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紫微扯了扯自己的裙摆，没扯开。许暮的目光让言紫微心虚，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表现出来哪怕是一点点。不然以许暮敏锐的洞察力肯定会发觉。

狠下心就是一脚，踹开了他拉着她裙摆的手。

“杀。”言紫微说，“不仅杀，本王还要看着你死。”

对，一定要看着他消失在这里，这样才能放心。

反正都是书里面的人物，都是虚设，生与死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这许暮还推自己下楼，说起来也就是欠了她一条命！

女侍卫执剑上前，“王女稍稍，臣要动手了。”她举起了手中的剑，“砍脑袋还是割脖子？”

许暮不说话，依旧看着言紫微，那双眼睛深幽，似乎冻成了一层冰霜。

“一刀插在他的心脏上。”言紫微说，这个死法应该不会那么血腥吧？说着，她触及许暮看自己的目光，“等等！”

许暮冷哼一声，似乎知道言紫微会叫停一般。然后不屑地睨了她一眼。

言紫微拿过女侍手里的长剑，瞧了瞧。

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长的刀呢。戳人应该很来感吧？

一脸兴奋地看着许暮，想起现实里自己对他的一腔愤恨和怨怼只能发泄在那他个睡过的枕头上。

这些书里的人对于言紫微来说，就像是没有生命的布偶。反正都是虚假的设定，就算是这一刻自己这个身体被杀死，她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感觉。

除非伤口会痛。

许暮看着言紫微执起长剑，满是不屑地哂笑一声，“你敢？”

言紫微笑起来，“你怎知我不敢？”

“你”

“我什么？”言紫微打断他的话，“舍不得？你想多了。”她把玩着那把剑，“再说了，我们俩非亲非故，你凭什么觉得我不敢？”

“老子可是王女！”言紫微装作恶狠狠地说道，然后在他布满震惊的目光中将剑狠狠插入了他的胸膛。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插入剑的胸膛，想要挣扎，奈何被两个身强力壮的女侍卫死死地架住，根本动弹不得。

言紫微怕剑不够深解决不了他，于是使劲地抱着剑又往里头一戳。

他闭上眼，不再看她。嘴角勾起一个十分讽刺的弧度。

然后晕了过去。

言紫微站起来，拍拍手正准备潇洒地离开，蓦然看到许暮胸膛上流出了鲜血。整个人呆住。

不就只是个书中的设定么，怎么还会有血？

有血，血……

看着许暮越来越惨白的脸色，鲜红的腥血提醒着言紫微刚才做了什么。言紫微以为只是个小配角，死不死无所谓。可真的动手之后意识到自己或许参与了一场“谋杀”。

她开始恐慌。

颤抖着手，“医生。”

“啊？”

“叫医生！”

“医生？是什么”

“大夫？对对对！叫大夫！快，传大夫！”言紫微语无伦次地说道。

……

言紫微坐在屋中的太师椅上面，心中无比复杂。往前受过的教育告诉自己谋杀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在书中，没有人会治她罪，但她作为高知女性的良知还是不允许自己去犯罪。

她虽然恨许暮，却不至于让他用生命付出代价。她只是爱上了一个不爱自己的人。这件事本质的问题，还是在自己这里。

不是吗？

恨了累了，言紫微可以离开他。但却没有权利去剥夺他生存的权利。

女管家在一旁看着言紫微纠结又悔恨的样子，忍不住安慰道，“王女，这毕竟是你第一次杀人，哪个掌权者不是脚踩遍野尸骨的，你不必如此自责。”

再者，太医也说了，你那一剑并不深，并没有伤及许公子的心肺。”

言紫微沉默着。

外头通禀的丫鬟快步走进来，“王女，许家主母，许大人求见。”

“那是谁？”言紫微疑惑。

“左副都御史许茹夏，许公子的娘。”女管家小声道。

言紫微顿时头大起来。这兴师问罪来得也太快了，不过谁让她差点杀死她儿子呢。

言紫微扶额，“传。”

通禀丫鬟带着个风韵犹存的半老徐娘走了进来，跟许暮竟然五分相似。虽然上了年纪，但是依旧能看出来这个许大人年轻当是个美人。

言紫微从椅子上站起来，道歉的话语还没从喉咙里出来，就见那女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

“王女饶命！是下官教子无方！小儿冒犯，下官一定好好责骂他！求王女饶他一命！”

“……”言紫微扶着椅子不动声色地坐下。

“王女宽宏大量，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