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注视着慕尘，朝他深深地鞫了一躬：“慕尘，多谢这许久以来你的照顾和帮助。我……就要走了……以后也不会给你再添麻烦。”

她起身，没看慕尘一眼，又转身给其他师兄们行了礼：“我裴乐凰感谢众位师兄的照拂，明日早上我就离开，不给大家添堵。”

说完，乐凰没再回一次头，大步走了出去。她走得是那么决绝，是那么利索，不用劝说，更不用动武。她成全了所有的人，却唯独没有她自己。

“乐凰！”萧意的喊声从她的背后响起，却没有阻止她前进的脚步。萧意眼看不好，便随着她的步伐冲了出去。

慕尘没有理会萧意的行为，而是注视着她的背影。千言万语，哽在他的喉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多么相像，与上一次她的诀别一模一样。可惜……这次不是上次，他不会回头，她更不会。

直到乐凰的背影消失在他的眼前，他还没有收回目光，因为这是他最后一次看着她，回忆着她，追随着她。

以后，他的生命中再没有她，包括他的心里。他要将她从心底完全剔除，不再留有她的半分身影。他知道这个过程很艰难，但他一定要这么去做，否则，他会痛死，直至痛苦而死。

傍晚，夕阳的余晖撒在门框、窗框上，美丽到令人炫目。乐凰静静地欣赏着美景，心底充斥着离去的惆怅。

再美好的景色也会消逝，就如同再美好的人也会离去一样……

“当当当。”门口敲了三声，乐凰打开门，发现何现居然站在门外。

他何时学会了敲门？！果然变得有些规矩了。心里虽然这么调侃，但乐凰嘴上并没有说出口，她欠了一个身，让何现进了屋子。

“大哥……”

“你可以不用叫我大哥了，我欺瞒了你，也不配做你的大哥。”乐凰道。

“不……你是我大哥，就一辈子是我大哥。不管你是人是妖，都一样。”他咧开嘴笑，一口洁白的牙齿显现在他面前。

恍惚间，乐凰觉得一切仿佛都没有变，还停留在她救了何现的那个夜晚。但仔细想想，恍然如梦。

“谢谢你。”乐凰说道。这句“一辈子是大哥”的话，她会永远记住，存在自己的心中，好好珍藏。

“大哥……直到现在，我还是有点懵，你真是妖？”何现挠挠头道。

乐凰微笑了一下：“是，我真的是妖。”

“那……万一我以后遇到你，我……该怎么办？”何现脱口而出。

怎么办？他是指遇到我，会不会除掉我吗？

“随你便，不过……也许你不会再遇到我了……”乐凰笑道。

“啊？！大哥，你要去那儿啊？”

去哪儿……真是个好问题……自己现在是不是已经无处可去了呢？

双乐派是待不下去了……妖界，自己又不想回去……萧王府，还是算了……毕竟，自己与萧王爷势不两立……

天下之大，竟然无处可以容纳自己……真是可悲可叹又可怜……实在不行，就只能……

“我回家。”乐凰犹豫了很久；“正好很久没回去了，回去看看。”

顺便给娘亲上个坟。除除草……

“大哥，我会舍不得你的。要是有机会，我会去你家看你。”何现道。

“好啊，等你有时间再说吧。”乐凰笑着答道。

还好……还好……夜雪重估计得还是有错……他虽能利用仇恨离间了她和慕尘，却小看了友情的力量。在这个世间，还有萧意和何现能接受她。她还有什么可抱怨的？她已经很满足了。

“你明天就出发吗？”何现有些不舍。

“嗯，明天天亮我就出发。”

“我会过去送你的。”何现保证。

“不用了，这让慕尘知道不好，你的心意我领了。”乐凰随手将自己腰间的玉佩摘下，递到何现眼前：“这玉佩送你吧。友谊长存。”

何现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将它揣在了怀里。乐凰看着一贯大大咧咧的他居然也有如此小心的时候，一股温情再次从心底涌了上来。

何现……若是将来你有需要，我一定万死不辞。

“大哥，你都送我东西了。哎，我这个大老粗也没什么可回给你的……就……”他想了想，随手“咔嚓”，扯开了衣服上的一块布，递到乐凰跟前；“就……就只有这个……你别嫌弃。”

说完，他不好意思地“嘿嘿”笑了两声。

乐凰哪会在意这个？！她接过那块布，仔细叠好，像何现一样，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怀中。

“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