抬头指了指二楼的房间。

伙计说道“可不是么，十几车的货放在后院，也不着急，成天就在房间里躺着，那两个伙计偶尔下来找其他客人聊聊天，那东家从不出门。”

掌柜和伙计说的就是程辉三人。

猜到李承道杀了武圣和鬼女后，程辉在房间里躺了好几天。

他在纠结，到底是复仇，还是跟随李承道，或者一走了之，从此隐姓埋名，远离这些争斗恩怨。

一天天过去，马隆非常焦急，他也猜到了一些，又不敢捅破这层窗户纸。

正说着，马隆从门外走进来，掌柜和马隆打了个招呼，马隆笑了笑，在柜台上放下一锭银子。

“这是房钱和饭钱。”

马隆笑了笑，掌柜收了钱，笑道“客人不用这么着急的，等到最后一起会账便是。”

马隆没有理会，径直上了二楼。

推门进去，程辉还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双手抱在胸前，另一个探子在床边看着。

关上房门，程辉将两瓶人血放在桌上。

马镇人多，而且很杂，在这里杀个人太容易了，没有人会注意。

“统领，起来吃点东西吧。”

马隆站在床边轻声说道。

盖在脸上的被子掀开，露出程辉难看的脸色。

“统领五天不吃不喝了。”

虽然五天对于他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这种状态很糟糕。

刚刚经历大败，如果程辉再这样无精打采，马隆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统领，喝点吧。”

马隆不敢说话太重，怕程辉不高兴。

看得出来，程辉现在非常迷茫，情绪很不稳定。

“马隆，你什么时候跟着王上的？”

程辉躺着不动，眼神有些空洞。

马隆想了想，说道“萧羽将军投奔王上的时候，我跟着一起投奔的，我也算是老人了。”

程辉喃喃自语道“萧将军在江边阵亡的。”

马隆微微点头道“对。”

又是一阵沉默

“如果有人，如果不是龙辰，而是其他人”

程辉努力组织语言，让自己说出来的话，不那么耸人听闻，或者不吓到马隆。

“统领，我也猜到了，我们现在哎，怎么说呢，丧家之犬吧，还能怎么样？”

“王上尚且不敌，我们又能如何？”

马隆猜到了程辉要说什么。

程辉的眼珠子转了转，看着马隆无可奈何的脸。

马隆猜到了，这并不奇怪，他不笨。

“那你觉得呢？继续跟着李承道吗？”

程辉语气疲惫地问道。

房间里除了他们两个，还有一个探子，也是老人。

程辉和马隆谈论的时候，这个探子非常平静。

很显然，这个探子也猜到了。

“如果不跟着他，我们去哪里呢？”

马隆反问。

天大地大，却无容身之处。

当年的战友死了，当年的家人死了，甚至当年的家乡都已经不复存在。

每个人活在世上，都需要一个依托，或者说一个目标。

特别是能力强的人，他们更需要一个目标，以支撑自己活在世上，不成为浑浑噩噩的行尸走肉。

“是啊，不跟他，跟谁呢？”

程辉闭上眼睛喃喃自语，好像在努力说服自己，放弃武圣的仇恨，跟随李承道继续往前走。

“我们这些人就是这样，从王上遇见鬼女那一刻，我们的命运就注定了。”

“我们是不人不鬼的东西，怎么可能过正常的日子，就是跟着一条道走到黑，走到死，走到死”

马隆在椅子上坐下来，看着窗外的行人，心中非常迷茫。

程辉爬起来，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房间里的地板。

过了许久，程辉走下床，拿起一个瓶子仰头灌下一瓶血，长呼一口气，说道“跟着李承道干！从现在起，一切都是龙辰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