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说的抉择是何意？”言紫微问道。眼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

文贵君看着言紫微，好一会儿，摇了摇头，“走吧。”

言紫微跟着文贵君去了他的殿中，又听了他说了好一会儿教导。对此，言紫微皆是很和气的态度也不做置喙。待到天色有些暗了，文贵君留她用晚膳被言紫微拒了，说是时辰不早，再晚些回去就过于迟了。明儿还要上朝。

文贵君也不做多留。亲自将言紫微送到了宫殿门口，又替她理了理有些这褶了的衣袂。然后才目送着她离去。

言紫微离开了皇宫，坐在马车上。端木芙一直在午门处等着她。言紫微出门之后，马车停了下来，带着端木芙一道儿往前继续行去。

端木芙看着一直闭着眼小憩的言紫微。

“月恒，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马车之中安静了好一会儿，就听端木芙问道。

“什么怎么办？”言紫微问道，没有睁开眼睛。

“姜家的事啊。”端木芙搓着手，看着言紫微，面上有些许无奈。“你要怎么做？”

言紫微睁开了眼睛，看着正前方的车门。车顶上的琉璃灯里烛光摇曳，映得车中人影斑驳隐约。她看着映照在车门上的斑驳光影。面容平静，“直接给母皇说便是了。还能如何做。”

“你不筹谋一下么？”端木芙问道，看着言紫微诧异道，“就这么直接跟皇上说的话，姜家不应怎么办？”

“不应？”言紫微说道，冷笑一声，“这么多年想要逃离的从来不是我，一走三年不相见的也不是我。姜家还能如何。总不能因着他姜家主母是尚书令还能欺到我头上罢？”

端木芙想着言紫微的话，默然点了点头，“也是。”她应声，“虽然姜知维是尚书令，但殿下和姜大郎的事整个京城都晓得是姜大郎先离开的，倒也没甚把柄让姜家不乐意。只不过……”

言紫微目光一转，看向端木芙。

端木芙是原主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的好友。虽说不上刎颈之交，但书中至始至终端木芙都一直站在原主这一边的。

大概也是从始至终原主都不曾给过别人替她誓死相随甚至刎颈以报的机会。向来都是她为别人付出。

“只不过什么？”言紫微问。

“姜二郎也是姜家人呐。”端木芙说道，她看着言紫微的脸色，“你这样问也不问姜家的意思就直接退了亲，可曾想过姜二郎也是姜家人？殿下以后若真是要纳姜家二郎，那姜家不同意怎么办？”

言紫微蹙眉，“姜家为何不同意？”

言紫微看着因为马车微微颠簸而跟着摇晃的五彩光斑，有些奇怪。虽然最后是姜夕衿亲手喂了她毒药，但姜家从始至终对她的态度都是极为热情的。

甚至在姜夕衿为了逃婚离开京城要去漠北跟着自己的亲姐姐带兵的时候，姜家主母姜知维都是勃然大怒斥责过他不知好歹的。

如今自己退了姜夕衿的婚，按理说若是能与姜夕良相好，姜家应该高兴才是。怎么会不同意呢？言紫微有些许想不通。

“也不该说殿下是傻还是聪颖。这样的人情世故都不懂。”端木芙说道，掰起指头开始给言紫微细数起利弊来，“殿下想想，姜家一开始的打算是将姜大郎许配给殿下。至于姜二郎，不论他许配给谁，尚书令府邸的儿子，就是庶子那分量也是足以做正夫的。就算是不做正夫……”端木芙说道，欲言又止，“总之不会低就是。”

“你说话莫要如此支支吾吾的，是不是你心里知晓这姜家本想要将姜夕良嫁谁？”言紫微打断了端木芙的话，“直说是谁罢，你我之间不必如此遮掩。”

端木芙抿着嘴须臾，抬头看着言紫微道，“大皇女。若是我没有猜错，这姜二郎该是要准备给齐王殿下的。”

言紫微面上一闪而过讶然之色，“你是说，姜家将姜夕衿配给我，姜夕良配给大皇女？”

端木芙看着言紫微，道：“配他还够不上，毕竟姜家门楣再高，一个庶子罢了，到了亲王府也只能做妾。”

言紫微目光疑惑起来。这一次是真的疑惑了。

姜家两个儿子，顶顶的美人儿。只是……一个给她一个给大皇女，就耐人寻味了。

“姜家这算盘打得好。”言紫微想通之后，往下扯了扯嘴角，没有再多言。

端木芙也收回目光，偏着头看着映着斑斓灯光的车门，“大皇女若是想要姜二郎，你就难了。”

审时度势的人，当然会选择更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