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乖，耐心等一等，”闻瑄抱住龚静芸，轻声哄着，“我们的未来还很漫长，这也需要我们一步步往前走。”

龚静芸茫然看着闻瑄，对此也只能抱住他。

她不懂闻瑄的商业帝国，也不知闻瑄的步步筹谋，她只觉得委屈又无措。

每一次都告诉我要等，就连向别人宣告关系都不行，甚至连婚礼都暂时没有办法举办，一次次的后退，她换来的是什么？

龚静芸开始重新思考这个问题，吕成哲也开始寻找新的机会，他就不信了，这个世界上，没有一张文凭难道就没有办法成事吗？

……

在接连一个月内频繁受挫后，吕成哲发现，由于他们国家内部稳定教育资源颇受重视，一张文凭的重要性比他想的还要大。

但凡好一点能够坐在办公室内且有五险一金的工作，都需要一张本科及以上的文凭；偶尔有一些小作坊例外，但那至少也要专科学历。

高中生？大学期间被退学？负责面试的人笑了笑，示意他回去等消息。

当然，这么一等，自然就不可能有消息了。

也有不在乎学历而且每个月工资比较高的，比如说搬砖或者做工人，吕成哲也看不上，毕竟这样的工作一是不够体面，二是没有稳定的晋升渠道。

除此之外，他除非是直接去创业，否则基本上很难找到让他满意的工作岗位。

当然，一个大学还没毕业的学生要去创业，难度可想而知。资本家也不傻，不可能随随便便就把钱扔给你，吕成哲还没能够从中学会更多，就被遗憾宣告游戏结束，请他出局。

好在他的家人虽然对他颇有微词甚至隐隐有了怨气，但还是不至于开心看着他饿死或者流落街头，所以他们给予了他一定的钱财，让他去重新读个成人本科，未来好好找工作。

吕成哲表面上答应了，转头就买回来一堆书，时不时在龚静芸面前刷存在感，在龚家面前频频出现，甚至营造出足够的暧昧让其他人误会。

甚至他还主动将这个误会捅到了闻瑄面前。

“哟，小芸呐，你可算是回来一趟了，”旁边七老八十的李奶奶笑眯眯拉着龚静芸的手，对着吕成哲止不住夸奖，“你和成哲什么时候结婚？这么好的男人可难找，你得抓紧呐。”

龚静芸嘴角地笑容不自觉垮了，她勉强道，“李奶奶，你误会了……”

“嗨，这孩子，还害羞了，”李奶奶自诩自己也是个过来人了，还以为龚静芸在外面看花了眼，心思没有定下来，“你不在的时候，成哲天天过来你们家帮忙，谁不知道他有多勤快？”

“要我说，女人就该嫁给这样的男人，将来也不至于冷落了娘家。何况你妈也就你一个女儿，像成哲这样地女婿给她帮忙，她平日也轻松了许多。”

李奶奶依旧在絮絮叨叨。

龚静芸只觉得满身不自在，不自觉看向吕成哲，眼中带着些许请求，希望他出面解释。

吕成哲余光中瞥见了某人过来的身影，对此倒只是笑笑，没有说话。

龚静芸有些丧气，也是，吕成哲一惯对老年人极为体贴，如今估计也是不想打扰李奶奶说话的兴致吧。

“将来你们结婚了，可要来请我去做客……”李奶奶难得见龚静芸一面，这一会儿也希望和她多说几句，就怕再过两天又看不见人影了。

“我倒是不知道，我的妻子，什么时候还要跟别人结婚？”闻瑄的目光格外犀利，冰冷的眼神扫过吕成哲，仿若在看一个渺小不起眼的人物，连余光都极为吝啬。

李奶奶的话语一顿，有些不敢置信看着闻瑄，这人刚才说的啥？

龚静芸只觉得格外尴尬，她小声对李奶奶说，“李奶奶，我结婚了，这是我先生。”

李奶奶握着拐杖，轻咳一声，“年纪大了记忆力也不好使，我才想起来，锅里还有菜没有盛上来，你们年轻人先聊，我回去忙活去了。”

说完这一句，李奶奶健步如飞，三两下就离开了此地。

只是临走的时候，李奶奶还有些纳闷，她怎么没有听说龚静芸结婚了？而且，站在龚静芸身边的那个男人，好像有些眼熟？

想不起在哪见过，李奶奶显然忘记了，上周自己一扫而过的某张商业期刊。

-

闻瑄的脸色彻底冷了，“龚静芸，你是不是该跟我解释一下？”

为什么你的邻居会以为你的竹马和你是一对？

那个男人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却依旧和他相处这么开心？

你到底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龚静芸深吸一口气，“……李奶奶就是年纪大了喜欢拉郎配，她对谁都这样，也不单单是对我一个人，你不要介意，我会跟她老人家说的。”

闻瑄笑了下，“那我来之前，你怎么不跟她说，我们才是一对？”

要不是他过来，怕是龚静芸就要听之任之了。

闻瑄的笑容夹杂着寒意，“我们连结婚证都领了，难道你现在告诉我，你想出轨？”

“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龚静芸惊怒交加，“不过是老人家没过脑子的几句话，你就非要这么想？我每天都和你待在一起，连工作都辞了，你还要我怎样！”

吕成哲适时上前，挡在龚静芸面前，只当之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依旧顶着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模样，“你冷静点，那不过是开玩笑罢了，我和小芸都知道那是假的。”

“小芸？”闻瑄挑眉，“叫的还挺亲热，看来你们私底下也是这样？”

龚静芸这回是真的生气了，“我嫁给你之后，难道就不能有一点私人空间吗？何况我和成哲早就认识，总不能让我为了你把以前的所有朋友都给断了吧。”

“你当然可以和某些男人保持亲密关系，”闻瑄反问，“那我和某些女人保持亲密关系的时候，你能不能也以为我们只是朋友，然后笑着看我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

说到这里，闻瑄的目光格外讽刺，“尤其是，当我和以前发生过关系的女人在一起的时候，我也希望你丝毫不要想歪。”

“那件事又不是我和他自愿的！”龚静芸恼羞成怒，“你一直以来就这么看我？！都说了是普通朋友，你还要我怎样？你通过自己的手段逼他退学，我还从来都没有说过你，难道我就不愧疚吗！”

“不是自愿的难道是我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的。”闻瑄不自觉提高了音量，“你自己中药了昏迷不醒，就以为别的人也和你一样傻？”

闻瑄只觉得自己满腔怒火，为一个女人做到了这个份上，结果这女人转身就资敌，现在还和她青梅竹马关系又好上了。

吕成哲目光沉沉，眼中却有些许快意，吵啊，看看你们这对夫妻未来能不能长久。

吕成哲调整了一下表情，恢复成往昔温柔大哥哥的样子，安慰龚静芸道，“你们现在都有些冲动，不如先冷静冷静，等回头再慢慢聊。”

闻瑄有些烦闷地冲龚静芸道，“聊什么聊！你不和这个男人断了，以后都不用聊了！你想清楚再来找我。”

闻瑄简直要气个半死，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他下个飞机就立刻带龚静芸来看她的母亲和奶奶，连家门都没落就过来了，结果居然有这么大一个惊喜。

要不是他今天恰好遇见了，怕是连哪一天脑袋上的帽子变绿了都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闻瑄，你混蛋！”龚静芸的声音中隐隐带着哭腔。

吕成哲还在旁边安慰她，“别哭了，再哭妆就花了，你还有我呢。”

这么一句话，顿时让闻瑄气得半死。

原本他还想忍不住转身看看龚静芸怎么样了，如今一点都不想看了，他加快步伐，直接离开了。

回了龚静芸的家，吕成哲在旁边递餐巾纸给她，“别哭了，看你哭我也难受。”

龚静芸眼泪簌簌流下，在母亲和奶奶焦急地询问后情绪渐渐收敛。

终于，她下了决定，“成哲，是我对不起你，我们以后还是少联系吧。”

龚静芸愕然，“不是你的还能是谁的？你在怀疑我？”

闻瑄只觉得好笑，“那一个月前呢？”

一个月前，正是那件事发生的时候。

“这不可能，我吃药了的。”龚静芸顿时激动起来，作为一个女性，她不可能连自己孩子是谁的都分不清楚。

“时间隔得这么近，你让我怎么信？”闻瑄原本满腔的爱意都凝结了，目光越发冷淡，“去堕胎吧，早点去医院对身体伤害不大。”

“那是我们的孩子！”龚静芸一脸不可思议，不明白闻瑄为什么会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你忘记了，你以前有多么期待过我们的爱情结晶。”

“你也说了，前提要是我们的，而不是你和一个野男人的。”闻瑄的怒火终于忍不住了，“我已经说了，只要你堕胎，我可以当作这些事情没发生，但我不可能看着这个孽种在我面前晃悠。”

两人争吵了许久，最后分房而睡，龚静芸一个人抱着肚子默默流泪。

苏泠自己再次听到关于闻瑄的消息的时候，是接到了一个电话。

龚静芸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