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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死

怀歆一大早起来, 一看手机,小群里已经爆炸了。

她这才发现昨晚喝醉以后,忘记亲亲闺蜜还生着气, 直接倒头就睡了。

褚诗然:【渣男!!!骗我感情!!!亏我还等了好久等你打电话过来哄我!!!】

姜可洁:【就是!!!我还想好了要怎么掐断你的电话!!!】

吕瑜:【[微笑]】

怀歆:【爸爸们我错了[流泪][流泪][流泪]】

怀歆:【我不是有意的[流泪][流泪][流泪]】

褚诗然:【你最好给出一个合理解释[微笑][微笑][微笑]】

姜可洁:【 1!!!】

吕瑜:【 10086】

怀歆:【[咽口水.jpg]】

怀歆:【我本来是想联络你们来着!!!要相信我呜呜呜!!!】

怀歆:【但是昨晚不小心喝醉了[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jpg]】

过了会儿,褚诗然回:【和你那位一起?[呲牙]】

她状似平静,但是风和日丽之下暗藏波涛汹涌。

怀歆思来想去, 选择了一个极尽卖萌的猫猫表情包:【[乖巧点头.jpg]】

为防止这几人怒而退群,怀歆态度诚恳,迅速在群里发了一段语音,将郁承的背景交代了一下——说他是自己在mgs实习时候的老板, 也是大三暑期的时候认识的。计划年后去领证,到时候婚礼一定会邀请她们过来的。

怀歆没有发照片,也没有道出郁承的身份, 是因为现在他所处环境不同以往,到处都是媒体打探小道消息, 要是有任何风言风语都会波及集团股价, 索性就谨慎一点。

不过通过怀歆的描述, 三人也大概了解了状况。

姐妹间玩笑归玩笑,都能体会出怀歆的的确确是认真的,只是现在事情还没真正尘埃落定,她们也能理解怀歆不能够全盘托出的顾虑。

褚诗然:【靠……我真的到现在才消化完毕[心情复杂.jpg]】

褚诗然:【什么时候婚礼?】

怀歆:【都是他安排, 估计几个月后?[害羞]】

姜可洁:【我到现在还没消化……】

姜可洁:【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简直就是女大不中留这种感觉!!!】

大家本科毕业之后就各奔东西,褚诗然北京人,去清华继续读研,吕瑜去了上海, 姜可洁则选择到香港直接工作, 也是在某个外资投行中, 天天熬夜爆肝。

外资圈子特别小,基本上底下的ana.ly.st和asso都会在一起玩,姜可洁知道怀歆之前在mgs消费组实习,上面几个老板,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

但是好奇是一码事,姜可洁真正担心的是对方到底靠不靠谱。

听怀歆的意思,两人年龄相差不小,也没有谈很久恋爱便走到结婚这一步了,对方似乎条件也挺好,她总觉得有点梦幻。

彼此都是四年以来同床共枕过的密友,姜可洁有什么想法也不藏着掖着,直接朝怀歆问了。

凝视屏幕上那一段婉转措辞,怀歆弯着眼笑了一下。

也许没有人会相信,一见钟情这种事情会真的发生吧。

但事实就是,她和郁承,相遇在一个正正好的时候。不早不晚,不多一分不少一毫,不用旁人说什么,怀歆就是知道,他在茫茫人海中属于她。

这种感觉很奇妙,不仅仅是命中注定这么简单。

因为他们曾切切实实地携手共进退,再怎么艰难的时候也没有放开彼此,如今守候到苦尽甘来。

“放心吧。”怀歆笑着,心里淌过一阵暖潮,指尖情不自禁地抬起抚摸脖颈间的红玫瑰项链,她说,“我们是真心相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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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几个月和郁承分别两地的时候怀歆都是处于完全断更的状态,编辑田爽也一直很担心她,好在怀歆恢复过来,捣鼓捣鼓,又是卡在一月份的这个截点交稿。

正好她之前写的那本《失重》,先x后爱、床伴变恋人的故事要开新书签售会,怀歆的意思是一鼓作气,把所有的事情都在年前料理了,之后会相对轻松一些。

田爽也是意下如此。

签售会地点在北京,怀歆乖乖跟郁承做了报备,讲要回去一趟。说实话她心里还松了一口气——潜意识里还是觉得被郁承看到自己的作品有些羞耻,现在这样正好,可以不用让他知道自己到底在写什么。

对此男人没说什么,只是温缓叮嘱她早些回来。

签售会当天是个工作日,还没到点就排起了长龙,怀歆意外于这声势浩大,田爽在一旁啧啧感叹:“宝儿,你还对自己的身家不了解呢?一本书七位数啊,再来几个连都不过分好吗!”

有这么多人喜欢她的作品,怀歆自然感到很窝心。写这本书本来是兴之所至,但到后期也付出了很多心血,如今见到它被人珍而重之地捧在怀里,心里漾出难以言喻的感动。

签了一个下午,怀歆忙得脚不沾地,手腕酸疼无比。

田爽给她买了两瓶酸奶放在一旁,眼看着队伍里的人逐渐变少,差不多快散场了,怀歆这才拧开瓶盖咕嘟咕嘟喝起来。

期间一直没去注意手机消息,也不知道现在她家亲亲男朋友在做什么,怀歆一边低着头合上笔盖,一边正准备解锁手机屏幕的时候,一道清隽低醇的嗓音自头顶上方悠悠传来。

“请问现在还赶得上签售会吗?”

他顿一下,温文尔雅问:“可以请斐遇小姐给我签个名吗?”

斐遇是她的笔名,怀歆指尖一错,笔盖差点夹到自己,而田爽还不明所以,看到帅哥,低低“靠”一声的同时,端起笑颜连连点头:“可以可以,签售会还没结束的!”

眼看着田爽要把自己的书递出去,怀歆眼皮一跳,忙从座椅上弹跳起来,如母鸡护小鸡崽一样拽住了田爽的手腕:“哎哎哎!等一等——”

“怎么啦?”田爽瞥了一眼桌上,“你怕不够留给自己?”

怀歆每次都会给自己留下一部分书,这次签售会的火爆出乎意料,库存也没剩两本了,兴许是因为这个原因,但田爽还是觉得应该尽量满足读者的要求,免得给人落下不好的印象。

封皮朝上,《失重》两个龙飞凤舞的大字正对着浅笑自若的男人,他早就把标题看得一清二楚了,怀歆绝望地闭上了眼,让田爽先到一边去:“那个……他是我认识的人。”

田爽怔一下,看一眼郁承,对方朝她微微点头示意,一副从善如流的好风度。她心里登时冒出许多猜测,按捺着膨胀的好奇心先麻溜地退下了。

田爽刚才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也没递给郁承,怀歆很倔强地重新捂住了封面,牵出一个心虚的笑来:“哥哥,你你、你怎么来了?”

郁承勾了下唇,双臂撑在台面上,慢条斯理地俯低身体,与她拉近距离,稍稍平视:“宝贝好像不是很欢迎我啊。”

“……”

“这实在是让我有点伤心呢。”

说是伤心,但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却微敛,眼尾勾着,染上几分蛊惑含笑的意味。

怀歆情不自禁地舔了舔唇,知道书城人多眼杂,忍住凑上去亲吻他的动作,抿着嘴角小声嗫嚅:“……哪有啦。”

确实没想到他会跟过来,也没想到捂了这么久的小马甲就这样暴露了,小心脏砰砰跳,很复杂的心情。

怀歆一直像个鸵鸟一样不愿让他看自己的作品,但要说完全排斥,倒也不是。因为写这本书她真的用了心,如果郁承通篇读完,可以更充分地理解她的精神世界,毕竟有些东西只能通过文字表达。

这么一想,甚至还有些期待,但是念及书里那些无法无天的意识流矿车,怀歆立刻又怂了。

天知道她在里面都写了什么。

只要郁承一翻开,第一章就是……咳咳咳咳。

郁承眉眼致致地凝视着她,虽然很绅士地没有去碰那本书,但是怀歆还是羞耻到无以复加。

周围还有一些工作人员,她起身收拾东西,顾左右而言他:“那个,签售会也结束了,我也差不多要回去了,一起走吧。”

忽略小姑娘故作严肃客套的语气,她从黑发间隙露出的耳尖是微红的。

郁承浅浅勾起笑,直起身来:“好。”

田爽这时候从后面冒了出来,眼神在怀歆和郁承之间八卦地转了一圈,也没多问什么,帮着一起将几本散乱的书垒好,一副“我懂你”的表情,很贴心地道:“这儿交给我吧,你忙你的去。”

怀歆干咳一声,挣扎了一下,也没矫情,迅速跟着郁承离开了。

这儿还有一些请来的媒体没退场,怀歆和郁承拉开一段距离,一前一后地下到车库。

郁承开的是那辆白色宾利,替怀歆拉开副驾驶的门,又从另一边上车,为她系好安全带。

靠近的时候自然地交换了一个亲吻,郁承低敛下眼,捧住她侧脸,又吻过去,轻柔地含吮怀歆的唇瓣。半晌,嗓音低沉地开口。

“昨晚你不在,但我想你,所以过来了。”

狭小幽暗的车厢内,男人醇郁动听的音色如海潮般裹挟而来。他在解释自己倏然到来的缘由,不是为窥探或狎弄她的秘密,怀歆睫毛微微一颤,心软作一汪水,抬臂搂住他的脖颈,闭眼沉醉与他接吻。

只是分别两天而已,但是,“我也想你,哥哥。”

没几天就到除夕了,郁承一直紧锣密鼓地处理集团事务,就是为了能够安安心心陪怀歆过年。原计划是怀歆带上怀曜庆几人一同回香港过,现下他恰好来北京,两人合计先在家中吃团圆饭过个小年。

今天家里很热闹。

赵媛清一听说郁承要回来,连忙请了个厨师一起,做了一整桌饭菜。怀曜庆饮食清淡是单独一份,其他人大鱼大肉色香味俱全,要不是怀歆回来赶忙制止,赵媛清还要多做几道菜。

怀歆和郁承要帮忙打下手,赵媛清不让,张罗着让怀歆带郁承参观家里。这的确是他第一次来,赵澈也和郁承热络地打过招呼,一口一个“姐夫”,在厨房帮着佣人端菜摆碗筷。

郁承被怀歆挽着手臂,随她走进卧室。待外面人声隔绝以后,他才清缓出声,悠然笑道:“你这个弟弟还挺招人喜欢的。”

怀歆心知他在说什么,抿唇轻瞥他一眼,唇角还未勾起来,手就被男人牵住。十指相扣,一阵酥意漫进心底,郁承眉眼微弯,凑近看着她:“不带我转一转?”

她的卧室是公主房装修风格,到处都是淡紫色的饰品,连书架都刷着不同深浅的紫色光漆。

郁承步伐略动,感兴趣地端凝书架上的书籍读物,

怀歆也跟着男人一道浏览,看到某处时,眼睛微微亮起来:“诶,这是我小时候的相册。”

怀曜庆有一段时间也好喜欢拍照,一家人出去玩的时间虽少,但每次他都会合影留念。

郁承闻言,将那本厚厚的相册从一众书籍中抽了出来。

他没有从前面翻页,反而是从后开始,入眼第一张就是怀歆和赵澈在香山山顶的合影。

树影橙黄,天朗气清,少女澄澈的眉眼略显青涩,但依旧清纯动人。她穿着一条碎花长裙,腰间纤细,歪着脑袋看向镜头。而一旁十三岁的弟弟则拿着一个吹泡泡机,颇感兴趣地玩着。

明媚的阳光穿过漂浮在空中大小不一的泡泡,折射出斑斓光彩,照片定格住这个飘渺梦幻的画面。

郁承低眉看这张照片,又抬眼,勾了唇轻笑:“我家宝贝真好看。”

他离得极近,凝视她的目光很专注,怀歆胸口轻微跃动起来,抿了抿唇,没说话。她牵着郁承到阳台看了看,又回到屋内。

靠衣柜的那侧床头摆着一个相框,是怀歆之前某次拍过的艺术照。刚才郁承就瞥见了,这会儿径直走过去,弯下腰细细端详。

相片中,姑娘穿吊带凉裙趴在躺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