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久了……太久没有见到他了……她突然不知自己怎么表达对他的感情？友情浓郁化作亲情，更化为泪水，湿润了他的肩膀。

“哭什么？真是个小傻瓜!”他安抚着乐凰的头，一下一下，虽然口中调侃，但语气却比春水还要温柔。

乐凰放开萧意，嘴角仍夹杂着微笑。这是她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一天了。让她感觉还像自己在逍遥派的时候，一切都没有变。

“对了，你为什么要跟着我？”慕尘问道。

“有一日，我无意中进了你的屋子，发现了夜雪重给你的挑战书。”

慕尘点头，难怪萧意会跟着来，估计也是担心自己抵挡不住夜雪重，进而丧了命。

“有你们真好！就算死了，我也值了。”慕尘环视二人，脸上漾着欣慰的笑。

“呸呸呸！不许说死字！”乐凰啐了一口，怒瞪着他。

“哈哈哈，小凰凰啐了，我就不啐了！”

笑声伴随着微风飘向整片大地，惹得茂盛的草也笑弯了腰。乐凰享受着三人在一起的时光，比之前更加珍惜，她不知将来他们三人的命运如何？也许，将来再没有机会重聚，但现在，他们好好站在一起，享受着快乐，享受着幸福。她的目光从慕尘身上，转移到萧意身上，想将他们的表情、动作深深记在心里。融于她的回忆中。

就算，未来没有机会重聚，她也能用这段记忆抵抗住所有的痛苦和彷徨，坚强地活下去。

傍晚，夕阳的余光照射在奔腾的水面上，波光粼粼，像极了打着强光的钻石，让人竟有些不敢直视。

慕尘为了晚饭，早早出去打猎，还没有回来。此处，只剩乐凰和萧意一起，堆着柴火，升起了火。

火剧烈燃烧，发出“毕毕剥剥”的响声。两人围着火，蹲坐下来。热气燎燎，让人的脸都发起了烫。

“你好像丰润了不少呢～”萧意两腿搭在一起，瞅着她调侃：“比以前更好看了！”

“你还像以前那么会说话，一点都没变。”乐凰笑道。

“我们都在变，只是对你，都没变。”他的目光在火焰的照亮下异常明艳，仿佛也有火苗在他眼中跳一样。

乐凰刚想开口调侃他，不知怎么，忽然想到夜雪重的话，脸顿时垮了下来。

她是妖，一直都是。他们对自己好的前提是她是人。就算现在大家都接纳她，可等到自己真正的身份暴露之时，他们都会离她而去，甚至不止如此，还会刀剑相向吧。

“怎么突然不高兴了？”萧意的桃花眼不停地在她脸上乱转，想要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萧师兄，我有个假设的问题。”乐凰的表情颇有些严肃，到让萧意“噗”地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乐凰鼓起腮帮子。

“你这么严肃干嘛？本身就是个假设的问题啊……”

额……她很严肃吗……

她不自觉地揉揉脸，试图让脸没那么僵硬。

“快别揉了，再揉就该肿了！哈哈哈~”萧意拨开她揉脸的手：“快说吧~是什么假设性的问题？”

“嗯……若是有一天，你们发现我是一只妖……会怎么样？”乐凰极力掩饰着自己内心深处的跌宕起伏，极力使自己变得轻松，让别人以为这就是个“随便聊一聊”的问题。可是，她真得又很不会掩饰，她的眼充满着认真、恐惧与希冀，仿佛答案中的每一个字都会记录在她的心里，像狂风暴雨般，带给她震颤。

“你这么紧张啊？！”萧意眨巴着桃花眼，似笑非笑道。

“紧……紧张什么啊……快回答！”乐凰有点急了。

“嗯……这个嘛……”他摩挲着下巴，思索道：“对于我而言，无所谓。你是人是妖，你都是你啊！”

萧意冲她笑，柔和的日光荡漾在他的眼里，能让人甘心沉浸在他的目光当中。

“你是除妖师，若我是妖，你不会杀了我吗？”她再进一步问道。

“你是妖，更是我朋友。我与你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杀你做甚。”

两句戳心的话回荡在乐凰脑中，她内心激动着，疯狂着，感动着。她一直以为他对妖的歧视与厌恶可以淡化这层感情，清除掉一切。原来他和她一样，就算不是同类又如何？他们是朋友、是兄弟、是亲人。他们只需要理解，不需要对抗。

蓦然间，她回忆起娘亲的话，维护人与妖界的平衡。这种维持是不是真的需要用暴力解决，以战止战？若是换种方法，会不会更好？比如：感情。

“你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我刚说那句话很帅？！”萧意“啪”地打开折扇，悠悠说道。

乐凰抿嘴一笑：“对！你最帅！”

“我就知道！”

“对了，你干嘛要问这个问题？你又不是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