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直以为二女儿的脸是胎记，根本就不知道是云兮中了毒，毒素汇集到了二女儿脸上，柳轻烟找了道士说二女儿不祥，这一切似乎都有迹可循，是柳轻烟搞的鬼。

如今他才觉得自己大错特错，想要尽量弥补她。

但柳轻烟毕竟和他多年夫妻，婉儿和湘儿都是她与自己所生，轻易将她们送去大理寺，不死也得脱层皮。

顾锦婳脸色一冷，都这个时候了，她这个好爹爹还向着柳轻烟母女说话，而自己的娘亲死的如此冤枉，自己也差点死在顾婉儿和顾湘儿两姐妹手中，真是太便宜她们了。

“不行，自古以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她们干下那些恶毒的事情的时候，怎么不对我和娘亲手下留情？”

于是，顾锦婳牵着顾知洛的手便要离开，却被顾庭筠给拦住了。

“锦婳，你和外孙刚回来，怎么又要走？你们回靖王府是准备留下来，可还会回万毒谷？”

顾锦婳懒得回答，牵着儿子的手便要绕过去离开，却被顾知洛回答。

“外祖父，这左相府里有些人太讨人厌，我和娘亲住在这里，万一某些心狠手辣的女人，给我们下毒，半夜拿刀扎我们，可怎么办呢？”

顾庭筠尴尬一瞬，只觉得这小孩子家家怎么懂这么多？

“有外祖父在，不会的，天色太晚了，不如你们两个暂住下吧，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顾锦婳看向已经略见老态的父亲，冷声道。

“不用了，爹爹还是好好理理家务事吧，免得哪日被有些不知死活的人连累，身为左相，不求名留青史，也不能遗臭万年呀？”

这？

张着嘴却生生将喉咙里的话咽进肚子里的顾庭筠，觉得二女儿说的也十分有道理。

他转身卡娘地上互相搂着的两母女，眼露厉色。

“趁着还没去大理寺，你们两个好好说实话，那些事情到底做了没有？”

柳轻烟和顾湘儿浑身一颤，他还是第一次用这样说的眼神看着她们，这样说，他已经怀疑她们了。

可无论如何，她们两个都不能承认，否则这相府再也容不下她们母女了。

“相爷，请您一定要相信妾身呀，这么多年，就是一只蚂蚁妾身都不舍得碾死，怎么可能会给已故姐姐下毒呢？定然是姐姐不小心得罪了哪个天杀的下人，才会被人心怀鬼胎报复……”

打死也不准备承认的柳轻烟，心思百转，立刻开始编。

这一次，顾庭筠却听不进去了。

“够了，来人送夫人和三小姐去换衣服。”

顾锦婳冷冷看了她们一眼，转身对顾庭筠道。

“左相，柳轻烟母女到底是由你亲自审问出实情，还是送去大理寺，全看你自己了，我相信大理寺会给万毒谷一个面子的，实在不行还有靖王府呢。”

她牵着顾知洛转身离开左相府，顾庭筠远远看着，不由得摇头叹息。

这些年来，相府后宅的事情，他很少过问，到底都是他自己欠下的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