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向信玄还是那副有些困倦的模样，平静的收回小手，望向不远处的中忍考官，示意对方出界，自己获胜了。

等中忍老师愣愣的点点头，他才打着哈欠走出绳圈，完全没觉得自己获胜是有多么令人惊喜的事情。

旁边的由衣等信玄走出来，伸手要捏他小脸，被信玄一个甩头躲开，之后又耍赖皮一把搂住信玄，抱着他在他的小脸上揉捏。

信玄只得一副生无可恋的翻着死鱼眼任人施为，感觉好像自己被糟蹋了一样。

不经意间，由衣看着倒在地上的琉璃，眼神却是有些复杂。

直到这时，周围的学生们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刚刚还频频点头的几个年轻中忍考官经过几秒钟复杂的表情转变后，似模似样的在学生们面前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周围的学生群里传来低声的嬉笑，不远处的宇智波景则是毫不掩饰的开口笑了起来，被别人拽了一下之后，才后知后觉的故意放低了声音，口中却还是有意无意的发出噗嗤噗呲的笑声，手里有模有样的比划着小日向琉璃刚刚摔倒时的动作，脸上带着恶意的笑。

小日向琉璃反倒一脸平静，沉默着拍掉身上的砂土，一边忍着痛给自己解穴，一边平缓呼吸。

听到宇智波景带着纯粹恶意的笑声也没有回头，只是抬头看向信玄的方向。

眼神往往很难说清楚到底蕴含着什么，毕竟所有囊括在眼神中的情绪都来源于其他人的想象。

但当一个人目光阴森森、直勾勾的盯着你，而且一脸凶狠，满是那种恨不得把你当场撕了吃肉的表情，再加上你刚刚把对方毫不留情面的打翻在地时，就很容易理解她眼神里究竟是什么情感了。

那不就是满满的恶意么！！

醒过盹来的信玄突然有点怂。

除了这点小插曲之外，整个考试的过程倒没有什么太大的起伏，两人一组，五组一轮，整个考试很快就结束了。

不过为了统计分数，考官们并没有当场宣布成绩，所有学生都被放回家里，等待三天后的集中三身术测验，和最后的毕业典礼。

人群很快就散了。

“呐，信玄酱也很在意吗？那个女孩。”由衣犹豫了一下，捏了捏信玄的小脸，“如果觉得让别人失了颜面，去给别人道个歉可能比较好哦。”

明明是由衣你更在意吧......

日向信玄看着小日向远去的背影，想起她刚刚的眼神......

有点怂。

不过想想也是，换成他一个成年人，被一个小孩当众打翻都有可能恼羞成怒，记仇很久，更何况是一个三观未立的小孩子。

‘应该会很生气吧......’

信玄原地踟蹰了一会儿，快步跟了上去。

日向由衣看着信玄离开，嘴唇嚅嗫了两下，什么也没说。

走过两个街区，小日向琉璃在一座较为偏远的训练场边上停步，转过身，面对跟上来的信玄，语气生硬。

“请问，还有何贵干吗？”

信玄也清楚这会儿对人说什么好话作用都不大，不如行动来得直接，于是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我提炼的查克拉比较特殊，阳遁属性较强，对经络的伤害可能更大一些，你用这种药涂抹在点穴处，经络伤势可能好的会更快一些。”

信玄将药瓶递过去，小日向琉璃却没有接。

拳头不自觉的紧握着，目光下垂。

‘怜悯弱者么？’

她心中不自觉的闪过这种念头，

‘还真是高高在上的日向大人呢，连小孩子都是这样。’

不过基本的情商还是有，哪怕心中闪过很多恶意的揣测，最终也都没有说出来，但她也没有接过药瓶。

“多谢关心，不过不用了。点穴我可以自己解开，今天多谢指点。”

话是这么说，小日向琉璃的语气却是无比僵硬，生冷得好似刚出冰柜的尸体，目光依旧下垂着，从头到尾都没有和信玄对视过一次。

信玄本来有意劝她收下，但看到她难看的神色，知道自己再多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垂下手，看着她远去。

小日向琉璃穿过树林，绕着木叶围墙向外，走过约莫几公里的距离，就到了日向族地。

不过与日向族地宽阔高大的族门不同，坐落在旁侧的小日向族地位置偏僻，族门也矮小破旧，小日向族人因为上次大战出现了巨大的人力空洞，族人们能提供给家族的经费逐年减少，有些彻底没落的家庭甚至连忍者学校都供不起，最后只得甘于成为平民。

成为平民，对一个血继家族而言，应该便是最大的耻辱了。

哪怕是小日向这样二流的血继家族。

小日向琉璃是幸运的。

哪怕母亲在战争中去世，父亲也还是一名资深中忍，之前家里也还有些积蓄，在供养整个家庭的同时，还能有余力供给琉璃的学费。

不过她还有一个妹妹，也快到上学的年龄。

如果要上忍校的话，大概需要琉璃把自己的那一份薪水也贡献出来才能凑够学费吧。

药材、忍具、忍鞋、卷轴、负重、训练器材。

什么都要钱。

明明要尽快晋升中忍，快点拿到更高的薪水才行......

什么面子、荣誉、梦想。

那都是狗屁！

她只是想快点成为中忍，拿到更多钱，让妹妹有更好的未来而已。

可是所有计划都被打乱了。

没能在毕业考试中拿到第一。

甚至连脸面上的均势都没达到，干脆利落的就被打翻了。

这些没准连前三都进不去。

‘砰’

琉璃一拳打在后院的木桩上，手臂一阵肿胀。

“可恶！”

她发泄似的击打着木桩，却因为查克拉无法通过手臂经络，拳骨上打得全是血，牙根咬得紧紧的，眼泪不自觉就流下来。

想到日向，想到白眼，想到刚刚轻松击败自己的那个孩子，最后又想到自己，还有妹妹。

心中的嫉妒与愤恨好似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无力的跪倒在木桩前，布满血迹的双手艰难支撑着身体，

“为什么你们天生就有这双眼睛！凭什么你就能受到上忍的教导！凭什么？！你难道有我一半努力吗？！我为了学习完全版的柔拳法，可是整整杀了三名雾隐忍者！凭什么你一出生就全都有了！”

这就是平民忍者的不甘。

木叶里的忍者家族是有数的，总共就那么几个，其余的好几万忍者都是从忍校流水线教出来的平民忍者。

但是，木叶中真正以一己之力镇压全村的，往往还是那几个忍族的高手。

像小日向琉璃这样有兑换忍术体术渠道的，甚至还算得上是好的，更多的平民忍者根本没有上升渠道，不然凭什么有些天才能跟坐了火箭似的蹭蹭升到中忍上忍，有些人却只能用低级任务积累，慢慢在成年后申请中忍资格证书？

谁不想成为举世无双的强者？努力的人多了去了！

可有些事你发狠就能牛逼，有些事你怀着希望拼了命也屁用没有。

在经过重重磨练成为忍者的人中，谁还不想成为英雄呢？

但人生本身就是一个被缓慢锤骟的过程，一切都在不可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