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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大事小情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我要去人间天堂杭州游玩十天。

自从我成为签约作家后,就开始穿梭在各大文学网站后,每发表一部作品就会加一个作者群,这些作家来自四面八方,我们经常就小说或和文学有关的事一起热烈地探讨,也经常分享写作心得。与外地作者交流再好,也仅限‘纸上谈兵’最贴近的还是当地的文学群。

文学群五花八门,参与其中才知道与我有一样爱好的人和群更是多如牛毛。

网络小说的日益兴起,给如我们一般的人找到了一个好的归宿,虽然天天三句话不离本行,在群里不是问你又写了几部作品,而是问今天拼了多少字?那些一天上万字的是大神级别的人,总是让人望洋兴叹。

我也曾想找一个工作,多与人接触,这样对写作也有好处,但我习惯了一个人独处,自从进入三十岁这个坎之后,无论小说里多么繁花似锦,我的日子总是如水一样流过,那些跳动的文字成了我最亲密的伙伴,我有时甚至悲哀地想,以后的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是不是要孤零零一个人呆在电脑前,演绎着别人的悲欢离合?成为英雄气短儿女情长的看客……

本市群即有作协的正规群也有外县好友自己的小圈子,他们名目繁多有的是诗歌、散文、小说及戏剧和改编的群。

其中一个文学群的群主肖大姐,不仅是我的好朋友还是外县文联的前主席。她是一位已经六十多了的‘大姐姐’人很热心,而且成绩不俗,是中国作家协会的会员,写出的作品在当地名声显赫,在全省也是佼佼者。退下来的她喜欢组织文学爱好者自发的各种活动,而且利用她自己的人脉关系,还办了一个文学报:北方天空。我的一部小说和两篇散文也曾登上此报,虽说没有任何报酬,甚至还要交纳一定的会员费用,但大家都很喜欢这个纯文学的小报纸,也是大家交流的核心园地。

夏天的时候肖大姐就想组织大家到外地采风游玩,响应者寥寥数人,此事也就作罢。

就在前几天的晚上,群里最活跃的两个管理又提及此事,肖大姐问:我们就试试看有多少人报名,地点也按少数服从多数来定。

“杭州、杭州”群里炸了锅一样的活跃起来,也有说去三亚、桂林、昆明和深圳的……反正五花八门,最后全都集中在杭州和三亚两个地方。

一年快到头了,大家都想放松一下,此时的北方正是冰雪交融白雪皑皑一年中最寒冷的季节里,只要出门,就有风雪扑面而来,那种气息是凛烈的、袭人的也是沁人心脾的。长年生长在这里的人们,习惯了四季分明的气候,却也向往在最寒冷的季节里,去看一眼外面的温暖世界。

杭州此时的天气是温和的,有人速度地查了一下,说至少今天杭州比我们高二十二度……群里立刻炸开了锅,肖大姐说先不急,我与杭州文联联系一下,找一下当地的文友,谁有人脉也可以联系一下,看看我们能不能把此行玩得更有意义。

大家开始七嘴八舌,也有人在群里提议说去三亚吧,最后少数服从多数,肖大姐很快有了回复说,就定在了杭州吧,杭州的文友特别热心他们同意与我们一起做些交流。

肖大姐在确定我报名之后,神秘地说:“也许这是一趟有意义的人生之旅。”

我不解地问:“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肖大姐继续保持神秘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那眼神无疑是有好消息的意思。

难道是我加入作家协会的事办妥了?我早些时候曾经申请过,也让肖大姐做了我的推荐人,但好长时也没有消息,我也懒得问。看她这么得意我也挺高兴的,毕竟这是我心之向往的神圣殿堂。

走之前遇到了两件不大不小的事。

先说说小事吧:杨慧君听说我的行程后,曾试探性地要跟随前往。

她打电话说:“小申我去可以吗?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们任何活动的,我虽然不会写作,但我爱阅读,相信我们也会有共同的话题。”

我心中一悠,神情就有些僵硬,她这个提议真叫我为难了,我想了足足停顿了三十秒才说:“杨姐,不是我不想带你,但真的有点不方便。我不仅是参与者也是组织者,如果你去了,我就要分心,而且我也不能只照顾你一个人,你与别人都不认识,一旦交流起来,我怕你会尴尬。”我忽然想起苏丽雅去上海时她要跟随的事,心里确实有点说不出来的反感,觉得一个四十岁的女人太看不出别人的眉眼高低了,这不是情商低的事了,而是……说严重点有点讨人嫌了,我有时常常在恍惚中觉得她比我小。

“没事。我不与她们交流,我做你的外挂好不好?你可以随心所欲做自己的事,就当我不存在。”她口气很坚决,看得出她也是犹豫再三才打得电话。

“那你去还有什么意义?”我的口气有一点点不悦。

“晚上我能和你住两个人的标间吗?”她怯生生地问。依旧坚持着。

我恍然大悟,原来她的重点在这里,而且……而且,其实我想走出去散散心也是想离开她几天,我忽然发现自己也有了苏丽雅的逃避心态。能把别人的故事写进自己的小说当然是好事,但整天沉浸在这些男欢女爱当中也够让人烦心的。我赶紧说:“应该不能,我是组织者,与群主在一起,而且……而且真的没时间和你聊天,我们还有采风和写作任务,完事是要交稿子的。你的日记不是在我这里吗?我会带上的。”不得已,我也和苏丽雅一样撒了谎。

曾经有人说过,你如果跟着一个每天都有正能量的人交朋友,你就如向日葵一般跟随着太阳的光芒。反之,你整天跟着一个心情忧闷对社会与人都不满的人交往,你的心情也是灰暗的。曾经就有人做过调查,天天在武汉长江大桥上救那些自杀的人,最后都选择了自杀。这些想死的人的悲哀情绪是可以传染的。我与杨慧君交往期间,总是被一层阴霾笼罩着,有时甚至喘不过气来。

“我们在火车上能在一起吧?我现在害怕你不在的日子。”她竟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还在坚持着。

“也不能。”我已经开始心软,但却不得不一口回绝她,因为她的故事,我已经开始做梦了,而且是很可怕的梦,我竟然梦到我也成为了她们当中的一员,和她们一起去谴责那个像孔蒂的男人。醒来后我一身的冷汗,突然间就想苏丽雅每天的工作是多么熬心血。

想到这些,我更坚定了想要清醒的决心,我说:“我真的不知道买票的具体过程,就算我们最后换到一起了,去的人也不是我们俩个,你未必与我们有共同的话题,去了很……很不习惯的。我们一见面基本就会问你写了什么?有过几部作品,到时候你怎么答?再说了,我也没好意思问组织者,到底外人可不可以去?就算她同意了,我也不能擅自做主,主要是我不能照顾你。”

“那好吧,只是你别烦我行吗?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一听你走心慌得不行,我真害怕你会像苏院长一样慢慢嫌弃我?”杨慧君的声音里,有一种柔软,在柔软之中又有一种强硬的东西支撑着,她有些失望、责备和不满,又有些焦急和关切。然而终究还是柔软下来,轻轻地、软软地,像是只可爱的猫。

我生出一种没来由的内疚,如果她不是万般的不得已,她怎么会步步为营一般把自己逼到现在的窘境,我如果不理解她,那她……后果不堪设想,我心忽然疼了一下。

“我只去十天,而且还算上行程,只要有空我就打给你。只是,没有特别的事你别打给我,我怕忙顾及不到你?到年底了,你的店不忙吗?我觉得你也应该找点事做,忙起来的时候你就不会慌了。”

“店里的事有人管。”很显然她不喜欢我的劝告,她的语调很平静,就像一个秘书在领导面前汇报工作。

“就算有人管,你自己好好打理不是会更好吗?”我也不知道说什么了,感觉她固执起来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好吧,那我等你回来。”她好像特别关心我,又加了一句:“到了杭州第一时间报个平安,省得我惦记。”

我心里一暖,知道她是拿我当最知心的朋友了,就赶紧说:“好,我会的。你放心,只要有空我一定会打给你的。”

“好吧。”她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放下了电话。

其实我还想问她,现在和那个叫孔蒂的男人怎么样了?我知道他出差了,他们之间联系的也不如过去那么密切了……我听到她挂断电话的声音,再也不敢出声,我真怕她再坚持,而我已经开始心软。

烦是真烦,被需要的感觉……还真有点爽!

我竟为自己的说谎有些不安,无论怎么说她对我的依赖基于信任的成分。

第二件事跟这个相比就有些棘手了。

当我把去杭州的事在电话里跟苏丽雅谈的时候,她一反常态不如往昔的快人快语,她甚至连我为什么去杭州都懒得问,却反过来说:“你走之前能不能帮我解决一件事?这件事说起来还跟我们前两天吃饭提起来的有关。”

我挺反感地说:“既然你想让我帮忙,还不赶快说出来?你什么意思,是想让我猜吗?”

“你要是真的能猜出来,你去杭州的费用我全包了。”

“真是个财大气粗的大财主,有你这么个朋友,我做梦都会笑醒的。问题是我会信吗?你当我是白痴吗?”

“我什么时候开过这样的玩笑?”她的话语里有别往日的一本正经。

我正色道:“真的?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大方了?”我嘴里虽然开着玩笑,但心里还是一惊,她说话的口气确实不像开玩笑,我就知道这事儿不会小。

“真的。一句假话都没有。”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这么吞吞吐吐一定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还是想让气氛别这么紧张。

我只是想开个玩笑,不好意思张口的一般来说都是借钱,这点我心里有数,她是绝对不会向我开口的,因为和她相比,她总是比我有钱,伸手借过钱的人一定是我。

“你说对了,真的是不可告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所以只能告诉你的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她特意强调我们的关系,这里面就大有深意了。

我心想到底是什么事,让她这么严肃?我想了想她提醒我说是前两天我们在一起吃饭时候曾经聊过的,我怎么也想不起来我们聊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试探着说:“是给我介绍男人的事?这也不是什么龌龊之事呀?我是单身,找男人是光明正大的事。”

“不是你的事,是我的大事。”

“你?你不是要离婚吧?你是不是外面有相好的了?自己张不了口让我去找周汇生说去?我可告诉你,对这类事我是无能为力的。”我害怕了,怕自己真的猜对了。说得时候肯定是开玩笑的语气,但彼此也能听出当真的成分。

“你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