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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二十五章:恶心~

于是,当俞次辅进殿的时候,得到的,就是一群人已经商议好的结果……

“传旨,命翰林学士仪铭兼任左春坊大学士,命翰林侍讲刘定之调任左谕德,陈文调任左庶子,充裕东宫,以辅太子!”

俞士悦进殿的时候,刚好听见天子吩咐身旁的内侍把口谕记下来,拿去内阁拟诏。

见他和王翺进来,天子理所当然的停了动作,问道。

“俞先生,你身为太子府詹事,觉得这些人手安排,可还妥当?”

啊这……

俞次辅脸色一黑,看了一眼在场的其他人,心中不由憋了一口气。

眼下这场面,明显就是已经定下来,这还叫他说啥?

跟天子呛声找不痛快吗?

目光在王文,陈循,陈镒三人中间逡巡了片刻,俞次辅拱了拱手,道。

“一切听凭陛下安排!”

面对俞士悦明显有些不悦的眼神,王文等三人,亦是一脸苦笑。

这个时候,天子倒是点了点头,将此事搁置一旁,随后开口道。

“朕此次召诸位先生来,有两桩事,头一桩便是东宫之事,近来不断有朝臣上本,言及太子仁德睿智,既已出阁读书,太子府属官不宜久拖。”

“刚好,俞次辅向朕举荐了刘定之,陈文,李绍三人,他们调入东宫之后,太子府六品以上官员,便尚余六个空缺。”

“既然首辅和次辅也来了,那就一并议一议吧,这六个缺,是否要补,若要补的话,可有举荐之人?”

天子的话,已经说明白了。

但是,这个问题,却的确不怎么好答。

太子出阁备府一事,历经诸多波折,时至今日,即便是在场的这诸多大臣,也未必敢说清楚天子的心意到底是什么。

于是,这种状况之下,在场的几个大臣,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刚来的俞士悦。

??!

俞次辅眨了眨眼睛,心中早已经骂翻了天。

敢情这帮人拉他过来,就是为了让他来顶包的?

***,***,***!

对着面前几个老家伙挨个瞪了一眼,俞士悦到底还是冷静下来。

这件事情,要是他不在就算了。

但是,他既然过来了,那么,理所当然,该是他来第一个表达态度。

毕竟,如今太子年幼,他这个太子府詹事,自然就是代表东宫的人。

从这个角度而言,其实王文等人让他过来,也是有道理的。

自我安慰了一番之后,俞士悦沉吟片刻,倒也将情绪都抛到了脑后,开口道。

“陛下,臣以为不妥!”

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于谦在一起呆久了,俞士悦也渐渐沾染上了他直言不讳的作风。

这一点,尤其是在于谦离京之后,体现的尤为明显。

在众人略显惊讶的目光当中,俞士悦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陛下明鉴,太子殿下年纪尚幼,虽然天资聪颖,但是,毕竟尚在识字之时,太子府诸官员,以詹事府处理日常事务,辅佐东宫,左,右春坊奉旨讲读,就如今来说,便已足够。”

“臣之所以举荐刘定之三人入东宫,是因为这三位久在翰林院,才学出众,转过年来,太子殿下便要开始研习经义,重开东宫经筵,如此一来,仅凭倪谦,万安,徐有贞三人随侍,便显得有些不足。”

“加之萧学士被罢职,东宫需要补充讲读官员,方有此议。”

“如今,陛下已准三人入东宫,且另命仪学士兼任左春坊大学士,如此一来,即便是要开经筵,也绰绰有余。”

“故此,臣以为,太子殿下入朝听政之前,东宫属官不必再增补,否则,恐有冗余之嫌。”

这番话一气呵成,丝毫都不顾一旁的老大人们精彩的脸色。

他们早就感觉到,最近俞士悦的风格变得比以前更加直接和尖锐。

但是,却没想到,他竟然直接到了这种地步。

应该说,俞士悦说的不无道理。

东宫的整个建制,其实是为太子参政理政而准备的,在如今太子年幼的情况下,其实并不需要那么多的官员。

可是,道理是道理,这种话,说出来却有些得罪人。

还是那句话,如今的太子身份特殊,所以,涉及太子的问题,不管是支持还是反对,都需要有更多的考虑。

俞士悦的这番话,一旦传出去,很容易被视为在刻意打压太子,若是有别有用心之人,说不定还会觉得俞士悦包藏祸心,有动摇储本之意。

所以事实上,这也是众多大臣,并不愿意首先表示自己的态度的原因。

听了俞士悦的话,天子倒是露出了一丝思考的神色,片刻之后,他开口问道。

“诸位先生,俞次辅所言,你们是何看法?”

在场众人当中,最不需要考虑立场问题的,就是王天官。

尽管他是天子的心腹,但是,在太子的问题上,王老大人一直都是立场鲜明的觉得,不需要太过着急的。

所以,天子的话音落下,王文第一个出言道。

“陛下,臣以为俞次辅所言有理。”

“自太上皇归朝之后,朝中一直颇不安宁,始终有宵小之辈,借太子殿下出阁备府一事大做文章,更有甚者,散布谣言,有损陛下圣德,离间天家关系。”

“陛下仁慈,不予计较,但是,此等风气却愈演愈烈,其实,依臣之见,太子殿下如今字都尚未认全,有俞次辅主持詹事府,另备左,右春坊大学士讲读便可。”

“其余诸官,完全可以等太子殿下入朝听政时,再予以备齐。”

“然而朝中诸臣,不顾东宫现状,为种种目的,一意劝谏陛下为东宫增补属官,此非对太子殿下有益,实有害也。”

“故此,臣赞同俞次辅之言,太子府如今人员已有冗余之嫌,不宜再做增补。”

不得不说,这位天官大人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听着不舒服。

俞士悦说的还比较含蓄婉转,但是,到了王文这,几乎就是直接在指责朝中有人拿太子当幌子,为自己牟取私利了。

要是别的场合也就算了。

因为王文说的倒也不假,这段时间以来,上本请奏为太子殿下增补属官的的文武大臣,一直不断。

这些人有些是亲近太上皇的大臣,如朱仪,朱鉴等人,有些人是为了所谓礼制,有些人是受了鼓动,有些人则是为了自己的利益……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

王文话说的难听,但却是实话。

可问题是,这大殿陈循,刚刚还有举荐官员入东宫的俞士悦,以及背后鼓动俞士悦的陈循杵着。

这种情况下,王老大人这话,就有几分指桑骂槐的意思了。

因此,他的话音落下之后,一旁的陈循脸上明显有些挂不住,道。

“天官大人此言差矣。”

“东宫官职乃是典制所定,为辅佐太子殿下所设,往常也并非没有太子年幼出阁的成例,皆是为东宫渐次备设属官,虽然说如今太子殿下的确并不入朝听政,但是,倒也不必因此,而停止增补东宫属官。”

闻听此言,王文的眼睛一亮。

嘿嘿,老小子,你这可不就来着了吗?

他先是在朝堂上被陈循当靶子吸引火力,刚刚又被噎了一回,现在正郁闷着该如何把场子找回来呢。

结果现在,陈循可不就自己蹦出来了。

王老大人深吸了一口气,道。

“陈尚书这话,才是真正的此言差矣。”

“陛下重东宫,远重于之前各朝,太子殿下虽非陛下亲子,但是陛下视之,却胜似亲子。”

“太子殿下出阁之前,陛下便担心殿下年幼,难堪重负,一片关爱之心,溢于言表,后群臣同请,以太子虽幼,教育不可交于宦官之手,陛下方准太子出阁。”

“此后一应事务,陛下事必躬问,逐一核对太子殿下出阁的种种细节,乃至备府设官,东宫属官,无论品级高低,陛下必慎之又慎,试其才学,观其能力,察其品德,听其名声,方敢令其入太子府中教习。”

这番话说的可真是……

恶心!

尽管已经知道了王文对天子向来十分崇敬,但是,听到王文的这番话,老大人们还是忍不住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真要说王文这话有什么问题,那倒也是不是。

但是,不知道为啥,听着总是让人觉得不对味。

也不知道外朝的大臣们,要是看到堂堂的吏部天官,竟有这等奉承之语,会不会内心崩塌。

反正,在场的老大人们,三观是被冲击的挺厉害的。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老大人们纷纷将刚刚听到的话从脑子里抹去,同时也提起了精神。

不出意外的话,这些都是铺垫,王文再是天子心腹,也不可能无休止的奉承下去。

何况,天子也不是喜欢这种虚言奉承的性格,所以到最后,肯定还是要落到实处。

果不其然,紧接着,王文便道。

“历代东宫之设,皆是翰林院与詹事府、坊、局官员相互兼任,陛下爱重太子殿下,将二官分离,令东宫官员专司教导辅佐太子,如此一来,东宫官员压力大大减轻,自然不可与往朝相提并论。”

说着话,王文转身道。

“陛下,臣等固知陛下爱重太子殿下之意,但是,如今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