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成？那还剩的七成呢？”常戚戚问。

“存在了石头里。”闾丘氏回道，“历届没有继承的巫力都被封在了镇巫石中。”

“天，那镇巫石里岂不是存下来许多的力量？”常戚戚问。

“你这样没天分的巫主多了，那石头里的储的力量足以毁天地了。”闾丘氏道。

常戚戚撇了撇嘴，真是时时刻刻都要提醒自己是个弱鸡。

“那阿娘是有天分的吗？”常戚戚问。

闾丘氏摇头，“巫主之脉里，有天分的万年难得一见。我听说最近的一个，还是上古五界大乱时候的巫主，力量能与天尊不相上下，神界战神都是被碾压的。但这千百年来，再也没有了。这样天分的人，大约也只有乱世需要。所以老天只会让她在乱世里出现罢。”

跟天尊不相上下……常戚戚乍然，追问道，“有天分就是很厉害吗？”

“不仅是厉害，是她们能有极为难得的骨骼和血液。巫族人称之为圣身。圣身不同于一般的巫主，不仅可有至高的巫力和操控环境的能力，她们还能分离骨骼。巫结之中最强大的也最坚硬的，是每个巫的骨头。生死不灭。而普通人骨头便是骨头罢了，她们，却能操控自己的骨头。骨头，就是她们最强大的武器。”

常戚戚听得长大了嘴，还能将骨头抽出来当武器的吗？不疼吗……她想着，手就忍不住摸上了自己的手臂。这样的天分听起来就很痛啊……她还是别要了吧。

“好了，时辰不早了。七娘子该休息了。”闾丘氏嘱咐道，说着，又想起了什么，“若是娘子想要打坐，那就打坐罢。”

“你会教我吗？”

“自然。”

翌日清晨，常戚戚睁开眼的时候，还保持着打坐的姿态。即使是还带着寒意的天儿，她却一点儿感觉不到寒冷。身子暖暖的，就是神智五识也格外清明。

她以为打坐就是熬着乏意打坐一整夜，那肯定是很累很累的。不曾想原来打坐可以比睡觉都还舒服。不同于睡觉的是，打坐的时候她意识很清明。就是院子屋子里有一点儿动静她都能察觉到。整个人似乎在另一个空间之中徜徉，舒服极了。

常戚戚伸了个懒腰，很是舒爽。

“七娘子醒了。”一旁打坐的闾丘氏也睁开了眼，看向常戚戚，“感觉如何？”

“不错。”常戚戚插着腰晃了晃脖子，一脸舒畅，“我觉得比睡觉似乎更好。”

“我们巫本来就是不用睡觉的。又不是凡间的人。还必须得跟着阴阳轮回。”闾丘氏杵着拐杖站了起来，“那老朽先回去了。娘子自便。以后每一日，若是娘子愿意，就用打坐代替睡觉罢。”

“是。”常戚戚应声，看着闾丘氏走出了房门。

走到外间门口，闾丘氏停下了脚步。缓缓转头，看下还坐在床上的常戚戚，“昨夜娘子说的那个劫，定要当心些。”

常戚戚伸着懒腰的动作停下，看着闾丘氏。

然后点了点头。

闾丘氏走出去不一会儿，三千就端着水盆进来了。里头盛着给她洗漱的清水。一进来三千就看到常戚戚静静地站在窗户旁，推开了窗户，倚靠在窗柩上，呆呆地看着外头。

这会儿的天色还早着，破晓时分，东边的天空微微泛白。但更多的还是浓墨一般的黑夜。院子里也很暗，暗得只能看到树上挂着的灯笼。

燃了一夜的灯笼亮光微弱不已，有的蜡油少些的已经熄灭了。没有熄灭的也晃着将息未息。

三千偏着身子瞧了眼外头，除了那满树挂着的红灯笼，什么也没有。

“娘子，今儿初一，大兴坊街坊们一块儿去上香的日子呢。”三千放下了手中的木盆，拧着帕子说道。

每年的初一，大兴坊近的这几家都会约着一块儿去万佛寺上香祈福，就连住在大兴坊里面的另外几家和齐王府的家眷都是会去的。

常翰一家子肯定是都不信佛的，但是为了让常家看起来与普通的人家一般无二，常翰也会吩咐家中的女眷一道儿去的。

于是每一年去万佛寺的上香常戚戚也会跟着去凑个热闹。

常戚戚走过来，接过三千拧着的帕子擦着脸颊。又换了一身衣裳上了妆。

刚穿戴好，白静儿身边的小丫鬟就来了。催着常戚戚快些，说外头全都等着了。

常戚戚应声回了话，系好了大氅的带子就往外走去了

三千递来一个手炉却被常戚戚挡开了，“不必。”她道。

“那怎么行！”三千不同意，“那万佛寺在郊外山上，可是比寒山寺还远些的。山上冷得紧，娘子不带手炉把手给冻坏了可怎么办。”

“不会冻坏的，放心吧。”常戚戚拢了拢大氅，先一步走了出去。自从昨儿按着闾丘婆婆所说学会了打坐，今早起来她竟一点儿也不觉得冷。就像是感觉不到温度了似的。这样的状态她觉得就是不穿大氅都可以了。

手炉更是没有必要了。

出了鄂国公府，就看到白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