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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谁喜欢我

夜锦衣道:“你们想知道答案?”

“何必明知故问?”

夜锦衣道:“我会回答这些问题,但却不是告诉你们?”

“你”

夜锦衣抬眸,冷声道:“我要见辛炼子。”

“就凭你,也想见庄主?”

夜锦衣道:“就凭我知道泣血剑在哪里,我就应该见到你们庄主。再者,这里距离御剑山庄也不远,不过半日路程而已。”

“难道不带你见庄主,我们就没有办法让你说出泣血剑的下落?”

夜锦衣轻笑一声,道:“你们当然有办法,只不过你们烈风九侠一向光明磊落,应该不会选择屈打成招这种手段吧。”

“未必。”

夜锦衣又笑了:“那我可要告诉各位,在下不才,身子弱得很,要是被关起来毒打什么的,可能我一个不小心就咽气了。我死了倒是没什么,但泣血剑也就永远找不到了,这才是真真的大事。”

其中一人道:“好,我们带你见庄主。”

又一人忙道:“大哥,你不能答应他。”

那一人皱眉道:“难道你现在还有其他的办法吗?难不成真的屈打成招?”

说着,那人就看向夜锦衣道:“我带你去见庄主,但你最好别耍花样。”

夜锦衣笑了笑,道:“好。就算为了九侠,我也绝对不耍花样。”

“不,半日路程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若是你想逃走,时间也充足地很,我们还是小心些好。”

夜锦衣看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卫卿笑,道:“我带着一个昏迷的人,要逃走也着实艰难的很。”

“确实艰难,不过”

夜锦衣道:“不过你们若是还不放心的话,大可把我绑到御剑山庄去。”

“你愿意?”

夜锦衣道:“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什么不愿意。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

夜锦衣揽住卫卿笑的肩头,道:“这个人必须和我一起,半步都不能离开。”

已是下午,御剑山庄已在眼前。

十匹马朝着御剑山庄缓缓行进着,而夜锦衣那匹马就在另外九匹马中间。

许是觉得她已经绝对跑不掉了,烈风九侠并没有将她绑起来,只是用根铁链将她的手和卫卿笑的手锁在了一起。

夜锦衣要逃走其实并不是什么难事,但要带着卫卿笑逃却是有些难度。况且她并不想走,不仅不想走,还急切地要见到辛炼子。

虽然此时卫卿笑已经醒了,而且清醒地很,比他平时还要活蹦乱跳,坐在夜锦衣的前面一直指着路旁的景物说个不停,但是夜锦衣的脸上却毫无喜色,幽深的眸子反倒黯淡至极,没有一丝光彩。

卫卿笑本来不是一个省事的人,这一点,夜锦衣早就知道了。

可是,此时卫卿笑的不省事已经超出了夜锦衣的承受范围。

夜锦衣也并非是经不起大风大浪的人,更何况此时卫卿笑掀起的这点也不过只是小波澜而已。

可是自从卫卿笑醒过来之后,问了她一句“你是谁”之后,夜锦衣就无论如何也笑不起来了,一路上都只是低着头不说话,只偶尔随口应了下卫卿笑的问题。

“你是谁?”

“夜锦衣。”

“夜锦衣是谁?”

“”

“夜锦衣是谁?”

“你的兄弟。”

所以,此时此刻,卫卿笑就只认得她一个人,而且他也只知道夜锦衣是他兄弟,仅此而已。

那些关于他与任何人的过往,包括与赵浅予的,包括与夜锦衣的,他已经一无所知。那些记忆的浪花,或好的或坏的,似乎都飘向了远方,不知何时才能够再随着江河流回来。

夜锦衣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她只感觉自己像是吞了一只苍蝇似的,恶心地说不出话来,心里也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大石,沉甸甸的,让她不仅抬不起头,还抬不起身子。

她并非是恶心现在的卫卿笑,而是在恶心自己,那个为了自己可笑的目的,伤害了卫卿笑的自己。

“你看,前面那个地方好大,那是什么地方?”坐在她前面的卫卿笑突然扭过头来,指着不远处的御剑山庄问。

夜锦衣轻声道:“御剑山庄。”

卫卿笑道:“御剑山庄是什么地方?”

夜锦衣道:“一个山庄,做御器生意的山庄。”

卫卿笑挑眉道:“我们来这里也是做生意吗?”

夜锦衣点头:“嗯。”

卫卿笑道:“你做生意怎么样?”

夜锦衣道:“不差。”

卫卿笑咧开嘴笑了笑,道:“不差就好。”

说罢,他就转过身去,又开始朝四周张望着,此时的他像是一个不经世事的孩童,对任何的事物都保持着充沛的好奇心和精力。

突然,卫卿笑突然又扭过头去睁大眼睛盯着夜锦衣,似乎在观察些什么。

夜锦衣抬手扶住他的胳膊防止他不小心从马上掉下去,这才接着道:“怎么了?”

卫卿笑抬手捏捏夜锦衣的脸颊,皱着眉头道:“你怎么都不笑的,这半天你都没有笑过,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夜锦衣摇头:“不是。”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半丝笑意,平日里的她很容易就戴上一张迷惑世人的假面,或面无表情,或微笑。

可是,现在一个简简单单的笑容她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不仅做不到,此时的她,甚至想要找个没人的地方哭一场。

她压抑,她难过,因为落花夫人的行径所产生的内疚,因为卫卿笑受伤所产生的内疚,因为对自己极度的厌恶和鄙夷,这些并不复杂却深沉到浓烈的情绪让她有些不能自控。

若非是这么多年所培养出来的良好的自持力,她也许现在就要流下几滴眼泪来。

如果眼泪能够带走这些内心深处最为悲观的情绪的话,她并不介意多留一些眼泪,可是并没有人能够证明眼泪有这种作用。

所以,她一直以来都坚信,哭泣是无用的,眼泪只是懦夫的标志。

是以,就算能清清楚楚地感受到她的消极情绪,也甚少有人能真正看到她的眼泪。

抑或者,她的眼泪,是流在心里的。

卫卿笑盯了她半晌,又道:“不是不喜欢我,那就是喜欢我了?”

夜锦衣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不是不喜欢不论从理论还是事实上都并不等于喜欢的。

但卫卿笑却一直睁大眼睛盯着夜锦衣的眼睛,那种纯净却又炽热的目光令人无法去躲避,更无法去忽视。似乎今天夜锦衣不回答这个问题,他就绝对不会罢休似的。

夜锦衣应对过许许多多的人,楚修翳那样冷漠如霜心思缜密的人,任啸决那样老成稳重内心柔软的人,任子钰那样外表乖巧心思难测的人,温九凤那样孤傲不容世俗的人,上官若仪那样温柔善解人意的人,抑或是曾经的卫卿笑那样外表风流心底却脆弱善良的人,等等。

他们有男人或女人,他们有年轻人或是老人,可是里面独独没有孩子。

而夜锦衣已经习惯于各