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说谢谢，不如答应我一个条件。”夜雪重的唇慢慢转红，血色已经充斥进了他的肌肤、他的肌理。

她瞧着他转红的皮肤，稍稍安心了些。

“什么条件？”

“留在妖界，留在你的家。一辈子。”

若是夜雪重不说最后一句，她一定坚决地拒绝，但后一句……虽然妖界不是她的家，但是也有她在意的妖。

她可以拒绝妖界，却不能拒绝那些帮助过她的妖。

“夜雪重，我不会留在妖界，这就是宿命，但我请你帮个忙。照顾好他们。”

乐凰似乎将妖界郑重地托付给了他，夜雪重起身，慢慢走到乐凰的面前。他浓郁的眸子依旧深沉。

“我可以照顾他们一时，决不会照顾他们一世。你是帝姬，是未来的王，一切都应该由你来照拂。”

乐凰深深地叹了口气，夜雪重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是他根本不在意。我跟他最大的鸿沟在于理想的方向，若是我们俩的方向一致，肯定是非常好的朋友吧。

“话不多说了，有些事，非要勉强也没有意义。”乐凰瞧着他，只淡淡说了这么一句，转身便出了房间。

夜深沉，浓重的黑笼罩在天上，仿佛要塌下来一般，稀稀疏疏的星光闪烁，为墨色的穹庐增添点缀。

乐凰走在黑暗之中，就算有星光，也难免会小心翼翼，战战兢兢，唯恐自己摔跤。可反过来，幸好有星光，才能在这条孤独的路上陪伴着她，弱弱地向她指明着方向。

心如星，尽管弱小，却坚定。它会持续闪着光，迎接黑暗的结束。

次日，阳光普照大地，也点亮了乐凰的好心情。

她很早就起床了，在快速收拾过后，她马上来到了夜雪重的书房。

这次来与上次完全不同了……不用再躲躲闪闪，更不必如履薄冰。

这几日，夜雪重似乎一直待在自己的宫内，仍旧没有出门。

没有出门就意味着不会碰上，正如了乐凰的愿。

乐凰按照夜雪重所说的，很快便找到了那本书。找到的时候，她还非常懊恼地摇了摇头。

要是我当时再往进深摸一点点就好了，也不至于和夜雪重打了一架，就更没有之后的事了。

哎……命运弄人……

拿到书后，乐凰赶紧回到了宫中，自行练习起来。

拥有了妖的内力，乐凰此时运行起血脉来，居然无比通畅。果然，书和夜雪重都没说错。妖法果然能压制玲珑血。

可是……她心中仍有芥蒂，夜雪重和他说过多次要练妖法，可她就是无法真真正正地去接纳它，即便对控制玲珑血有很大好处。

算了……不练就不练吧……暂时能控制住就是好事。

血脉顺通，她按照书中的口诀将血运行全身。顿时，通体舒畅，如浮在云端一般。

她闭上眼，感觉自己渐渐进入佳境。那日，夜雪重给她渡入内力之后的画面，如走马灯一样的转换。乐凰堕入其中，舒服到已不可自拔。

云彩在蓝天之上，像一块块棉花糖。她坐在云朵之上，享受绵绵软软的触觉。

此时，云在飘，她也在飘。时不时的，就会有另一片云朵飘来，那片云朵似乎比自己在的更大、更软。乐凰踮起脚，只轻轻一跃，便落入了新的“棉花糖”中。

她在新的云朵上玩耍了一阵之后，又发现了一个新的云朵。她又踮起脚，轻松跨上了新的“棉花糖”。如此循环，循环往复，在她收功之前，她已经越上了十几个云朵，直到她缓缓睁开眼，还似觉得恍若梦中。

那妖法仿佛是玲珑血的一把开关，控制着它在体内的游走，让她毫不费力地攀登上顶峰。

真是太美妙了！乐凰望着蓝天，悠悠感叹。可惜……要是除妖之法能达到这种境界该多么美好！

她合上书，慢慢摩挲着书的封皮。

现在，这本书已经有了……剩下的就是罪证了……我直接问夜雪重好不好呢？乐凰依稀记起，上次她夜袭书房的时候，并没有找到。在暗房中，似乎也没有。与其自己寻找，不如直截了当的问，效率还能快些。

可是……这么重要的东西，他应该不会轻易给我。不如，我用什么去讨他的欢心，可能还能好一些……至少，先得个答案。

若他给便给了，不给便另想办法。

“帝姬，该吃午饭了。”就在她想的当头，采萧端着佳肴上了桌。

“采萧！”她摆着手，眼睛闪着精灵般的光，示意她过来。

“帝姬有什么事，先吃饭吧！”采萧走到她的身边，好奇地看着她。

“先不忙吃饭。嗯……那个……我有个小小的问题……嘿嘿……”

乐凰有些扭捏，朝她打听也有些难为情啊。

“你家丞相……不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